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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淮旌最聽顧婉音的話了,很快便收了手,看了眼與他打了個平手的顧如璋,轉身朝婉音走去。

  顧如璋看著那道背影,斂了斂眉,這次與之前三次交手不同,沒有下狠手,更像是一場切磋,試探著他的武力。

  踩著地上積雪,顧如璋走進長廊,來到顧婉音身邊,他取下銀盔抱在臂間,「娘。」

  顧婉音伸收撣了撣顧如璋肩頭的雪花,打量著兒子瘦了些許臉龐,眼眶微微泛紅。

  顧如璋看了眼站在顧婉音身邊的謝淮旌,問及情況,「娘,爹現在如何了?」

  「你爹體|內的殘毒已排盡,除了不記得往事,一切都好。」顧婉音牽起謝淮旌的手,又拉著顧如璋的手抬起,父子兩人的手相握,一副握手言和的模樣,對謝淮旌道:「淮旌,這是阿璋,我們的兒子,當初還是你給取的名字。」

  謝淮旌沒有說話,深邃的眼裡辨不出情緒,似乎再怎麼回憶,也記不起這段往事了。

  謝淮旌躍出長廊,回了西院。

  顧婉音輕拍顧如璋的手背,道:「你爹素來寡言,這段時間也就跟我能說上幾句話,等恢復記憶就好了。」

  院子裡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都不見薛玉棠出來,顧如璋心裡多少有幾分擔心,問道:「娘,棠兒呢?」

  母子二人回到雲翎居。

  薛玉棠在刑部突然暈倒,到現在都還沒有醒。

  丫鬟撩開棉簾,將風雪擋在寢屋外面,顧如璋在門口抖了抖銀甲的寒氣,待身上的氣息暖和,這才往裡間去。

  床上的女子睡顏恬靜,呼吸綿長,還沒有醒來的跡象,也不知發生了什麼,還沒出刑部就暈倒了。

  顧婉音心疼道:「棠兒已有六個月身孕,這一胎能保住,太不容易了,你出征前便見過一次紅了,快四個月的時候,得知你遇難的消息,又見了一次紅。她身弱,孕期各種不適。」

  顧婉音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如今你平安回來,棠兒的心總算是落下了,好好陪陪她吧。」

  顧婉音不打擾他們小夫妻了,往外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將顧如璋叫到一旁,再三叮囑,「還有三個月棠兒就要生產了,這期間切忌,不能同房。棠兒面子薄,你別在她面前提。」

  顧如璋抿唇,點了點頭。

  小別勝新婚,況且這對小夫妻剛成婚不久便分別了五月,如今好不容易重逢,自然有的膩歪,但不行就是不行,顧婉音臨走前還是有些不放心,一再強調不能同房。

  送走顧婉音,顧如璋將一身甲冑脫下,去衣櫃拿衣裳時,看見一柜子都被薛玉棠的衣裳填滿,他的衣裳甚至都沒有幾件。

  顧如璋眼底忽然露出笑來,心裡空缺的地方,仿佛也被她填滿了。

  顧如璋換了便衣,在床邊坐下。

  她睡覺總是規規矩矩的,一如她嫻靜的性子。

  女子眼睫纖長,粉嫩的兩頰肉嘟嘟的,比他出征那會兒豐腴了,兩手交握規矩地放在身前,掌心落在腹部,顧如璋的視線順著她的手臂往下,看向微微隆起的腹部。

  肚子裡,正孕育著他們的孩子。

  顧如璋冷硬的眉眼有了笑意,握住女子放在棉被上的手,他低頭將側臉輕輕貼到她的腹部,隔著被子,試著感受腹中孩子的存在。

  顧如璋親了親她的掌心,貼著她的腹部停留許久。

  隆冬臘月,天黑得早,顧府上下早早便掛上了燈籠。

  密牢的牆壁上垂掛油燈,一圈圈黑煙緩緩升起,燈芯滋啦滋啦的,濺出的火星子如曇花一現,眨眼間就熄滅了。

  男人裹著風雪踏入密牢,寒氣從披風間散出,一步一步朝牆角走去,倪雲山望著男人頎長的身影,寒意頓時從腳下生起。

  顧如璋蹲身,把玩著從竹林里撿回的匕首,就是這匕首刺進倪雲山的胸膛,險些送他去見閻王。

  顧如璋幽幽道:「你為謝淮寇賣命,他卻想殺你,想好面聖時要說什麼沒?」

  倪雲山滿腔的恨意,被銬住的手攥緊拳頭,憤怒道:「不僅是你們母子,我還知道你爹,是怎麼被謝淮寇害死的。」

  顧如璋斂了匕首,驀地遏住倪雲山的脖子,虎口驟然收緊,眼神陰翳,「你們幹的齷齪事,還真不少。」

  ……

  夜色沉寂,厚重的雲團遮住了月亮,屋脊落了一層寒霜,夜風冷得刺骨。

  李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沒有睡著,今日楚宣帝問及二十三年與突厥戰,他一閉眼,腦海里全是浮現的舊事。

  倘若趙子毅的來信是真,大將軍沒有死,當年那具燒焦的屍首又是誰?

