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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洛妤瞳孔緊縮,抬手將樹藤止住,祁梵安早飛身出去,一刀砍斷了樹蔓。

  他不敢停留,攜住聖徒往岸邊走。

  樹蔓太密集了,將兩人緊緊包裹住,而後,生生從祁梵安手中奪走聖徒,將人扔入血池。

  慘叫聲響徹聖塔,祁梵安掙脫樹蔓回到岸邊,立即去看自己的指揮。

  這一次,她臉上表情克制不住了,額頭出了汗,不是痛的,而是巨大力量衝擊帶來的。

  這種感覺讓人上癮,許洛妤被刺激的腿軟,讓戰士撈進懷中。

  「孩子,怎麼樣?一個精神力純度不夠的聖徒都能讓你如在雲端,你知道能量石是這個的多少倍嗎?」

  「哦,你沒對象嗎?」許洛妤緩了下,用諷刺的目光打量他。

  「什麼?」聖者停頓,臉上恐怖的笑意收了收。

  「我說,老孤寡,你沒對象嗎?寂寞成這樣,要拿別人的命來爽,太慘了些。」許洛妤含了下0197的唇,近乎挑釁地掃視聖者,「不好意思,我有對象,每天晚上都這麼爽,已經不怎麼稀罕了。」

  「你在胡說什麼!竟然把增加能力和骯髒齷齪的男女苟合相提並論!」

  聖者臉上終於出現慍色。

  「怎麼?戳到你痛處了?在這臭池子裡待了幾十年,不會也是因為沒人愛你吧,陰濕缺愛的老蛆蟲。」

  許洛妤早就因為聖者玩陰的心有不爽,現在罵的難聽,話里話外都是趾高氣昂。

  祁梵安忍不住笑出聲,然後意識到她在向敵人像炫耀他的愛,又猛地臉紅起來。

  他的愛沒什麼可炫耀的,指揮值得所有人愛。

  聖者徹底被激怒了,樹藤鋪天蓋地地朝許洛妤兩人衝過去:「敬酒不吃吃罰酒!」

  「按計劃。」許洛妤低聲說道,祁梵安點頭,兩人分開,從不同的方向包抄。

  祁梵安的樹藤散出來,綠油油的,和神樹墨黑的樹藤對比鮮明,它們靈活的在墨黑中穿梭,保護許洛妤順利靠近聖者。

  黑樹藤長滿尖刺,哪怕祁梵安已經格外小心,但越靠近,許洛妤身上細小的傷口就越多。

  她沒有絲毫退縮,一把短刀直插入聖者心臟。

  噗呲。

  聖者愣了下,然後大笑起來:「蠢。」

  他並非人類之軀,又怎麼可能被刀劍所傷?只見他身上的口子快速癒合,直接將許洛妤手上的刀吞沒了。

  許洛妤退回岸邊,唇角勾起:「你說過,我有些小聰明。」

  聖塔猛然一頓,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他感到體內的刀並沒有被消化,反而戳刺著他,幾乎要把他撕裂。

  而事實上,他也確實被撕裂了,偽裝成刀柄的綠色樹藤撐開他的胸口,硬生生將他劈開,然後緊咬著他的血肉,瘋狗一樣撕成碎片。

  「啊!啊啊!」聖者很久沒這麼疼過了,他慘叫著,蒼老臉上的褶皺顫抖,渾濁惡意的眼睛盯住了她:「你也會死的,我們同生共死,你能逃掉嗎?」

  「這就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了。」許洛妤也回了個惡毒的笑容,往血池中拋入致死量的紅蠍子火藥。

  「想想你的叔叔,你叔叔還在我手裡,你不想知道他在哪嗎?不想知道你的未婚夫夏黎在哪嗎?」

  許洛妤揚手:「我不知道,但不出意外,葛愉心他們已經知道了。」

  精神力擦過,火藥燃燒,火苗從樹根竄到樹枝,滾滾濃煙讓一切都變得模糊暗淡。

  所有仇恨都將在大火中遠去。

  「走吧。」許洛妤笑起來,示意自己的戰士在前面帶路。

  想要回到地面,還需要在黑暗裡爬一節水上樓梯。

  祁梵安往前走了兩步,又快速轉回來,緊緊握住了指揮的手:「屬下自己上不去。」

  許洛妤捏了下他的手指:「不是剛教過你。」

  「我上不去。」祁梵安靠近她,眼眶很紅,身體都在發顫,「小妤,我笨,沒有你我上不去的。」

  許洛妤很多時候喜歡自己戰士的敏感,各種意義上都喜歡,但到了這一刻,她意識到太敏感也有壞處,比如,永遠不可能糊弄得了他。

  「你答應我了,要幫我照顧叔叔。」許洛妤說。

  「我答應了,我答應的……」煙霧把他的嗓子熏的沙啞,「我們一起出去,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他上前一步,想將她摟進懷中,許洛妤卻退後一步:「不好。」

  還有什麼辦法呢?

