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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浣溪家裡沒有多餘的被子,於是一個小碎花棉被堪堪蓋住了兩個人的身軀。

  不知為何,許浣溪總覺著時越這張矜貴漠然的臉和這間臥室格格不入。

  但時越自己似乎不這麼覺得,他只覺得周身都籠罩著許浣溪的氣息,真的讓他非常幸福。

  這一覺是他這些日子以來睡過得最踏實的一覺。

  甚至於前幾天兩個人去T市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一覺睡得格外沉,連生物鐘都失了效——竟一覺睡到九點,比平時整整晚了兩小時。

  他伸出手臂,習慣性地想去攬她,誰知撲了個空。

  時越猛地睜眼,床側餘溫尚在,人卻不見了。

  他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客廳。

  落地窗前,許浣溪正背對著他打電話。晨光為她鍍上一層金邊,睡裙下露出的一截腳踝白得晃眼。

  見到他出來,也沒有避諱。

  「嗯,我知道了。」她說完後,掛斷了電話。

  抬眸看向時越,她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去?我要出門了。」

  時越對這明顯在趕客的態度不太滿意,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過會兒去公司。」

  「那一起出發吧,我要去見馮珂呢。」

  時越挑了挑眉,問道:「方舒然也去?」

  許浣溪不置可否,只是一個勁兒地催他去洗漱。

  時越有點不高興,又想發少爺脾氣,「可我還沒吃早餐呢。」

  「你什麼時候有吃早飯的習慣了?」

  以前在時家,他都是鮮少吃早飯的,哪怕林姨他們準備了一大桌子豐盛的餐點,他也基本上看都不看就出門了。

  許浣溪知道他是在拖延時間,恨不得想揪著他的耳朵將他拎出去。

  半個小時後,許浣溪終於能如願以償關上家門。

  黑色邁巴赫停在會所門前,許浣溪推門下車,頭也不回地走進那扇鎏金大門。

  時越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直到侍者恭敬地合上門,才收回視線。車窗緩緩升起的那一刻,他眼底的溫度也隨之褪盡。

  集團內,時越從專屬電梯走出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總助為他遞上要過目的文件,卻無意瞥見他襯衫領口可疑的褶皺。

  所以時總昨晚又夜不歸宿了嗎......

  向來工作嚴謹的總助此時出神的想,難道又去了許女士的家?幹嘛總是熱臉貼冷屁股呢,唉。不過時總熱臉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他想得太過於投入,以至於時越叫了他一聲沒反應,用鋼筆敲了敲桌面,他才恍然回神。

  「抱歉時總。」總助立馬低頭認錯。

  時越冷著臉道:「你去辦個事。」

  「您說。」

  「買套房子,明晚之前搞定。」

  見時越沒和自己計較,而是給自己布置了一個不算是難如登天的任務,總助鬆了口氣。

  他垂首去拿時越簽好的文件,在看見簽名處那邊寫著「許浣溪」三個字的時候,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時越自己也發現簽錯了名字,面無表情地合上文件,「拿份新的來。」

  這得是多出神啊?!怎麼比他剛才還思想拋錨呢。

  總助內心腹誹,面上卻八風不動,「我這就去準備。」

  「這些不著急,先去處理我交代你的事情。」

  時越說完,掀起眼皮淡淡看他一眼。

  總助捧著文件的手微微顫抖,原來幾十個億的項目沒有買一套房子重要。

  你的事業心跑哪裡去了,時總!

  第97章 舊案馮珂拿起了那把水果刀直直向著許……

  會所內富麗堂皇,地毯軟厚,腳步落下無聲。

  許浣溪在侍者的引導下,走到某個不對外開放的樓層。這裡每一層都要刷卡進入,安保嚴密,隱秘性極強。

  門被打開。

  許浣溪走入,一眼便看見了房間中央的身影,女生被膠帶封住嘴,手腳反綁,被撂在房間內大廳地毯的位置。

  她走進,緩緩彎下腰,揭開馮珂眼上的布。

  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馮珂眼底一瞬間驚懼,但很快斂住情緒,換上那副慣常用的、淡定又楚楚可憐的面具。

  許浣溪又扯下她嘴上的膠帶。

  「許小姐,你能選擇這樣的見面方式,還是讓我有點意外。」

  她的語氣中沒有太多驚慌。

  一個小時前,她準備出門,然後被一群蒙面的人挾持到了車裡,最後被帶到這個鬼地方。

  她仍故作鎮定,話音落下,眼角掃過屋內的布置——窗簾緊閉,無一縷陽光,全靠屋內的燈光才有了光源。

  許浣溪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奈何馮小姐實在不願意露面,只能選擇這樣的方法才能和你交流。」