  可他身上的戰甲就是大將軍的。

  一道身影閃過窗前,李成警覺,從床上坐了起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屋外一定有人。

  李成沒有燃燈,摸到床頭的刀,凌厲的眼直直盯向門口。

  倏地,房門被踹開,寒霜吹入屋中,門口的男人腳步沉穩,逐漸靠近床榻,但離床榻近了,他又忽然停住步子,手中握著長槍。

  今夜沒有月亮,四周昏暗,在幽暗中看不清對方的臉,李成只覺對方眼角凜冽的寒光朝他投來,他緊了緊刀柄。

  驀地,刀出鞘,李成朝他刺去,男人長槍一挑,撥開他手中的刀。

  長槍架在他脖子上,李成看見一頭白髮的男人,頓時愣在原處,驚愕不已。

  「大將軍!?」

  李成不敢相信,閉上眼睛又睜眼,滿頭白髮的男人不是謝淮旌又是誰?!

  趙子毅信中所言不假,大將軍真的尚在人世。

  不過……

  李成皺眉,疑惑道:「大將軍,您……您怎成了這副模樣?」

  謝淮旌握住長槍,往他脖頸近了幾分,眸色漸深,冷笑道,聲音發寒,「李成啊,你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李成愕然,不甚明白,「您在說什麼?」

  李成皺眉,握住長槍,將泛著寒光的槍刃抵著胸膛,「屬下為人如何,您還不清楚?您若覺得是屬下所為,便殺了屬下吧。」

  他抵著槍刃,緩緩閉上

  眼,「屬下絕無怨言。」

  ……

  夜風從窗戶縫隙吹入屋中,燭台上火光搖曳。

  顧如璋扶著醒來的薛玉棠起身,靠在床頭,在她身後墊了軟枕。

  「我自己來。」薛玉棠推開他的手,淡聲道,縴手理著被子借勢掩了掩隆起的小腹。

  顧如璋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覺得有些刺眼,似乎還想瞞住有孕的事,「遮住,我就不知道嗎?」

  薛玉棠鴉睫輕顫,纖指緊了緊被角。

  是啊,全府上下都知道她有孕,她的肚子大了起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糊弄著瞞住他。

  顧如璋垂眸看著隆起的被子,冷聲道:「孩子都有了,也不給碰麼?」

  話語剛落,顧如璋握住女子纖白的手腕,她明顯顫了顫。

  顧如璋手指順著她的腕骨往下,一根一根掰開她抓握被子的手指,與她五指交扣,掌心緊密貼著,「不是跟玉娘說了,我們是恩愛夫妻,為什麼還在怕?」

  到底還是沒有接受他啊。

  可她的身體,比她的嘴巴會說話,與他十分契合。

  「沒關係,玉娘會接納的。」顧如璋目光流轉,起身去桌上將聖旨拿來,遞到她面前。

  薛玉棠疑惑,遲遲沒有接下,「這是什麼?」

  「為夫為你求來的。」顧如璋衣袍一撩,在床邊坐下,等著她將聖旨打開。

  僵持了一陣,薛玉棠接過聖旨,愕然震驚。

  她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如璋,心房滑過潺潺的暖意,震驚又歡喜,「陛下恕娘無罪。」

  顧如璋頷首,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眼眶,緩緩道:「玉娘喜歡嗎?」

  薛玉棠瀲灩的眸子浸了水霧,她知道他問的不單單是這道聖旨。

  她遲遲沒有回覆,心裡很亂,感動的眼淚簌簌落下。

  顧如璋修長的指握住女子的下頜,捧著她的臉抬起,虔誠地吻了吻臉頰鹹鹹的淚水。

  薛玉棠纖長濕漉的眼睫輕刷他的俊臉,男人的溫熱的吻落在臉頰,遲遲沒有離開,有往嘴角吻來的趨勢,她的呼吸緊了幾分,下意識揪住被角。

  忽然想起裴凌的瘋言瘋語,薛玉棠心頭一顫,問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顧如璋一頓,唇停在她的香腮。

  薛玉棠:「這趟出征,染了什麼怪病?」

  顧如璋斂眉,驀地含|住她的唇,舌順著微張的齒滑入,哺住丁香小舌,將她的嚶嚀壓回喉間,似乎不想讓她繼續問下去。

  第49章 對峙

  雪後初晴,樹影斑駁,蒼白慵懶的陽光穿過樹縫,映著地上的積雪。

  顧婉音醒來,發現床上沒有謝淮旌的身影,霎時睡意全無,隨手抓起床邊的外衫披在肩頭,撩開羅帳,趿鞋匆匆下床。

  一束束明亮的光線照入屋中,熟悉的背影坐在桌旁,顧婉音長舒一口氣,急促的步子放緩,朝謝淮旌走去。<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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