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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林錦璨一愣:「舊情人?」

  沈渡嘴角微微上揚,嗤道:「鄙人知曉您與洛都那位謝將軍有著不可言說的前塵往事,我方才的意思就是,此番戰役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林錦璨揪住他衣領的手漸漸鬆開。

  難道她此生與謝鶴徵之間非但不能攜手與共,還要爭出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片刻後,她深吸一口氣,眼眸落寞地垂下道:「你說吧,誰都一樣,就算是對面的謝鶴徵……又能如何,我與他此生恐怕註定是宿敵……」

  沈渡眸光一顫,複雜的情緒在他的眼波中悄然,迅速地蕩漾了一下,很快消失不見。

  沈渡隨後自嘲一笑:「果真不留一點情面?」

  「可我也不能讓數十萬人因我的兒女情長失去性命。」

  林錦璨道:「若此戰能贏,他此番再次因我而死,我....也絕不獨活。」

  「若我輸了,甘願被敵軍削下頭顱,我無愧於夏國的將士和百姓,至於謝鶴徵,就當我欠他一條的命,還給他了。」

  沈渡苦笑道:「好,南安王雖是女子,卻如此爽快,鄙人定當為雁州效犬馬之力。」

  硝煙持續了三月,燕軍在沈渡的指揮下以少勝多,洛軍輕敵連連敗退,主帥不堪受辱,提劍自刎。

  營帳內,沈渡歸來復命,正要踏入帳內時,一人將其攔下。

  「沈先生,殿下和南安王在裡頭。」

  沈渡本是上揚的嘴角,忽然平了下去,他蹙眉道:「此處是商議公務的地方,並殿下的非閨房,我為何進去不得?」

  那侍衛眉目間露難色,南安王曾是陛下的貴妃,二人許久不見,方才又喚人將門窗拉下,黑燈瞎火,無外人在,這要做什麼……不難想到。

  「您,此時進去怕是不合適,否則打攪了陛下和殿下的雅興,怕是會掉腦袋的。」

  沈渡此人平日裡溫文爾雅,雲淡風輕,少有慍色,他瞥了眼士兵,沒好臉色的膽大妄為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陛下還有空男歡女愛?若殿下怪罪起來,就說是我有要事相報,和你無關,讓開。」

  「是.....」

  沈渡一把掀開帘子,瞧見林錦璨和蕭南衣時,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果然如護衛所說,他貿然進來倒是打攪他們的雅興了。

  天氣明明還很冷,蕭南衣的外衫卻不要臉的剝下了,只留一件白色中衣包裹著身體,他額上附著汗珠唇色蒼白,再細細一看他的右臂被鮮血染紅,少女的指尖就這麼輕輕扣在上頭,為他換藥。

  帶血的衣物擱在林錦璨腿上,她似乎絲毫不嫌棄這髒東西會將自己染髒。

  「怎麼樣?沒事吧?」林錦璨將中衣給蕭南衣穿上。

  蕭南衣本是從南疆趕來此處,本是看著雁州局勢不妙,要將林錦璨接回南疆王宮,可來時卻不幸遇刺了。

  蕭南衣忍著疼痛搖頭,他握住少女即將抽離的手腕柔聲道:「許久不見,阿嫵待我比從前溫柔了許多。」

  林錦璨道:「是麼,陛下今日待我也比往日耐心了許多。」

  蕭南衣見少女並未排斥自己,便試探著觸了觸她的臉:「今日我特來此處,是想把你接回家的。」

  「此處便是我的家。」

  見林錦璨垂下眼眸,他道:「阿嫵,原諒我,從前欺騙你是我迫不得已,待天下太平,局勢穩定便和我回宮,你我做一對令後世傳頌的帝後。」

  林錦璨蹙眉,抬眸的瞬間卻見蕭南衣睜著濕漉漉的眸子懇求地看著她,在下一秒開口時,對方的薄唇幾乎就要貼面吻了上來。

  「阿嫵,此戰凶多吉少,我不想失去你,讓你冒險.........」

  林錦璨的腦子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回過神時,她已經渾身癱軟了似的躺在了小榻上,手掌已被蕭南衣的十指扣住。

  「放心吧,不會有危險了,洛州已退兵了。」

  即將觸碰到少女的嘴唇時,一聲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聲音打斷了這片刻的曖昧,蕭南衣蹙眉,往聲源處瞥去。

  沈渡就這麼毫不避諱的站在他面前,眼神不屑的,宛如看垃圾似的看向他。

  蕭南衣這才肯鬆開林錦璨,對其怒喝阿冬:「大膽!誰讓你進來的?」

  「殿下啊,殿下說了,前線若有變化,定要及時向她匯報,哪知倒是不巧了,撞壞了你們雙修。」

  林錦璨見蕭南衣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干架的姿態,她拉住他給他拍了拍背,沈渡敢這麼陰陽怪氣對蕭南衣說話,無非就是篤定她會護著他。

