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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驚人的消息一下喚回了希琳的注意。

  令她擔憂的並非突然的變故,而是它對已有計劃的影響。

  她早已經暗中布置軍隊,針對進攻進步之城做出了一系列戰略部署,可若是對方掌握著非人之力,火炮和彈藥會在龍焰下葬送她的軍隊。

  「很遺憾,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個消息。」康斯坦丁轉向希琳,「我聽人說,學城的學者曾在這裡考察過一段時間。現在看來,這只是一種藉口。這群學者中應該有巨龍的偽裝。」

  巨龍偽裝成人類。希琳的視線緊緊停留在康斯坦丁身上,她眼前不就有一個現成的例子嗎?

  她不確定這突然的變故會對接下來的戰事有什麼影響。但任何細小的不安因素都要被排除,即使是她,也沒有資格拿人命當賭注。

  「這是我的鬥爭。」康斯坦丁露出一個釋懷的笑容。

  「你太緊張了。」

  「這有可能影響到戰事。」希琳神色嚴肅。

  「與巨龍的爭鬥是我的事。」康斯坦丁鄭重開口,「如果學城將龍作為戰爭機器,我會迎向它。」

  「不必提前憂慮,這是我跟著你來到這裡的目的。」他飽含深意地望向飛速成長的人類領袖。

  這也是神的旨意。

  ——

  「這片海域下阿拉貢洋流。穿過這裡,就離學城不遠了。現在霧太大了,若是晴天,便能夠欣賞兩片海洋交匯產生的異色分界線。」

  船長向船上的客人介紹著目前情況,對方原本在閉著眼睛休息,在聽到阿拉貢洋流一詞後,緩緩睜開眼睛,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海因里希昂起頭試圖看向船長口中的大海,但船舷的高度遮蔽了他的視線。

  他撇開頭,隨著移動身體產生的晃動,大腦里嘈雜的聲音又一次吞噬他的意識。

  危機在此刻降臨。

  鋼鐵的撞角撞擊在船的中段,鋼鐵撕裂船體,敵人如同幽靈一般從霧氣中衝撞出來,槍炮的聲音從不同的方向同時響起。

  擔任護衛的士兵一個個倒下,甚至來不及還擊。

  劇烈撞擊引起的震動還沒有消散,海因里希的眼前一片血紅。

  溫熱的血沿著鼻腔滑落,更讓人在意的是顱內撕裂一般的熾熱。

  「伯爵大人——」

  「伯爵大人!」

  「伯~爵~大~人~」

  耳蝸的嗡鳴和外界的聲音雜糅在一起,無法分辨哪一種代表著真實。

  海因里希眯起眼睛,他看不見,聲音來自周圍的環境,更多來自他混亂的意識。

  意識在重複,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襲擊,奧托蒙德根本就沒打算留下他這個正統的伯爵。

  也許他的出生曾引起封地的震躍,可這不過是人們畏懼父親的表現。

  失去了價值,連意識也變成常人口中的瘋癲,他存在的價值早就比不上他死去能夠帶來的利益。

  那個接受貴族教育長大繼而禮貌懦弱的海因里希很早之前就明白了這個道理,而這個被怨恨和不甘裹挾,企圖反抗的海因里希早已經遺忘了這一切。

  不夠鋒利的兵器成為兵器,只能變為戰場上的殘鐵。

  自身不夠強大的權者或許能在和平時代吸食民脂民膏站在人群之上,卻一定在亂世之中淪為爭鬥的祭品。

  敗局已至。

  誰將他當做了墊腳石

  又一次撞擊!

  鋼鐵的撞角在慣性的作用下宣洩著力量,撕裂了船隻的另一個方向。

  船長見無法喚醒他的意識,早已經放棄他自行逃命,但在這片大海之上,沒有船,凡人又怎麼可能贏得一線生機?

