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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那時全身的血液仍滾燒著,於是他復又吻咬了上去,極用力道:「我又好了,再來。」

  後來幾次果然就漸入佳境,沈琅也不再覺得只有疼,逐漸的倒也沒一開始那麼抗拒了。

  ……

  天漸漸亮了起來,薛鷙又戀戀不捨地摟著沈琅躺了會兒,心想自己先前真是「入寶山而空回」,抱著這人睡了好些個夜晚,竟除了那些小打小鬧,便只知道死睡,如今食髓知味,恨不得就這般賴在他榻上不走了。

  「我走了,」他又一次說,「我交代過三哥,我不在,有事你找他。」

  沈琅不理他,他下|半|身有感知的地方眼下都是麻的,頭腦也困得發昏。

  「聽見沒?」薛鷙搖晃他的肩,「沈琅。」

  沈琅忍無可忍:「知道了。」

  薛鷙起身在他臉頰上狠親了一口,沈琅壓著怒火「啊」了一聲,罵道:「你有完沒完!」

  「咱倆現在才算是徹底好了,」薛鷙臉低下去,亢奮地蹭他的鼻尖,「我不在,你心裡要想我,以後……」

  沈琅不勝其煩,一把拉起被子把臉罩住,薛鷙則笑著把被衾扯開:「以後我倆往死里好,行麼?」

  「滾!」

  *

  薛鷙離開之後,沈琅的日子還是照常過。

  這匪寨里的「主事人」不在,天武寨上下的巡防反而更嚴密了,沈琅偶爾讓金鳳兒推自己出去走走,不出百步便能遇到巡防的隊伍。除此之外,沈琅還發現暗處有些眼睛似乎專盯著自己這裡。

  這些大小土寇,即便再怎麼訓練有素,也不過湊在一起的一群烏合之眾,因此那暗處的監視實在算不上隱蔽,薛鷙走的第二日,沈琅便覺察到了。

  沈琅猜也知道,這人大約是怕自己趁他不在,起了逃跑的心思,因此才大費周章地安排了這麼多眼線。

  除此之外,沈琅還讓金鳳兒到熟識的土寇哪裡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番,薛鷙此行究竟去做的什麼「生意」。可惜寨子裡那些小土寇們對此也稀里糊塗、一知半解的,只知道是去南邊,和蝕日谷那些人一道合作。

  李雲蔚偶爾得空,會順道過來與他對弈,沈琅怕贏得太輕易,總是明里暗裡地讓著他,於是李三爺便總是一手翻著棋譜,一手慢慢吞吞地落子。

  兩人相處了這麼些時日,逐漸也熟悉親近起來了,聊到雙方都感興趣的地方,也算是相談甚歡。

  二月中旬時,李雲蔚送了沈琅一架杉木製的古琴:「這原先還是他們從過路人馬車上劫的,咱們山上沒人會用這玩意兒,好險讓他們劈了當柴燒,好在我看見,給留了下來。」

  沈琅伸手撫過琴身二寸,這琴身工藝看上去略顯粗糙,用的也不算好木頭,和他從前用過的比起來,簡直就像是粗製濫造的孩子玩具。

  「我平日裡事情多,就算有心想要坐下來好好學學,卻總沒能找到機會,這兩天翻出來一看,與其放在我那屋裡落灰,倒不如拿來給你解解悶。」

  沈琅微笑:「多謝。」

  金鳳兒在旁點了兩盞濃濃的稠茶,李雲蔚嗅到香氣,問:「什麼茶?好清淡。」

  「日鑄雪芽。」

  「怪不得,聞著有股蘭花香,」李雲蔚接過茶吃了一口,喟嘆道,「寨里也就在你這兒才能吃到這樣精細的茶水,大哥和二哥並不把吃的喝的當回事,連我屋裡常泡的都是些粗老綠茶,在庫房裡壓久了,嘗著都有些陳腐舊味了。」

  頓了頓,又道:「你這兒陳設的也好,大哥他很疼你。」

  沈琅只淡淡笑笑,沒接話。

  在旁侍茶的金鳳兒突然開口問:「三爺,您看著年紀比大爺、二爺都要更長些,怎麼反倒喊他們哥?」

  李雲蔚笑道:「這原也不是按年齡來論的,一開始便是他們兩人先起的主意,人也是他們聚起來的,我那時候還猶疑了幾日,始終拿不定主意,也晚了他們一步上山,再說那些舞刀弄槍的事我也不擅長,冒險的事都是他二人再做,我又怎好拿年齡說事,虛頂一個『大爺』的名號?」

  兩人又閒談了幾句,沈琅隨口問起:「大當家他們可到至所?」

  李雲蔚想了想,才道:「算算日子也該到了。」

  金鳳兒接口問:「聽說大爺此行是往南邊去,可巧我和哥兒也是打南邊過來的,不知大爺去的是哪裡?說不準還是哥兒的老家哩。」

  李雲蔚並不吃他的套話,只含糊笑道:「大哥他倒也沒有和我細講,我也知道的不甚明白。你知道,做咱們這一行的,一旦下山去,恨不得夜行晝伏,遠遠避著官府的耳目才好,大哥此行出去半月,連信件也沒有回來一封,並非是我瞞著,我這個人心軟嘴松,他倆若有要事,輕易也是不和我商量的。」

