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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語有未盡之意。

  玉憐脂細眉輕蹙,低聲:「是方姨?」

  謝濱的眼中漸漸紅了些:「她到現在,都沒有清醒。嫣兒霖兒那裡瞞得辛苦,也不知道還能瞞多久。」

  玉憐脂眼中微閃。

  如夫人方氏,中毒最深,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

  段素靈放在西院的那兩個徒弟回來稟報,方氏怕是活不過來了。

  她抬眼,笑中有些苦澀,安慰:「方姨吉人自有天相,會好起來的。」

  謝濱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轉而道:「憐脂,最近京城不太平,你還是待在府中,不要出去,議親之事也推一推罷。濱叔知道委屈你了,但你的安危最重要。」

  謝硯深派人來告知他玉憐脂在京郊差點喪命的時候,他簡直氣得快要厥過去。

  是他將玉憐脂邀來京城,玉憐脂卻險些死在京都,真下去了,他怎麼有臉見玉逢羲。

  無論如何,他也得保住她的命。

  玉憐脂目中含淚:「怎麼會是委屈,濱叔一心為我著想,我都知道。」

  「好孩子,」謝濱神色凝重,拍拍她的手,「潤安堂那邊,以後你不要去了,稱病便罷了,若是那邊有人來喚你,一定要同我說,啊。」

  王老太君和安平伯夫人,他一個都不想她接觸。

  都是毒婦。

  玉憐脂心性純善,又柔弱,恐一個不慎,為其所害。

  謝濱不放心,再三叮囑:「絕對不能瞞著濱叔,知道了嗎?」

  女娘眼睫輕動,道:「好,我聽濱叔的。」

  第75章 道觀

  翡韻閣雖然不比珠玉院僻靜, 但地方寬敞許多,便是最尋常的桌椅木材也是名貴不少,小廚房之類的布置更齊全。

  謝硯深走了, 把主院的喬大夫留了下來,如今玉憐脂不在珠玉院住了,喬大夫自然也得跟到西院來。

  謝濱還未病癒, 無力理事,高大夫人也管不著她,她自個兒待在翡韻閣,倒也自在。

  辰月末尾, 立夏已過, 天氣越來越暖和, 入了巳月, 北地就開始進暑氣。

  玉憐脂一向畏寒, 巳月還用不得冰,待到午月,就能從冰窖里開冰出來,在房裡放著,夏天才涼快。

  房門大開,下人們推著三尺見方的沉木箱進來, 這箱子比她當時帶來的首飾箱子略小一些,沉箱打開,裡頭羅布許多時新的華貴首飾、精繡團扇。

  關嬤嬤站在一旁:「立夏都過了, 姑娘的首飾釵環也該添些新的了。」

  這是往時的慣例。

  玉憐脂沒太多挑選式樣的閒心,粗略看了幾眼,點了幾樣不喜的,其餘的就都收進來。

  關嬤嬤立時吩咐人下去安排, 然後關了房門。

  「嬤嬤,」玉憐脂叫她,「消息還是沒法遞迴去嗎?」

  近些日,京畿地界因為宮裡頭的大事戒嚴,風聲鶴唳,來往行人盤查比往日不知道緊了多少。

  那陣仗,連拱衛京城的幾處大營也緊張起來。

  所以,她們和兩江那邊的消息傳遞,一時間困難了許多。

  關嬤嬤搖頭:「段大掌柜派了好幾撥人了,才遞出去一封,出去都這樣難,進來就更難了。」

  玉憐脂放下手中書卷,垂眸:「……偏偏在這個時候。」

  京城和兩江聯絡本就要耗費力氣,現在這麼一出,她就沒法及時從呂貫君那邊得知兩江的情況了。

  消息傳得太慢,她就不能準確做出下一步判斷。

  若是事情真不如她所想,她起碼還能提前為玉氏的其他人安排後路,不必和她一同留在京城裡,朝不保夕。

  但現在……

  關嬤嬤安慰道:「姑娘別憂心,京城總不會一直戒嚴的,過段日子興許便好了。」

  玉憐脂搖了搖頭,皺眉:「我只怕誤了大事。」

  「傳信告訴阿姊,再派幾批人出去,務必及時將消息帶回給呂叔,往返越快越好。」

  關嬤嬤:「是。」

  --

  京郊,雲山南。

  雲山南側無通人煙之路,林間霧重幽冷,崎嶇難行。

  其中多有石洞,歷代雲山觀監院皆於此地苦修悟道。

  晨間濕霧繚繞,洞壁之上凝結的水珠滑落,滴於地表,漸漸匯成一片。

  露水幽清,水窪雖淺,也能倒映洞天景象。

  然下一瞬,清澈水面被踏破。

