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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夏憋笑,裝作才知道的樣子:「啊?原來你換衣服的啊。」

  陳青洲不敢想像她一直拿自己當什麼樣的人了,認真說道:「換啊,我每天都洗澡。」

  「哇!原來你每天都洗澡。」

  陳青洲再遲鈍也聽出她是故意的了,又跟她算起踩鞋的帳:「你剛才踩我鞋是吧?」

  穆夏撒腿就跑,嘴裡還叫著:「我不是故意的,你沒看到我穿的也是拖鞋嘛?」

  陳青洲眯著眼睛仔細一看,還是昨天穿的那雙,看樣子她確實挺喜歡的。

  穆夏打算往河邊走,專程把鞋子脫了放在樹下,陳青洲看得眉頭一皺:「你也不怕劃破腳。」

  「陳青洲,你關心我就直說,這樣講話很欠揍,我也不會記你的好。」

  「誰稀罕你記我的好?」陳青洲嘴硬反駁了一句,說完才覺得不對,幾乎是嚷出來的,「誰關心你了?自作多情。」

  他自己站在那兒抓著發燙的耳朵,保持著戒備狀態打算隨時反駁穆夏的回擊,不想穆夏根本沒理他,已經像個野孩子似的飛奔向河邊。雖然那背影還挺曼妙的,陳青洲眉頭一皺,趕緊踹掉人字拖追了上去,一把抓住穆夏的手腕,就像抓住個回到水簾洞的猴兒。

  「你以為這是你度假的沙灘?還往裡面沖,不怕被水卷跑了。」

  穆夏本來還想著掙脫他的桎梏,聞言揚起了腦袋,笑得極甜:「你怕什麼?我都不怕。」

  「你缺心眼,我不缺。」

  「我是不知道水深水淺,可我知道,」她的笑容忽然變得幽深,還刻意停頓了一秒,「你一定會拉住我的。」

  陳青洲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甚至覺得穆夏說得很有道理,無法反駁。

  不等他接話,穆夏踢著沒過小腿肚的水,藍汪汪的,十分清澈,河水濺到陳青洲的短褲上,他也好脾氣地不制止,穆夏則忽然認真地問他:「陳青洲,你會游泳嗎?」

  「會。」他總感覺她接下來沒好話。

  「那不就結了,就算我被水卷跑了,你也能救我不是?」

  還真他媽的很有道理,陳青洲冥思苦想也反駁不了。

  而穆夏看著他因為陽光微微眯起的雙眼,嘴角洋溢的笑容就沒下去過,接著趁陳青洲不備就甩開了他的手腕,陳青洲遲疑了一秒,穆夏已經彎腰掬起了一捧水潑到他身上,胸前白色的T恤立馬濕了一塊,黏在少年纖瘦的腰身上。

  「穆夏!」陳青洲立馬叫了一聲。

  穆夏無聲向後挪了兩步,本想就此逃跑,陳青洲已經把手插進了河裡,比起穆夏鬧著玩兒似的掬水潑他,他撥起來的水簡直可以算是驚濤駭浪,穆夏的裙擺頃刻間已經濕得徹底,還在向下滴水。

  在穆夏的驚呼聲中,陳青洲通過眩目的日光看到她身上的裙子,又是一條紅色的裙子,卻不是上次那條,他猜她一定很喜歡紅色,這是一種在小鎮上並不多見的顏色,太鮮艷了些,不論老幼都覺得穿在身上不合時宜,偏偏到了她這兒就合適得緊。

  陳青洲正想著,她這條裙子一定也很貴,鎮上也開過幾家乾洗店,生意並不好,洗一件衣服動輒二三十,大衣羽絨服更貴,他潛意識裡認為乾洗店是給有錢人開的,所以鎮上的店大多陸續關門,現在攏共剩不到兩家。河水雖然清澈,到底不乾不淨的,他就這麼一時腦熱把穆夏的裙子弄髒了,是不是不太好,她肯定又要生氣……

  穆夏才不管他心裡的彎彎繞繞,隨意拂了兩下濕漉漉的裙擺,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發了瘋似的往他身上潑水,陳青洲被水珠濺得更加睜不開眼,抬著手臂阻擋,並未立刻反擊。

  穆夏還以為他終於有了些稀奇的紳士風度,大聲叫著:「你反抗啊!陳青洲,少裝蒜了!」

  虧她還以為他是在讓著自己,話音剛落,陳青洲用他比穆夏大了兩號的手掌揚起了一捧水,男生用起力氣來沒輕沒重的,河水從下自上潑到穆夏臉上,又從下頜流到脖頸,灌到穆夏的裙子裡,她明確感知到裙子裡面都濕了。

  穆夏立在水裡不動,狠狠揩了下臉,像在擦眼淚,陳青洲心想完了,這下是真生氣了,穆夏同時帶著股惱意大叫他的名字:「陳青洲!」

  他剛想說「不鬧了」,穆夏就像個土撥鼠成精,只不過刨的不是土,而是水,不管不顧地襲向陳青洲,陳青洲趕緊反擊,也變成了「水撥鼠」,一時間河邊響徹著刺耳的尖叫聲——只有穆夏在喊,像是靠喉嚨發力而不是手臂發力。