  沈渡見林錦璨給身邊的男人擦汗,袖子裡的手捏成一團。

  「沈先生,方才都是誤會,我與陛下非你想的那般,你既有急事,便說吧。」

  沈渡眉目間帶著不知意味的笑意,他看向蕭南衣:「洛州連連敗退,周將軍將其主帥謝鶴徵一箭穿心,人已死了,屍體被洛軍領了回去。」

  林錦璨聽罷,喉嚨一哽。

  第82章 隱瞞「此話.....當真?……

  「此話.....當真?」

  林錦璨有些僵硬地走到沈渡面前。

  「當真。」

  沈渡見少女站在原地有些搖晃,他扶住她的手臂,抬手替她拭去從眼角緩緩滾落的淚珠。

  「怎麼哭了?」沈渡愣了片刻。

  「不是事先就同你說過,此番不是你死便是他亡。」

  林錦璨仰頭盯著他,胃中開始痙攣了起來,她艱難的開口回了對方的話,可奈何喉間像是被堵住一樣,只發出兩聲嘶啞微弱的聲音,宛如受傷的小獸哀呼。

  她的視線略過沈渡,望向兩軍交戰的方向,仿佛又看見了他當初被北疆人逼到走投無路時,少年雙膝跪在血泊里,四肢上的窟窿流著血。

  可是,她這次還是選擇了別人,放棄了他。

  不負眾生,唯負了他。

  她腳步虛浮的跨過門檻,一個人走進雨幕中,片刻後兩眼一黑,昏倒在木橋上。

  蕭南衣見狀,推開沈渡衝進雨里一把將人橫抱起,隨後怒視他:「南安王若有事,孤絕不會放過你!」

  幾名大夫急匆匆冒雨而來,在外人看來的確有些興師動眾了,這裡暫時沒有其他女子,蕭南衣看著少女濕透的衣裳,心中不是滋味兒。

  他喚人拿來自己幾套乾淨的衣服後,便讓人暫時退下,欲親自給林錦璨換衣服。

  室內靜悄悄的只聽得,到衣料相互摩擦剝落聲音。

  蕭南衣坐在床沿邊,把暈倒的少女抱在自己懷裡,一件一件衣服脫下後只剩貼身的小衣。

  「嘭——」

  柱子旁的暖爐不知道被什麼打翻了,裡頭的香灰灑落一地,蕭南衣下意識停下手裡的動作循聲望去。

  門口站著一個人。

  「........」

  青年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看著他,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似乎要把他看穿。

  仿佛是來捉。奸的

  蕭南衣被盯的也是一身火,若不是看在阿嫵的面子上,方才打攪他和阿嫵的時候,他就下令將人殺了,他怕林錦璨露出的胸脯和肩膀被歹人偷摸看了去,於是又將懷裡的姑娘摟緊。

  他怒道:「你在這兒看什麼?!」

  「你可知男女授受不親,阿嫵是你什麼人?豈是你能看的?」

  沈渡眸光未減,抱胸而立的手,指甲幾乎要嵌入肉里。

  他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將赤。裸的林錦璨抱在懷裡了,還反過來說他不知廉恥。

  青年手裡的摺扇「啪」的一聲斷裂成兩半,正忍不住要發作的時候,昏過去的人兒忽然猛烈的咳了起來。

  蕭南衣剜了他一眼,暫時不和他計較,立即喊了大夫進來。

  大夫把脈後,猶豫片刻後回道:「恭喜陛下,南安王近日只是憂思過度,加之又有孕在身,這才一時暈厥過去,待服下幾貼補身體的湯藥便無事了。」

  蕭南衣蹙眉道:「多久了?」

  「看脈像大概一月有餘。」

  靠在門邊的青年聞此不禁顫了下。

  半夜裡,林錦璨還是不爭氣的發燒了,渾身滾燙如火,雙頰緋紅,許是頭疼欲裂,她鼻間時不時發出細微的嚶嚀。

  外頭還在下雨,沈渡將油紙傘擱在門邊,獨身一人踏入房間,他借著微弱的燭光,輕輕觸了觸林錦璨滾燙的額頭。

  榻上的人似是察覺了般,未睜眼,只嘴唇微微蠕動了。

  男人心裡不禁泛起一絲柔軟,他將熬好的藥不厭其煩地餵入她口中,一遍又一遍。

  他放下碗,不禁將手掌心輕輕貼在林錦璨的小腹處,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謝鶴徵,謝鶴徵……」

  少女顫抖了下,腦袋在枕上掙扎著,似乎是夢魘了,片刻後,不知道夢見什麼了,林錦璨的手猛然抬起,住了他的手。

  「沈渡」握緊了她滾燙的掌心,心底卻酸溜溜的。

  哼。

  亂抓人。

  嘴裡喊的是謝鶴徵,抓的卻是別的男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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