  洞中人理正衣冠,身上青色道袍因多日靜修染了塵灰,他並不在意,帶著物什從容出了石洞。

  他面容已經蒼老,只一雙眼明亮,腳步看著輕緩,實則行動極快,不多時,已然攀登而上,眼前可見巍峨宮觀,人站在一道塗黃小門外。

  抬手拉住門環,接連重扣九下。

  片刻。木門「吱呀」打開。

  小道童探出門外,見著來人,連忙躬身行禮:「監院。」

  清暉道人撫下頜花白長須,入了門內。

  …

  監院靜修歸來,消息到了不久,雲山觀都管們已經站在靜室之外。

  小半個時辰,才入室內。

  清暉道人盤坐於上,笑問:「這段時日我不在觀中,諸位勞心了。可曾有過要事?」

  都管皆先謝過他慰語,隨即將數月來與往常有異的俗務道來。

  談到快最末尾時,清暉道人臉色沉下。

  「鎮北侯,曾攜一女前來拜祭?」聲中有些猶疑。

  當日負責接待的都管:「是,但侯爺身份貴重,此等秘事,我們不敢走漏半點消息,免得招來禍患,監院還請放心。」

  清暉道人眯起眼,神色有些凝重起來。

  半晌,道:「……都先出去吧。」

  「是。」

  幾人起身走出房外,將門闔上。

  --

  夜,安平伯府。

  伺候的婆子們戰戰兢兢,垂首站在房內,小榻上斜倚的婦人撐著額,地上是摔碎的汝窯瓷瓶。

  趙慶姍匆匆由外進來,掀開珠簾,看見地面狼藉,趕緊揮手:「都干站著做什麼,還不收拾了。」

  婆子丫鬟得了赦令,都忍不住眼露喜色,顧不上別的,趕緊清理殘片。

  趙慶姍快步走近,而後坐下,理了理裙擺:「收拾好了就都出去,我同母親有話要說,把房門都給我守好了。」

  下人們自是應聲,飛快退出門外。

  房門閉緊。

  趙慶姍才連忙湊近前,焦急:「母親喚我這樣急,到底出了什麼事?是與我有關?」

  安平伯夫人面容陰沉,頓了頓,將手中信紙遞給她:「看完便燒了。」

  趙慶姍看她神色沉沉,心下立時一跳,將信接過來,飛快掃視。

  數秒,僵在椅上。

  信上之言寥寥幾句——「月前,鎮北侯曾密伴一女子往觀中祭拜雙親,此女父姓一字,玉。」

  指尖顫抖,信紙掉落在地。

  趙慶姍倏地回過神,彎腰將之撿起,掀開桌上香爐爐蓋,丟了進去。

  安平伯夫人看著女兒魂不守舍的樣子,言語冷寒:「此女是誰,不用我多說了吧。」

  玉姓女,還能有誰。

  趙慶姍只覺得頭腦昏漲,思緒彎繞著,飄到當時春分花會上,謝硯深腕內那道紅痕,又忽地拐向四時園時,他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冷厲模樣。

  好半晌,聲音顫抖著:「……果然,是這樣。」

  她的不安猜測,還是成真了。

  安平伯夫人蹙眉:「果然?你早有猜測?」

  趙慶姍艱難點頭:「而且,表哥帶著她去祭拜那天,正好我去了侯府。」

  當時,她的馬車就在一旁,被謝硯深無視了。

  卻原來,他正在車廂之中,陪著那個女子。

  想到此處,鼻尖忍不住酸楚,但眼裡漸漸染上怨恨。

  安平伯夫人直起身,看她這副樣子,恨鐵不成鋼,瞪著她說:『

  「你怨個什麼,有何好傷心的?眼下你表哥出了京,府里都是你姨母做主,豈不是將那女子逐出府的大好良機?」

  趙慶姍猛地抬眼:「母親……」

  安平伯夫人眯著眼,言語幽冷:「那女子不是個安分的,你姨母現下鬆口,要你做兒媳,可將來若是你嫁過去,有她在,你的日子還想好過?」

  玉憐脂顏色太好,勾人心魄,即便是謝硯深這般出了名的嚴正君子,也無法保證日後不會偏心愛妾。

  更何況如今他便那般護著她了,簡直是一丁點委屈都不肯讓她受。

  克己復禮多年,竟然能冒著大不韙和那女子暗通款曲。

  而且,玉氏女和侯府大房交情匪淺,誰知道,此事有沒有大房的一份力。

  趙慶姍嫁入謝家做主母,就算有王老太君撐腰,可侯府家主畢竟是謝硯深,王老太君年過花甲,能護她幾時。

  到時候沒了靠山,謝硯深又頗為不喜他們伯府,胞兄趙慶吉還立不起來,她還不被那玉氏女壓得無容身之所?

  趙慶姍自己也想得到這一層,霎時臉色白了幾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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