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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言禮吃完飯,自己爬到沙發上去睡覺。貓縮進他懷裡,章言禮指了指我,說:「你過來把貓帶走,我不抱它。」

  貓很無辜地親了親他的下巴。章言禮別過臉,不理貓。

  我無奈地走過去,彎腰把貓抱起來,章言禮趁機伸手把我抱住。

  「你別鬧了,我還得去收拾碗筷。」我講。

  章言禮笑了,臉湊過來:「親我一下,我就放你走。」

  「我們不是還沒有複合嗎?」我親了下他的臉頰。章言禮指了指嘴唇。於是我又低頭親了下他的嘴唇。

  章言禮全身上下嘴軟的地方,就是嘴唇。他的腰和大腿肌肉都很結實,捏起來一點贅肉感都沒有。

  「提前預支一點幸福。」章言禮說,「再親一口吧,禁了好幾天,真的怪想你的。」

  我們做完一次,章言禮睡著後,我才去收拾桌上的碗筷。章言禮睡得很熟,我洗完澡再去臥室已經是晚上十點,章言禮在講夢話。

  他用很輕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我……會護著……我的蘑菇一輩子,誰也……別想欺負他。」

  我在床邊坐了很久。久到我能夠有時間,將曾經和他的點點滴滴都回憶了一遍。

  我八歲左右,因為左腿殘疾被欺負。隔壁班的小孩子把我關進廁所,又或者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他們給我起外號小垃圾。

  他們甚至編了一首兒歌,用來嘲諷我。小孩子無知的惡意,最能傷害人。

  有一回,我被從樓梯上推下來,兩隻腿都無法行走。老師慌忙打電話給章言禮。

  章言禮那會兒還在百超汽修廠工作,偶爾去酒吧駐唱。他穿著百超汽修廠的工作服就跑過來,來學校把我背到醫院。

  醫生幫我打石膏。他又背著我回家。路上他問我是誰把我推下樓梯的,我說了那幾個小孩的名字後,他第二天就找上老師要說法。

  老師習慣各打五十大板,將那幾個小孩子叫到辦公室罵了一頓。他們仍舊笑話章言禮,說章言禮是大垃圾,大垃圾的弟弟就是小垃圾。

  章言禮那時候還沒成年,也就十六歲。他等那幾個小孩放學後,就把他們堵在外頭的巷子裡,教訓了一頓。

  第二天,那幾個孩子就來找我道歉。

  章言禮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他從不在我面前提起他為我付出多少。他是一個很笨的人。

  早些年,他決定給我買這間公寓,也沒有告訴過我。而是早早地給我辦理了過戶手續。

  他為我出頭的事情,我總是從別人的口中聽說來。總是別人來告訴我,你哥有多愛你,為你付出了多少。章言禮不跟我講他為我做過的事情有多少,我就不知道,導致我對他的愛總是沒有自信。

  過了約半月,章言禮的身體好起來。

  七月底那會兒,卓君來看望他。章言禮抽空帶她們姐妹兩個去馬場玩,卓君不敢下場了,怕又驚嚇到馬兒。

  她一直很愧疚,上一回章言禮為了救她,而受了重傷。

  卓君在馬場的圍欄外,羨慕地看著章言禮抱著沫沫騎馬。

  她很小心地問我:「他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後遺症?」

  我告訴她,章言禮很好,受的傷已經好了,不會有事情。卓君鬆了一口氣,小大人似的說:「我一直在為他祈禱,我求菩薩保佑他,還好菩薩娘娘顯靈了。」

  小姑娘特別開心,給我展示她做好的手工小禮物,並且把小禮物擺好,告訴我這個小鹿是給章言禮的,那個蘑菇是給我的,小貓咪是給貓阿姨的。

  章言禮從馬上下來,我去扶他。他推推我的肩膀,示意不用。

  從馬場回來,章言禮又開車帶我去海城東山的山頂。他說在這裡看星星是最好的。

  從這裡遠眺,可以看見海城大半的景色。

  章言禮說,他每次心情不好,工作太累,就會來這裡看星星。有時候天氣不好,他什麼也看不見。他在這座山上建了一座天文台。這座山他打算開發成別墅區,幾年後,這個可以看星星的露台就會被他封起來,不對外開放。

  他從兜里摸出一個藍色絲絨的盒子,從裡面拿出一個男戒。戒指是很簡單的款式,內側有我的字母縮寫。

  章言禮沒有單膝下跪,只是如平常一樣,讓我伸手,他把戒指給我戴在左手無名指上。夜晚寒涼,章言禮穿得也薄。

  四周濕噠噠的,傍晚剛下過一場雨。

  章言禮說:「等你寫完那一千封情書,我們就結婚吧。太多的承諾我也給不了你,你和我在一起,很容易沒有安全感。我不知道該怎麼給你安全感,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結婚這一個法子。」

