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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怎麼選,他都會站在她這邊。

  …………

  「爺,您還沒好全。」親衛攔著,不讓李審言往外走,面露難色。

  「不是說已經不會再傳給別人了麼?」李審言邊往外走,邊用眼睛找人,沒看見那熟悉的身影,總覺得心懸著。

  陸清蘊不會是後悔了想賴帳,連夜跑回京了吧?

  早知道應該讓她先寫好和離書按個手印。李審言想著,步子邁得越大,快走到門前時,雙眼迸出光亮,往前大跑幾步直接把人抱住,很是不滿,「我病得這麼重,都不守著?」

  「李審言。」清蘊突然被悶在他懷裡,動了兩下沒掙出去,只能面無表情喚人。

  李審言懶懶應聲,「多叫幾聲。」

  雖然不太溫柔,但比什麼「二叔」「李統領」「太子」動聽。

  清蘊:「……你知道自己躺了幾天嗎?」

  雖然藥童每天會幫忙擦拭,但也比不了用水沖洗,之前又是那麼熱的天,藥味、血味、汗味等交織在一起,想想也知道不會多好聞。

  李審言鼻子沒失靈,當然聞得到,但絲毫沒放鬆。

  臭些怎麼了,陸清蘊還好意思推開他這個病人不成?

  不過,他還是比較識趣地在懷中人發怒之前退一步,盯著人看了幾息,忽然一笑,伸手捏她的臉,「病的分明是我,怎麼你瘦了這麼多?」

  總不能是為了他茶飯不思。

  擋開他的手,清蘊吩咐默默站立在一旁的親衛,「把人扶進去。」

  這人慣愛逞強,根據大夫的說法,如今他應該沒什麼力氣,偏要裝作若無其事。

  如果不是感受到他些許發顫的手,清蘊也險些忘了這點。

  李審言聽從她的話,乖乖任人扶回床榻,隨之看到被端來的藥,立刻皺眉。

  他這段時間記憶模糊,對藥湯帶來的痛和苦澀倒是刻骨銘心。

  清蘊就在旁邊看著,他到底沒拒絕,閉眼灌下去,抬手握了握拳,感受到力量的流失,出聲問:「現在是什麼日子?」

  「九月十五,已經躺了大半個月了。」

  驚訝一瞬,李審言問:「虹縣怎麼樣了?」

  「瘟疫已經控制住了,剩下一些輕症的人被集中關著治療。陛下那邊已經下旨讓隔壁兩縣接納流民,從國庫撥錢款救濟。」清蘊揀緊要的幾件事說了。

  「老頭子還算大方了回。」李審言淡道了句,隨後聽到一陣「咕嚕嚕」聲,是從他腹中傳出的。

  他一點不羞赧,立馬讓人去備飯菜。在這期間,聞著自己身上一股快餿了的味道,還是不顧阻攔,強行要來熱水快速沖洗了遍。

  感覺身上清爽許多,他回到桌前喝粥,然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清蘊說話。

  吃得半飽,四肢恢復氣力,他似是不經意道:「我記得之前醒過一回,你好像還答應了什麼事。」

  清蘊:「……你放心,我沒忘。」

  李審言嘴角迅速上翹,又壓下來,儘量平靜道:「那,你和王宗赫說清了?」

  「時機還未到。」

  「……喔。」繼續慢吞吞地舀著清粥,碗見底了,李審言緩緩起身,突然搖晃兩下,似是站不穩,最後撐到了清蘊肩上,「有點頭暈,扶我。」

  清蘊有點懷疑他是故意的,但這是實打實的病人,這種時候也無法試探,便扶著人往床榻邊去。

  只是憑她的身板,即便李審言消瘦了些,重量也不可小覷。

  不止是李審言把整個人壓了過來,還是她力氣太小,走到一半,清蘊跟著晃了晃,腳下趔趄,被李審言及時往回拉,整個人正好往回砸進他懷中。

  張開雙臂把人包裹得嚴嚴實實,李審言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滿足喟嘆,並在她出聲前道:「我知道你沒有答應其他,但這種時候,僅是抱一抱,應該不過分吧?」