  馮珂很狡猾,除了要定期去警局報到外,幾乎不會出門。

  許浣溪俯下身,湊近她的臉,笑著道:「馮小姐太聰明了,巧妙鑽了法律的空子,連我們都奈何不了你。」

  「你說的這些東西,我都不懂。」馮珂清純的臉上寫滿了無辜,「陳落姝和我都已經受到了法律的制裁,這件事也該畫個句號了,不是嗎?」

  「哦?」許浣溪用指尖挑起一綹馮珂的頭髮。「我只是讓警方向公眾披露了案件,但針對於陳家的輿論造勢卻半點沒有參與。你猜,是誰在背後煽風點火?」

  馮珂的笑容不變,「邪不勝正,他們家做了不少惡事,遭報應也是情理之中的。」

  然而「邪不勝正」這四個從她口中說出,許浣溪只覺得無比荒謬。

  她抬起手腕,稍微用勁,就扯斷了

  她的幾根頭髮。

  馮珂吃痛,微微皺眉。

  她以為許浣溪只是在泄憤,卻見她盯著手中的髮絲,輕聲道:「警方在其中一位行兇者的身上,發現了發毛組織。」

  她的語氣很輕,很淡,馮珂卻在聽見的瞬間身體變得僵硬起來。

  她和主犯只接觸過一次,而且小心備至,絕無會有頭髮落在他身上的情況。

  可,萬一呢?

  萬一就偏偏失誤了這一次呢?

  她努力穩住情緒。如果警方發現了這些證據細節,那麼會第一時間傳喚她,而不是被許浣溪派人帶走......

  那許浣溪這麼大費周章地把自己弄過來,到底是為什麼。

  人只要一慌亂,就會露出破綻。

  她抬頭艱難地看向許浣溪,只在她眼裡發現了「你完了」的笑意。

  或許是許浣溪在詐她,但即便這麼想著,她被捆綁在後的手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這時候,門突然被推開。

  陳霖安走了進來,目光陰鷙,身上帶著怒意未消的戾氣。

  妹妹的性格他了解,要是沒人攛掇,未必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尤其是馮珂還在輿論上給陳家施壓,將他全家人都牽連了進來。

  見他進來,馮珂的眼底終於浮現出真正的慌亂。

  她萬沒有想到的是,為了拉她下水,許浣溪竟然能和陳家短暫聯手。

  對比於許浣溪,陳霖安可沒有那麼溫柔對待。

  他逕自揪住了她的頭髮,拽著她和自己對視,「是你慫恿我妹妹下手,對吧?」

  多日的操勞,已經讓他的眼神布滿血絲,原本俊秀的臉龐變得扭曲而可怖。

  「是落姝說要懲罰一下許小姐......我也勸過她,可是沒用......」

  事到如今,她還想把自己摘出去。

  偏偏許浣溪此時又在一旁輕飄飄道:「馮小姐,你別再演了,你面前這位可沒我這麼好脾氣,有耐心陪你繞圈子。」

  話音剛落,陳霖安的掌風結結實實地落在了馮珂的左臉上,頓時讓她連帶著身子都偏轉過去,嘴角處立刻滲出血絲。

  「說實話,我沒想著要對女人動手的。」陳霖安收回手,整理著自己的衣領,又恢復到那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馮珂已經聽出了他們話中的意思。

  是要用別的手段對付她嗎?

  其實她一直在賭,賭許浣溪和陳霖安是個體面人。

  只要她能從公法中僥倖逃脫,那他們就對自己沒什麼辦法,總不可能也找人來把她捅上幾刀吧?

  但現在看來,未必不會如此。

  陳家人發起瘋來,可能會魚死網破。而許浣溪背靠時越,想讓一個人消失自然也能做到。

  繃緊許久的那根弦終於在搖搖欲墜。

  許浣溪看著她已經蒼白至極的臉色,不禁在心中冷笑。

  看來以暴制暴這法子,他們早就該使了。

  對付這種人,還要留什麼體面。

  「落姝因你而入獄,陳家至少損失了數十億。」陳霖安道:「我要你兩條腿不過分吧?」

  馮珂驚恐地掙紮起來,卻因為渾身被綁住而逃脫不得。

  更可怕的是許浣溪這個魔鬼,噙著笑道:「馮小姐,是不是頓時覺得,與其被廢兩條腿,還不如在監獄裡老老實實地接受改造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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