  他似乎總是在盡他所能地對我好。

  他抬了抬手,山底海城江邊開始燃放煙花。半個天空被點燃了似的。本來今夜是沒有星星的,如今夜空卻比有了星星的晴朗夜晚更璀璨。

  我彎腰,吻落在章言禮的唇上,他的嘴唇柔軟而溫熱,讓人喜歡。

  「我答應你。」我說。

  其實結不結婚,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需求。

  從喜歡上章言禮的那一刻起,到現在,我就沒有喜歡別人的打算了。

  人生是有限的,我有限的人生都要用來喜歡章言禮,我偏執得沒有救了。

  第62章

  民宿正式開業,是在春天。三月份的天氣,讓人有一種暖洋洋的愜意。開業當天,咪咪請了許多人來幫我撐場面,民宿除了住宿外,也接待客人用餐。

  從早上八點,到中午十一點,一直都陸續有人過來用餐。咪咪後來拉著鄒樂樂在門口搞什麼簽售活動,許多鄒樂樂的樂迷被吸引過來,把民宿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在那麼多人里,我的視線輕飄飄地越過攢動的人頭,降落到章言禮身上。章言禮腋下夾著一個藍色的禮物盒子,單手攏著香菸,目光輕飄飄地迎過來,眼裡帶著玩味的笑意。

  我的目光,已經習慣性地追隨他,就像很多年前,我在青青網吧里餓得頭暈眼花的時候,選中心軟善良的章言禮。

  我走近他後,章言禮悻悻地把香菸丟掉,答應我以後不再抽菸。章言禮是騙子,工作壓力大起來,就忍不住抽菸。

  店裡人太多,我牽著章言禮朝樓上走,讓他住在我自己的房間。房間門口掛著山神的風鈴,每一次開門,風鈴都會被晃動。

  章言禮看了風鈴一眼:「風鈴是你特意回老屋拿的?」

  「是。」我給他拿了一碟點心過來,讓他吃著打發時間。

  「這麼大老遠跑回去,就為了拿一個風鈴?你真的是,有一點閒。」章言禮吐槽。

  我認為章言禮講得不對。我不清閒,這段時間,我忙得跟一隻陀螺一樣,在店裡連軸轉。許殷默約我去喝酒,我都找藉口推掉,要聯繫蔬菜、家具的供應商,還要盯裝修和採購。

  我跪在章言禮的腳邊,腦袋枕在章言禮的膝蓋上,雙手握著章言禮的手:「我不是閒,是因為這個風鈴是你送的。很重要。」

  「喔,所以你連見我一面的時間都沒有,卻有時間跑去別的城市,拿一個破風鈴。」章言禮好像在抱怨。

  我急於爭辯:「我沒有那個意思,你別生氣——」

  章言禮打斷我,他半摟著我,用很納悶的語氣講:「唐小西,你是不是聽不出來我在吃醋啊?你到底會不會和我談戀愛?」

  我坐下來,腿微微地曲著,腦袋收回來,耷拉著。我是沒有聽出他在吃醋,我擔心他埋怨我做得不對,怕他誤會我。

  章言禮電話響了,他跟別人講電話。我挨著他,握著他的手,親他的左手無名指和手掌心,章言禮的手掌反手覆在我的腦袋上,小聲地說:「bb,不要鬧我。」

  電話里傳來別人的聲音,問什麼bb。

  章言禮笑著講:「沒什麼。是我家的小狗在找我玩。我們繼續談東城那個項目。」

  他掛斷電話後,手掌揉了揉我的頭髮,另外一隻手握著手機,用冷冰冰的機身抬起我的下巴:「剛才親得這麼起勁,現在怎麼又不親了?我一把時間給別人,你就鬧,真把時間留給你了,你又不稀罕了。」

  「沒有不稀罕,」我順從地抬起頭,「稀罕的。」

  章言禮說,他有時候搞不懂我在想什麼,分明很需要他,有時候又故意推開他,一定要表現得自己很獨立。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告訴他,我在迫切地需要他愛我的同時,也想證明自己對他而言是有用的。

  晚上,民宿開始空閒,章言禮就跟我們一起去院子裡休息。大家一起玩牌,鄒樂樂跟章言禮把腦袋湊到一起,在講話。

  我端了一盤瓜果,送到章言禮面前。他看著我,十分不解我為什麼一定要攔在他和鄒樂樂之間。

  「章言禮,」我迅速地親了章言禮的嘴唇一下,深呼吸一口氣,說,「我在吃醋。」

  鄒樂樂擱旁邊笑,說章言禮這個混不吝的人,到現在也算是碰到對手了。咪咪捂住卓君的眼睛,說乖小孩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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