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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言本以為自己這種剖析自身卑劣品性的自毀,會讓顧鐸無法接受,卻沒想到顧鐸聽後卻嗤笑了一聲,旋即問道:「是嗎?那我問你,如果你和孟教授同時中了毒,又只有一瓶解藥,你把解藥給誰?」

  沈知言:?

  沈知言怔了怔,沒有說話。

  顧鐸沒放過他,繼續問道:「再設想一個場景,絕境中有兩條路,一條是當下便可以脫離困境的生路,一條是九死一生的死路,每條路只能選擇一次,你和Viotti被困在其中,你把生路給誰走。」

  沈知言抿了抿嘴,依然沒有說話。

  顧鐸帶著一絲戲謔看著沈知言,「所以,沈總,別說大話。你所謂的『選自己』,只是對愛情的不屑一顧而已,因為你不信。但是換個場景你就傲慢不起來了,因為孟教授和Viotti對你有實實在在的恩情。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你之所以認為自己在愛情中可以如此瀟灑,只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那個特別的人而已?」

  沈知言不太滿意顧鐸對自己的拿捏,更不想讓自己陷在這個問題中,於是開始戰術性吃糖。

  他若無其事地從兜里掏出了一塊夾心糖,撕開糖紙,將糖含在嘴裡,自作主張地揭過了剛才的話題,轉而反問道:「那顧總你呢?如果你是故事中的主人公,你又會怎麼做?」

  顧鐸傲然一笑,毫不遲疑的說道:「我都做家主了,當然會廢除不合時宜的族規。當然,我也可以換個家族繼承人,只要孟許寧足夠愛我,她自然會陪我東山再起,我也會把他養得很好。」

  顧鐸的話裡有話,讓沈知言心中驀然一緊。當他循聲看過去時,恰好與顧鐸的目光交匯。

  二人的目光在夜色中相遇,不知不覺間滋生出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嗡————」

  忽然,沈知言手中的魚竿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顫動,魚竿上的夜釣燈也跟著閃爍了幾下,有魚上鉤了!

  沈知言神情一振,神思迅速回籠,興奮地握緊了魚竿。顧鐸也回過了神來,先他一步關掉了夜釣燈,以免驚擾到即將上鉤的游魚。

  沈知言屏住了呼吸,開始緩緩收線。

  隨著魚線的收緊,水下傳來的力道逐漸加劇,魚竿被拉扯得劇烈晃動了起來。

  沈知言正在和水下掙扎的力道博弈,忽然覺得身體一暖,顧鐸已經附身過來,整個人從身後將他環住。

  顧鐸一手握著魚竿,手臂肌肉緊繃,青筋隱現,另一手則放在沈知言正在收線的手上,帶動著他的手,控制著魚線的收放。

  沈知言身體一僵,不敢有半點回頭,生怕再次對上顧鐸的視線。

  感受到了懷中之人的僵硬,顧鐸眸光暗了暗,驀然收緊了手臂肌肉,借著收杆的由頭,肆無忌憚地將人裹在懷中。

  沈知言整個人撞在了顧鐸結實有力的胸肌上,呼吸一促,腦中不合時宜地想起了早晨在浴室中看到的場景,連忙輕輕晃了晃腦袋,試圖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沈知言的一舉一動盡數落在了顧鐸眼中,他無聲地笑了笑。

  正在這時,一條體型修長、鱗片在燈光下閃爍著幽光的海鰻破水而出,身體在空中劇烈扭動著,試圖擺脫釣鉤。

  顧鐸順著海鰻的力道身體前傾,順勢放肆地在沈知言的頭頂落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沈知言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平靜,狀若無事發生一般,只是手臂猛然用力,迅速將魚竿往後一拉,利用魚竿的彈性將海鰻甩上了甲板。

  隨著海鰻在甲板上不停翻滾,沈知言從顧鐸的懷中滑了出去,眼疾手快地拿起旁邊的抄網,將海鰻穩穩地網住。

  「網住了!」沈知言調整好了情緒,回頭看向顧鐸,一下子就撞進了顧鐸深沉如墨的雙眸之中,幽深晦暗,濃烈的欲望不加掩飾地在其中翻滾。

  許是因為壓迫感太強了,沈知言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顧鐸,一時之間怔愣住了。

  沈知言就這樣仰著頭看著顧鐸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視線不錯眼地盯著自己,緩緩地蹲下了身。沈知言不由脊背一僵,輕輕蜷了蜷手指。

  顧鐸看到了沈知言眼中的戒備,但他沒有理會,只是將手輕柔地移到他的後腦,撫摸著他柔軟的頭髮,動作緩慢卻無比強勢。

  大船的海釣區是不對外開放的,周遭十分安靜,只有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地輕輕拍打著船舷的聲音。