  這就是海戰的殘酷之地。

  沒有船的凡人,甚至不如海里的一條小銀魚。

  海因里希扶著船舷,血絲密布的眼睛死死盯著從對方船頭的站立的身影。

  一個全身包裹在教會服侍的高大男人。

  「阿爾伯特!」他咬緊牙關,從這具身體的記憶中尋找到這個名字。

  可對方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他真正的目的,是這艘船上另外的存在。

  意識到這一點後,海因里希終於露出一個笑容。

  他並沒有全輸。

  有那麼一個人,已經放棄了爬上賭桌的資格。

  逃避的人才是輸家。

  ——

  日頭西斜,月亮將將露頭的時候,阿爾伯特的手下完成了對兩艘運輸艦的控制與收編,正向站立在甲板上,欣賞阿拉貢洋流美景的長官匯報情況。

  「威斯洛特已經被控制,他企圖反抗,已經按照您的命令,讓他失去了行動能力。」士兵長猶豫著是否要向對方匯報俘虜的異常情況,只見阿爾伯特擺了擺手,制止了他的話語。

  「他呢?」

  士兵長立馬回答:「軍醫正在二樓,情況十分棘手,目前米德爾頓大主教還沒有任何要甦醒的跡象。」

  「沒有甦醒跡象,還是沒有生還的可能?」阿爾伯特不想花費腦力去設想海因里希用什

  麼手段對付萊爾。

  父親的命令是讓他活著。

  雖然他個人非常原因看到萊爾亞當斯死在這裡,可他不能違背父親的命令。

  尤其是在那把小匕首不在他身上的此時此刻。

  「帶路。」

  士兵長帶領阿爾伯特走上運輸船的二層船艙。先前的炮擊中,主艙室側後方受到了炮擊,火焰剛剛撲滅,空氣中滿是潮濕的焦煳味。

  兩個士兵端著水盆迎面走來,視線落在阿爾伯特身上,紛紛露出為難的神色。

  艙道狹窄,難以避讓。

  赤紅的血水因為兩人動作泛起漣漪,一個又一個魔鬼一樣的紅圈。

  阿爾伯特嗤笑一聲。

  一個懦弱到要靠歇斯底里症才能面對現實的傢伙,居然也能用這麼殘忍的手段。

  他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快速通過,卻忍不住翹起嘴角:「萊爾這回可是吃足了苦頭。」

  士兵長將他的話語聽在耳中,卻不敢對這危險的關係發表評論。

  亞當斯流血事件一直是這幾年間鹹水之都不可觸碰的陰暗角落。

  通道不長,兩人很快就來到一間還算完好的房間前,房門沒關,站在門口也能看到裡面的情況。

  「你留在這裡。」阿爾伯特示意士兵長停下,自己走進了房間。

  軍醫和助手正在進行緊急手術。

  阿爾伯特瞧了一眼,停在相對安全的位置。

  作為一個亞當斯,他同樣活躍在各個場合,培養了不少特殊的能力,又因為照顧病重的母親和受傷的法蘭娜培養了不少醫學知識。

  阿爾伯特的視線落在對方的面孔上。

  很難辨認,面前這個如同骷髏一樣的人形存在,是他那個以英俊出名的同父弟弟。

  他安靜地等待,直到注意到軍醫緊皺的眉頭有了鬆動的跡象。

  「怎麼樣?」阿爾伯特問。

  軍醫示意助手接替他的位置,甚至顧不上摘掉沾血的手套。

  「情況暫時穩定了。我們摘除了壞死的肌肉,固定了骨頭斷裂的位置,但有些……」

  「我不是在問你他傷得多重。他什麼時候能醒?」

  「主教大人,這個沒法保證。」軍醫有些為難,他確實能夠用特殊的鍊金藥水中和掉麻藥的效果,提前幻想患者,但這樣做只會讓病患承受更多痛苦。

  「喚醒他。」阿爾伯特留下命令,離開了診室。

  ——

  白光刺痛眼球,很快便依照本能閉上,但身體各處傳來疼痛,已經徹底清醒的意識再也無法半睡半醒地逃避痛苦。

  「醒來就睜開眼睛吧。」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萊爾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的是一張乾癟到貼合骨頭的麵皮。

  他的胸膛不受控制地收縮,顯然被嚇得不輕,但視線注意到舉著鏡子的男人時,他極力控制住自己做出更難堪的表情。

  「還能認出這是誰嗎?」阿爾伯特調整手中鏡子的方向,瞥了一眼其中的人影,「我也被嚇了一跳。」

  萊爾眯著眼睛,像是在用力消化這突然發生的一切。

  「我落在海因里希手裡多久了?」

  片刻後,他吐出甦醒後的第一句話。

  「我以為你會比我更清楚。」阿爾伯特彎起眼睛,將手中的鏡子丟棄在一側,「不長不短,三個月零九天。」

  萊爾深吸一口氣。

  時間比他設想中更短,分不清晝夜的日子,萊爾儘可能不去思考。思考是需要體力支撐的,他寧願將僅剩的意志拿去挑釁海因里希那個輕率易怒的靈魂。

  極度的苦難讓一切都變得痛苦,到了最後,他已經很難成系統地思考,也只有到了這種時候,他才會在意識閃回的瞬間體會到那瘋子口中與自己對抗的含義。

  失去健康,失去一切。

  阿爾伯特展現了充足的耐心,或者說,他也在欣賞萊爾亞當斯此刻的窘迫。

  他表現得十分冷漠,至少,在他的判斷中,海因里希是沒有能力將萊爾亞當斯傷害到眼下這個程度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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