  不出五分鐘兩個人已經渾身濕透了,陳青洲一頭銀髮都掛滿了水,黏在額頭上,再被他隨手抹到了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下一秒,明明他什麼都沒幹,穆夏自己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水裡,發出似哭非哭的叫喊:「哇,陳青洲,你就欺負人吧!我要報警抓你!」

  陳青洲趕緊上前扶他,穆夏眼珠一轉,趁他彎腰的瞬間狠狠推了他一把,同時起身用盡力氣按他的頭,陳青洲想起一茬,也有些狼狽地大叫:「不是,手機!進水了!」

  穆夏哈哈大笑,她的手機也放在裙子的口袋裡不知死活,她只是覺得就算被水泡壞了再買新的就是了,陳青洲可不一樣,一看他就換不起手機。於是穆夏更加用力地按他,偏不讓他起身:「手機進水了我賠給你,我更想看你腦子進水!」

  陳青洲明明最討厭別人摸他的頭,穆夏這樣傲慢地按著他,他卻絲毫不覺得反感,真是賤的。他在水裡默默撐起手臂,同時抬起另一隻手抓上穆夏的手腕,開口發出最後一遍奉勸:「別鬧了,再鬧收拾你。」

  還真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陳青洲真想起身戳一戳自己的賤骨頭。

  「你起來呀,你先站起來,陳青洲,你行不行呀?」

  「你說我行不行?」

  他借著穆夏的力,抓著她的手腕突然起身,穆夏險些被他拽倒,又被他像拎起小雞仔似的扶穩,簡直是頭暈目眩。

  見人起身,穆夏趕緊用另一隻手往他身上潑水,腿也跟著亂踢,踹到陳青洲身上,根本不是打情罵俏的力度,陳青洲合理懷疑她有置他於死地的心。

  「還鬧是不是?」

  「誰跟你鬧了?我要弄死你。」

  你看,他還真沒想錯。

  為了讓癲狂的穆夏安靜下來,陳青洲趕緊亂動腦子:「你等下,我跟你說……」

  說什麼說,穆夏兜頭就是一捧水潑到他臉上,令陳青洲面目猙獰地偏開了頭,眉頭蹙起耐心崩盤的深度。

  「穆夏!」

  「誒!」她答得還挺爽快。

  「你知不知道腳底下有什麼?」

  「誒?」

  這回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穆夏低頭看藍汪汪的河水,甚至能數出砂石的數量,除了砂石更是看不到別的。

  「你少騙我,有什麼?」

  陳青洲甩了甩頭上的水,像只剛洗完澡的濕漉漉的狗,長舒一口氣才繼續說:「你知不知道水蛭?」

  穆夏臉上的嬉笑立刻散去了,向下瞟的眼神也有些躲閃:「你什麼意思?」

  看樣子是知道,陳青洲掩飾著內心的得意,一本正經地說:「這下面有水蛭,二毛就被水蛭鑽過腿,你怕不怕?」

  穆夏大叫一聲,立刻就要跳起來,一瞬間天旋地轉,她已經在陳青洲懷裡了。

  不對,她明明還沒抬腿啊,所以不是她蹦到他懷裡的,而是他主動抱上來的。

  穆夏打量著自己被他公主抱的情勢,抿嘴忍笑,故作嚴肅地問:「什麼意思?陳青洲,你就是故意想抱我是吧。」

  「放屁。」他絕不看懷裡的穆夏,只給她留個高傲的下頜線,緩緩走出河水,踩在燙腳的砂石上往壩坡那邊去,「我就知道你要往我身上跳,這不是如你所願?」

  「誰要往你身上跳了?」雖然她確實是這麼想的,可她才不會承認。

  陳青洲倒是想將這短短十步路磨蹭出一百步來,到底還是健步走到壩坡下面,穆夏拿他當坐騎似的,也不鬧著下來,還是陳青洲停步後掂了下雙臂上的人,暗示她下來:「怎麼?你也被水蛭鑽腿了?還是想讓我抬著你上去,不可能。」

  穆夏一安靜下來肯定在醞釀壞主意,忽然抬起手臂勾上了陳青洲的脖頸,陳青洲剛要問「幹什麼」,一枚真正的吻就那麼突兀地落在了他的臉頰,被鉛筆戳過的臉頰,那瞬間就不說腦子裡多麼翻江倒海了,他講話都磕巴了。

  「你,你幹什麼?!」

  穆夏故意學他:「我,我給你賭注呀。」

  他又失策了。

  他本來想學她那天的招數,故意不提賭注這碼事,再在晚上回去的路上出其不意地提起,以為保准能讓她害臊臉紅,結果還是被她反將一軍。

  陳青洲把人放下,狠狠捏了兩下拳頭,半天憋出一句話,還是胡亂說的:「誰要這個賭注了?」

  「你不要?那你還我。」

  陳青洲先一步往壩坡上走,背著她回道:「怎麼還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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