  暖黃的燈光把沈知言的面容映襯得格外聖潔,光暈浸染著他的雙眸,他的眸中照映著顧鐸。

  從沈知言的眼睛中看到自己這件事,對於此時的顧鐸來說是一份額外的刺激,他緩緩湊近,想看得更清。

  見狀,沈知言不禁想要後退,可是他的退路早已被顧鐸撫在他腦後的手截斷。

  顧鐸只是微微發力,沈知言便退無可退。

  顧鐸將視線一寸寸下移,用侵略性地目光舔舐著沈知言的嘴唇。

  「知言,你的糖是什麼味道的。」

  顧鐸的聲音低沉又極具蠱惑,這句話的暗示意味也太過明顯,沈知言的心頭猛然一跳。

  可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感到一股充滿掠奪性的氣息撲面而來。

  顧鐸蠻橫地含住了沈知言的唇瓣,啃噬了幾下,便撬開了他的唇齒,粗糲的長舌長驅直入。

  等沈知言反應過來時,顧鐸的舌頭已經在他的口腔中攪動了一翻,將他嘴中的糖塊捲走了。

  眨了眨眼睛,沈知言腦中一熱,骨子裡的倨傲在這種節骨眼上被莫名其妙地釋放了出來,他隨即便不甘示弱地反擊了回去,將舌頭反探回顧鐸口中,去奪回那塊被掠奪走的糖塊。

  顧鐸驚訝於沈知言的反應,心中頓時泛起了滔天巨浪。

  只是就在他心神蕩漾之時,將糖搶回來的沈知言卻微微偏了偏頭,竟然想就此抽身離開!

  他撩撥了自己,還想全身而退,顧鐸暗笑這人真是不知死活。

  眸色一按,顧鐸加重了手下的力氣,重新附身而下,將對方的唇齒重新牢牢裹住。

  沈知言一時不防,被猛烈的衝擊撞得坐到了地上,顧鐸順勢岔開了雙腿,直接跪坐在他的身上,另一條手臂從後面環住了沈知言,緊緊禁錮著他的身體。

  「唔……」

  顧鐸的力道太霸道了,他兀自在沈知言的口腔中攪動了一會兒後,就含住了對方的舌頭向著自己口中吸來。

  沈知言一時吃痛,悶哼一聲就想將人推開,可是眼前的人身體肌肉繃得緊緊的,像是一塊熾熱的鐵疙瘩,根本紋絲未動。

  隨著二人呼吸聲逐漸加重,口水攪動聲也越來越大,一道銀絲順著二人的嘴角蜿蜒流下。

  沈知言驀然瞪大雙眼,頭腦瞬間清醒!

  沈知言此人極為重視形象,更是死要面子,流口水這種狼狽的事情對他來說簡直是一件莫大的衝擊,就像是當頭一棒一般迅速將他從欲望的沉淪中敲醒。

  沈知言的掙扎越發劇烈起來。

  可這種時候的掙扎對顧鐸來說無疑是一種助興,他鎮壓著身下之人的反應,呼吸逐漸加重……

  艹!

  沈知言頓時被嚇麻了,用出了跟人打架鬥狠時的氣勢將自己從顧鐸身下連滾帶爬地薅了出來。

  沈知言向來色澤淺淡的雙唇此時已經有些紅腫,甚至還泛著水光,頭髮也在顧鐸和海風的雙重蹂躪中顯得有些凌亂。

  他動了動嘴唇,古怪地看了顧鐸一眼,但終究未發一言,只是在顧鐸欲望未消又十分不解的眼神中,倉皇轉身,之後便匆匆地離開了。

  璀璨之夜那天他其實感受過,但沒有今天這樣清晰。

  太他媽嚇人了!

  第32章 情敵見面

  以顧鐸被眾星捧月的簇擁程度, 想要偶遇他很難。但是如果想刻意迴避的話,還是很輕鬆的。

  因此,自海釣那晚之後到第二天下船,沈知言都避開了和顧鐸的碰面。

  生意場上大家抬頭不見低頭, AG雖然暫時無法和天御達成合作, 但是如果想繼續在國內發展, 未來還是避不開天御的, 因此有些話沒有必要挑明, 弄得大家彼此尷尬。

  沈知言自認為自己迴避的舉動很明顯, 暗示已經足夠了。

  「Viotti,你在中國會待多久?我們的車就在那邊,要不要一起走?」

  下船時,沈知言是和Viotti一起走的,對於這位當年在自己陷入困境時曾伸出援手的老師, 沈知言抱有極大的敬意。

  「不用麻煩了,許慕會送我。我明早有班機, 還有一些老朋友需要拜訪。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Viotti婉拒了沈知言的好意, 然後坐進了許慕的車裡,向沈知言揮手告別,「Tutto va bene。(一切順利)」

  沈知言微笑著靠近車門,探身進去給了Viotti一個擁抱, 「Tutto vada bene, maestro。(一切順利, 老師。)」

  車門輕輕關上後,車輛緩緩啟動。許慕握著方向盤問:「先生,我們現在去哪兒?」

  Viotti再次透過後車窗向沈知言揮了揮手, 直到窗外的身影漸漸模糊直至消失,他才緩緩坐正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擺,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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