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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外三十六國不知道多少個祭司被下令梟首吊城牆了。

  今日若是他在,這三根斷香一出現,恐怕他只會立刻封鎖侯府,把和香有關的人全抓住審問,安平伯府再也別想和侯府有任何往來,先鎮北侯的靈位也會立時挪去其他道觀。

  趙慶姍變了臉色,有些慌亂地看向自家母親。

  死寂片刻,安平伯夫人唇瓣顫動幾下,最後開口:

  「可香終究是斷了,此乃不詳之兆,說明府里確應當除些晦氣了,憐脂這些日子不也病著嗎。」

  「道長,」她轉首望向不遠處面無悲喜的清暉道人,「……可還有其他的法子?」

  清暉道人長嘆一聲,默然片刻,說道:

  「如若府中不舍,那便只能請這位姑娘暫時獨居府中少人處七七四十九日,齋戒沐浴,每七日的日落時分,抄經焚燒於此法壇。」

  「焚經時只可姑娘一人入園,焚燒後第二日清晨,往老太君門外跪地誦經,除了焚經誦經,其餘時間一步不能走出院門。貧道會設法配合,助姑娘除去身上病邪,並與老太君之氣調融。」

  「若能一步不差,貧道擔保,太夫人之病定能好全,如若虛言,貧道願辭監院之位。」

  話說到這個份上,王老太君信得不能再信了。

  謝濱皺眉:「獨自一人入園?這……」

  飛紅園太大,下人們不跟著,讓玉憐脂日落後自己進來,豈不是會嚇壞她。

  安平伯夫人立刻接話:「這法子已是最好的了,橫豎在府里,總不會出什麼事的。」

  而後又拍了拍王老太君的手:「姐姐,如此便是兩全,咱們也不用在這裡爭些什麼了,只是憐脂難免要委屈了。」

  她就知道沒那麼容易趕走這個女子。

  好在,提前商量了備選的法子。

  既然不能趕人出府,那也只能冒險,在侯府里動些非常手段了。

  屆時,就是玉氏女想留下,怕謝硯深也不肯要她。

  場內沉默著。

  玉憐脂擦了淚,應聲:「不委屈的,便聽從道長所言吧,只要太夫人能病好,我做什麼都是應當的。」

  謝濱看她,眼裡儘是心疼,而後轉頭對王老太君說:

  「既如此,那就讓憐脂搬回珠玉院吧,東邊只有主院,二郎現下又不在,珠玉院圍著一大片林子,最僻靜不過了。」

  王老太君點了頭,道:「就這麼辦吧。」

  …

  主院。

  忠伯出了屋子,剛闔上門,一回身,一道人影站在背後。

  老頭被嚇得猛地一蹦,隨後著急低聲:「出了什麼事?」

  來傳信的護衛長擦著汗,不停大喘氣:

  「不好了總管,飛紅園那邊的管事讓我來報信,說太夫人聽了安平伯夫人請來的清暉道人的話,要把姑娘送出府,被大郎君和大夫人攔下了,現在又改成了讓姑娘回珠玉院,每七天去飛紅園裡燒經文。」