  清蘊果然沒拒絕,在原地停頓,任他緊緊抱住自己。

  殊不知,在李審言面對的窗外,他正和不遠處站立的王宗赫對視,兩人皆面色平靜,誰也沒有移開視線。

  第109章 此事是我承太子恩情

  長久的凝視後, 王宗赫沒有發出動靜,也沒有進屋,選擇了轉身離開。

  他面色如常地回到住處,在疏影出聲詢問時, 甚至還很淡然地點頭, 「太子尚未痊癒, 不好過多打擾。」

  疏影喔一聲, 心中對太子也是大大改觀,感激不已。誰都知道當初要不是太子衝進村, 他家爺就要跟整個瘟疫村一起被燒了。

  他道:「主子不必急,我會隨時打聽那邊消息,等您和太子都好了再敘舊不遲。」

  王宗赫:「好。」

  讓疏影去忙碌,王宗赫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微微閉眼, 再睜開。

  他在思索一件事, 當初太子李審言願意來救自己,是不是因為清蘊答應了對方某種條件,就像李審言對他試探過的那樣。

  對清蘊提出的條件, 很大可能是讓她和離轉嫁東宮。不,也許沒到這個地步,還可以是其他要求,譬如陪他之類。

  王宗赫告訴自己, 事實應該就是如此, 而清蘊為了救自己, 八成會答應對方。

  不過是個卑劣的脅迫, 與清蘊無關。

  分明捋清了思緒,王宗赫的心卻沒有隨之靜下來。他強行在桌前站立, 想通過寫字來使自己鎮定,字跡從規整的館閣體換至筆走龍蛇的行書,越發潦草狂放,到最後,一筆一划都充斥著怒氣和殺意。

  砰——疏影聽到巨大聲響,來不及細思,猛得衝進房,登時呆住。

  整個書桌竟被掀翻了,碎裂的硯台飛濺出道道墨汁,紙張橫飛,書本凌亂,房內一片狼藉。主子就站在一旁,面無表情。

  「……爺?」疏影盯著那不住滴血的手,小心翼翼詢問,「怎麼了?」

  王宗赫回神,「沒什麼,不小心弄翻書桌,麻煩你了,收拾下吧。」

  什麼樣的「不小心」,能把幾十斤的書桌弄翻?疏影沒問,默默取來用具把屋子收好,再拿出傷藥,不做聲地擺在一側,退了出去。

  小小意外過後,王宗赫好似真正恢復了理智,再沒有做出衝動之舉。

  黃昏時分,清蘊應邀來到,一眼先瞥見王宗赫被包紮的右手,「三哥的手怎麼了?」

  她記得之前雙手都沒事。

  「不小心被剪子傷了,並無大礙。」王宗赫淡笑了下,「用過晚飯了嗎?」

  「尚未。」

  李審言本來想纏她一起,結果無意間看到銅鏡,立刻就放人了。清蘊大致猜得到原因,也沒多留。

  「那就一起吃吧。」王宗赫招手讓人上飯菜。

  自他離京後過去三個月,夫妻倆確實沒有好好相處過了。這段時日,清蘊忙著兩邊奔波,歇息也是單獨在山腳,沒有太多時間和王宗赫說話。

  她應下來,順勢落座。

  靠得這樣近,更能感受到她清減得多麼厲害。含珠般的下頜成了新月尖,原本豐潤的臉頰沒了幾兩肉,倒襯得那雙秋水眸愈發清亮。隱在薄衫下的身體纖瘦無比,手腕更是細得仿佛一折就斷。

  王宗赫眸光微動,暫未出聲,和清蘊安靜地用了這頓飯。

  以茶漱口後,他才道:「在你來之前,我去了那邊一趟。」

  清蘊立刻反應過來,他定是看到了,「三哥……」

  「他提出了什麼條件,才答應救我?」王宗赫冷靜詢問。

  與他對視,清蘊輕聲回:「他救你時,沒有提出任何要求。」

  當時她並不在場,他只是在得知王宗赫情況危急後,就直接衝進了村。

  王宗赫一怔,心頭戾氣稍減,「那是在之後?」

  如果這樣,那就是他小看了李審言。

  「不,也沒有。」

  王宗赫徹底愣住,甚至沒反應過來這兩句回答意味什麼,只遲疑道:「那他……」

  為何救自己?

  王宗赫從來都分得清楚,兩人可不是真正的君臣關係,曾經不死不休,如今的敵對。

  清蘊也不知如何解釋,半晌開口,「也許他敬重三哥為人,不希望你因小人算計而喪命。」

  王宗赫微微扯唇,像是要笑,沒能笑出來。畢竟那原因放在其他人身上合適,放在李審言身上,只會令人懷疑。

  不過,既然李審言沒有提任何要求,那為何,清蘊會任那個人親昵地抱住?

  這個疑惑,王宗赫不知怎的,總覺得不該問出口。

  於是低聲道:「那是我誤會了他,待他徹底痊癒,我再去道謝,只不知太子平時喜歡哪些東西?」

  王家富庶,王宗赫本人也沒嘗過缺銀子的滋味。可這是救命之恩,如果多花費些銀子就能解決,反而簡單。

  「……我也不大清楚。」

  王宗赫頷首,「那就屆時再看。」

  他轉向清蘊,微露笑意,「這段時日辛苦你了,猗猗。若非你看懂我的意思,此次也是凶多吉少。」

  搖搖頭,清蘊沒有居功,「是三哥布置周密,若非你暗中查明真相,虹縣無辜受牽連的百姓還會更多。」<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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