  這場大火在灼燒了雪樹、聖塔、仇恨,也灼燒著她,痛苦比濃煙更重,許洛妤那一刀不僅切斷了聖者的生路,也切斷了和祁梵安的共感。

  戰士感受不到她的痛苦,自然以為她狀態還好,等戰士再發現,她早已安靜地葬身火海。

  計劃很好,他卻那麼敏銳,一眼看透了她。

  很糟糕了,因為最後了,許洛妤不想欺負他,只想親吻他的唇,告訴他其實她愛他。

  她之前是個膽小鬼,一直不敢承認。

  第71章 坍塌「你準備好用一輩子來……

  「0197,我想體面一點,你走吧。」許洛妤說。

  祁梵安又上前兩步,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直接將她抱進懷裡。

  「我是您的戰士,您手裡的工具,工具不會在意主人體不體面,只在乎能不能被使用,被使用才有價值,您用我吧,好不好,用我吧,求您。」

  許洛妤掙扎不開,無力的縮在他懷中,眼帘垂著:「你不是工具。」

  「我是,」他長腿快速掠過樓梯,呼吸急促,「我是的,如果不是,我該是什麼呢?」

  他跳上地面,石門大開,所有樹藤都衝出去,試圖逃離這場大火,但逃得了枝葉,逃不了根。大火順著樹藤竄出地下,將外部的聖塔也點燃。

  濃煙瀰漫,火星飄散,昔日的聖地中心變成火海地獄,露出猙獰恐怖的樣子。

  黑色的藤蔓被綠油油的樹藤扒開,劈開一條生路,祁梵安將自己的指揮裹住,彎腰衝出去。

  聖塔已經被黑色的樹藤占據,它們互相纏繞,變成銅牆鐵壁,鎖住了離開的門。

  祁梵安找到向上的樓梯,往塔尖攀爬。

  熱氣從地心冒出來,越往上越熱,戰士抱著她,汗水滴在她鼻尖,他卻還像不知疲倦的機器一般奔跑著。

  四周充斥著風和火的聲音,她依然能聽到戰士劇烈的心跳聲。

  許洛妤想用手擦去他的汗水,卻發現自己抬不起來了,隨著雪樹燃燒,她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去,內臟也在被消化吸收。

  她沒有力氣,聲音幾乎要淹沒在風聲中:「0197,你不是工具,你是我的愛人。」

  他聽見了,緊繃的肌肉有些顫抖,有什麼從眼角滑落到喉結。

  「我害怕被人控制,害怕束縛,害怕愛,我是個膽小鬼,你那麼好,我讓你吃了很多苦。」

  「不,」他拿濕漉漉的臉頰觸碰她,「和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樂的。」

  許洛妤笑了,順著力氣親吻他的嘴角:「我愛你,你別死好嗎,別做傻事。」

  祁梵安登上了塔頂,有風撲面,濃霧散開一些,他將她抵在牆上,不管不顧地親吻起來。

  津液交換,除了熟悉的味道還蔓延著苦澀和血腥。

  「您怎麼忍心這樣對我。」他聲音嘶啞,大手握著她的腰,幾乎要把她融進懷中,「您怎麼忍心……」

  剛得到一切,又立即失去,她怎麼忍心這樣對他?

  許洛妤身體軟軟的倒下去覺得自己撐不住了,眼皮越來越沉,她最後看了他一眼,想將他牢牢記住。

  痛到一定程度,人的中樞神經就會

  開啟自我保護,抑制呼吸,強制進入昏迷。

  她不知什麼時候閉上了眼睛,倚靠在他懷裡,像是睡著了。

  滾滾濃煙中,高大的男人跪下來,唇仍然沒有離開自己的愛人。

  他親吻她的嘴角、眼睫、額頭,不自覺地呢喃:「我不會讓您有事,不會……」

  所有綠色的樹藤聚集在兩人身邊,形成一個巨大的植物屏障,將他們緊緊包裹住。

  樹藤扭動,散發出刺眼的白光,像在暴風中吶喊,在巨浪里揚帆。

  它緩慢升起,尖銳的藤曼貫穿了兩人,他們血液相交,纏繞在祁梵安身體中的細小金絲順著藤曼往許洛妤身上爬去。

  他要和聖塔里即將枯萎的怪物爭奪自己的愛人。

  她可以和聖塔雪樹共生,也能和他共生,只要搶過來……將她搶過來就可以了……

  聖塔前,桑慈好不容易帶著吳甘甘進入,卻看到聖塔被濃煙吞沒。

  吳甘甘拉著桑慈的手,小臉揚起來,看著塔尖:「祁哥哥有危險了。」

  「發生了什麼?」

  「他要身體裡的雪樹離開自己,去和許姐姐身體裡的雪樹打架。」

  桑慈拐杖敲擊著地面:「是嗎?他想拼一把,放火灼燒表面上傷害了雪樹,其實根本沒有撼動它的根基,反倒是入侵共生者更能挫敗它。」<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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