  等送走了李雲蔚,金鳳兒才壓低聲音道:「這李三爺嘴未免也太嚴,茶倒是喝了兩盞,可有用的話卻一句也不肯說。」

  「強盜已是重罪,若是尋常打劫綁架,沒必要遮掩什麼,」沈琅淡聲道,「他不肯說,想必薛鷙這回去做的「生意」大抵是比做土匪更要壞的事。」

  金鳳兒不懂:「都做土匪了,被官兵捉住便是一個死,還怕什麼更壞嗎?」

  沈琅面無表情道:「那自然有些不一樣,若他身上罪責多了,在上頭那裡顯眼起來,樹大招風,難保那些當官的不會為了政績,興財動眾地來剿殺他們,若能血祭他們的升官路,費些心力並不算什麼。」

  金鳳兒悄悄覷著沈琅眼裡的冷意:「可是哥兒,你和大爺不是……」

  「不是什麼?」沈琅冷淡道,「不過是竿木隨身,逢場作戲。他若死了,我一定拍手稱快。」

  第27章

  仇二近來常在沈琅住所附近出沒。

  薛鷙不在, 寨子裡或有綁票勒索、洗劫商鋪的大樁「生意」,也沒人能做得了主,仇二雖然行事莽撞, 可卻一向極聽從薛鷙的話, 大哥臨行前交代他守寨, 他便只管守好寨子, 這些「生意」就算送上門來, 他也一律不接。

  不過也正是因此, 仇二最近很是清閒了下來,在他看來, 天武寨上下都是自己人,唯獨那個叫沈琅的和他那個小廝不是。

  仇二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反正他有事沒事就會專門跑到這邊來盯梢。

  沈琅極少出門, 成天就貓在他那個破屋子裡, 連窗戶都只開條細縫,偶爾天放晴, 仇二才會看見那個叫金鳳兒的推他出來轉轉。

  會到這兒來找他的人, 除了那個姓邵的女人, 就是李雲蔚, 仇二為此還對李雲蔚也頗有怨言。

  這個男人, 除了樣貌之外, 仇二還真看不出有什麼值得他大哥那樣的, 又癱又病,還總蒼白著一張怏怏的臉, 看著就是隨時都可能咽氣的短命樣,仇二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病秧子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病死。

  這一日,因為看見李雲蔚叫人抬了架古琴過來, 仇二便在樹蔭底下多看了幾眼。

  等的困了,仇二乾脆便在樹底下打起了盹。

  再一睜眼,便看見那金鳳兒又推著沈琅出來了,那「兔子」散著發,長而柔順的烏髮濕漉漉地披散在他背後墊著的大方絲巾上,想是才洗了頭出來曬頭髮的。

  他人在高處,又處在沈琅位置的側後方,不是仔細看,那兩人輕易看不見他的存在。仇二一眼不錯地盯著兩人那邊,陽光下沈琅的皮膚幾乎白成了半透明的顏色,動作起來,便成了會流動的白瓷。

  仇二看得牙齦發癢,大約是因為偏見,他把沈琅的一切舉動都扭曲出了「引誘」的含義,他大哥不在,這個男人方才一定也嘗試過勾引李雲蔚,浪|盪的賤|人!

  他盯著看了有一會兒,只見那金鳳兒從屋子裡抱出來一隻灰棕色的肉兔子,身形很是肥壯,看起來已經到了該宰了下鍋的大小了。

  金鳳兒把兔子放在沈琅腿上,不知俯身和他說了什麼話,緊接著沈琅點一點頭,金鳳兒便回屋提著個漆紅食盒走了。

  仇二嘴裡咬了根野草,遠遠看見沈琅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撫弄著那兔子的後背,他看不慣,因為看不慣沈琅這個人,所以連帶著連他的一舉一動都看不慣。

  他壓低了聲音,小聲啐罵道:「呵,一窩貨色。」

  他剛說完,原本伏在沈琅腿上的那隻肉兔子突然跳將下去,隨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仇二的方向飛奔了過去。

  仇二沒料到這死兔子會往自己這邊來,一時還呆愣在原地沒有動,也就是這一忽兒的功夫,弄丟兔子的沈琅已經扭頭朝他這邊看了過來。

  兩人驟然對上了視線,仇二低罵了一聲,下意識地便彎身抓住了那隻灰兔的後頸,一換手乾脆抓住那一雙長耳朵,把它從草地上拎了起來。

  眼下被人撞個了正著,仇二也不好轉身就走,否則那沈琅說不準還以為他心裡有鬼。於是他便拎著那兔子,徑直朝沈琅那邊走去,等靠近了,仇二正要把那隻兔子丟進他懷裡,卻見沈琅微微皺起眉,說了一聲:「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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