  「那個道人非讓姑娘快入夜了一個人進園子裡,安平伯夫人不懷好意,怕是要對姑娘不利!」

  忠伯睜圓了眼:「什麼?!」

  護衛長:「您快拿個主意吧,姑娘身邊的暗衛說,侯爺有令,要是有要害姑娘的人,他們會下死手,府里若是出了人命,得有人掃尾啊。」

  忠伯焦頭爛額,大手一揮:「入了夜,趕緊把飛紅園的所有管事叫來,記住,要悄悄的,不許驚動人!」

  「是!」

  第81章 防賊

  法事結束的當晚, 玉憐脂就住回了珠玉院。

  先前從珠玉院搬回西院費了兩日,這次再回去,卻只幾個時辰就搬完了。

  王老太君生怕自己的病不能快速好全, 命令謝濱將西院的人手撥了不少出來,務必當天就把玉憐脂挪進珠玉院裡。

  珠玉院外頭加派了護衛,伺候的下人們進出都要儘量減少, 潤安堂還派人傳了話,說每日都會派人過來查看玉憐脂經書抄寫的狀況。

  每日供進小院的吃食更不用說了,都是些清湯寡水的素膳,院子裡的小廚房是能開火, 但送進珠玉院的食材也都是素的, 糖油的配量減到最低。

  珠玉院的下人們要想吃葷腥, 必須得出院子, 等著西院送食盒來才行。

  原本跟來府里的玉氏舊仆有三十來個, 但清暉道人說沐浴齋戒是苦修,不能太多人侍奉,留些必要的就行了,免得人多氣雜,亂了道法。

  王老太君便說只許五個跟著進去,謝濱咬定了不肯, 最後各退一步,帶了一半,十五個人。

  玉憐脂關進了珠玉院裡, 日日手抄經文到深夜,每回潤安堂的人進珠玉院查看,都是找不出任何錯處的。

  回稟的時候,也只說:「玉姑娘抄經文甚是用心, 奴婢們入夜了過去看,姑娘一日便能抄許多,手都是抖的,眼下都青黑了。」

  回話的時候,王老太君面上總算有些滿意的神色,揮手讓人下去,過後要更仔細地盯著。

  而正陪在旁邊的安平伯夫人倒是柔聲說了兩句「別讓那孩子太辛苦,她身子素來嬌弱」云云。

  王老太君聽完一聲嗤笑,什麼話都沒說,眼神卻已經表了態。

  安平伯夫人自然也沒再說下去,只笑著搖了搖頭。

  本來就輕飄飄沒什麼分量的勸言立刻就被拋到腦後,像是從未響起來過。

  到了抄經的第五日,午時,珠玉院急急遞了信出來。

  玉憐脂連日不眠不休地抄經文,病倒了。

  珠玉院的人立刻跑到西院,要請玉氏藥堂一直照料玉憐脂的女醫進來看診,說那女醫最知道玉憐脂體質,醫術最精湛不過了。

  王老太君知道了消息,當然不肯,讓人傳話說府里有大夫。

  然而這回謝濱卻先斬後奏,派人一匹快馬出了府,大半個時辰就接來了人,直接送進珠玉院裡。

  珠玉院外頭潤安堂盯著的人還想攔人,但謝濱親自到了院門外邊,站在最前頭的小管事剛想勸阻,就挨了兩記狠怒耳光。

  高大夫人也邁入了許久不進的潤安堂,勸說玉憐脂要是不能快點好起來,後日不能焚經、大後日不能誦經,豈不是耽誤了大事。

  她說的有理,加上世族彼此之間的三分情面,王老太君不情不願點了頭。

  …

  房門緊閉,屋子裡瀰漫著藥氣。

  玉憐脂慢慢飲下藥,倚靠在憑几上,身上只穿了薄軟的寢衣。

  「姑娘要喚我進來,如何不使得,謝侯給姑娘留了暗衛,姑娘只消說一聲,讓他們配合著,我夜裡秘入侯府便是了。」段素靈將藥碗接過來,皺著眉沉聲。

  玉憐脂輕笑一聲,搖搖頭:「那怎麼能行。」

  「那些暗衛就是他的眼睛、耳朵,寢屋他們不能靠得太近,聽不著什麼也就罷了,但在外頭明面上,我做什麼都得小心,否則哪天一個不慎,又讓他起了疑心也說不定。」

  讓暗衛秘密送段素靈進來,且不說她這樣安排事情不符合她平日示人的形象,且如何解釋讓段素靈暗入侯府的動機?

  還不如小病一場,誇大點言辭,順理成章就把人請進來了。

  更何況謝硯深雖然說留了喬誠給她,但這些日子,喬誠給她診脈都是小心避著人,煎藥的藥方靠暗衛傳遞,侯府的人並不知道主院的大夫一直照料她的事情。

  如今她被軟禁在珠玉院,喬誠就徹底來不了了,她的身體還是要段素靈來多照看幾日才穩妥。

  段素靈臉色陰沉:「鎮北侯此人確實疑心甚重,已經懷疑您許多次了,在京城裡不是長遠計,也不知道還能瞞多久。」

  「我們如今也只能爭時間,賭天命。」玉憐脂淡然說。

  冬祭的事情,只要李賢娘的胎還沒落地,趙阿京就不會吐露半個字。

  李賢娘因為早年受了大罪,身體其實並不適合生育,即便胎兒月份大了,也還是不穩當,難產的機率更是比尋常婦人高出數倍,一丁點驚嚇變動都受不得,情況如同火上懸絲,隨時崩斷。

  但再難生,李賢娘也不可能拖著永遠不生,一旦胎兒落地,李賢娘也平安之後,趙阿京的嘴封不封得住就難說了。

  謝硯深先前下了令,李賢娘現在困在謝氏莊子裡,有人看守著,鍾府的人接觸不到她,但她的身契始終在鍾府手裡。

  萬一哪天趙阿京扛不住焦田莊的苦役折磨,又知道妻兒在外過的如履薄冰,起了將功折罪的念頭,想用秘密換謝府庇佑妻兒平安溫飽,順帶報復她,把冬祭的事情全抖落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她們最好在事情敗露前想好退路,一旦有事發的可能,立刻提前離開京城。

  但,此時還不到時候。

  玉憐脂傾身過去,肅聲問:「前段日子我讓嬤嬤傳信,要阿姊查的事情,如何了?」

  謝濱隱約透露出兩江疑有大事發生,她傳信讓段素靈查探,多日過去了,總該有些進展。

  段素靈立刻回道:「我們的人大多都安插在品階低的官員府里,做些外院雜活,我又尋了京城裡的遊俠乞丐,探聽了這些日子,才有了點眉目。」<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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