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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蔣陵從伙房另一邊過來,「屬下瞧了,葷菜很少,那肉零零碎碎並不新鮮,混在素菜中一勺子下去未必能撈得著一塊,原本的米飯換成了稀粥。」

  裴長淵望著空空蕩蕩的操練場,幽深的眸色像是沁著雪粒子,冷肅道:「戶部每發的軍餉去了哪?」

  軍紀這般散漫,真能拱衛京畿嗎?

  他曾去過西北,是和眼前截然不同的場景。

  宋辭塵瞥了眼臉色比鍋灰還要黑的太子殿下,心中暗暗為信陽侯捏了把汗。

  *

  「嘖。」翻看帳冊的太子妃秀眉蹙起。

  候在一旁的白嬤嬤連忙關懷,「娘娘,是帳目有問題嗎?」

  太子妃抬手揉了揉眉心,「我右眼一直跳,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右眼跳災。

  白嬤嬤卻不敢說這樣的話,「近來東宮安寧沒什麼事,許是您看太久帳冊,不如出去賞賞景。」

  「殿下離京一月,也不知道去了哪。」太子妃合上帳冊,應了白嬤嬤的話打算出去走走。

  白嬤嬤扶著她:「殿下常離京,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說不定等他回來就把風荷苑給忘了。」

  「這話也是。」太子在京八成又去風荷苑,那還不如不在京城呢。

  太子妃披上狐裘在院子裡賞紅梅,但那種不安感卻始終沒有消散。

  「你去看看宜和,別是她又病了。」太子妃吩咐白嬤嬤。

  白嬤嬤還沒來得及鬆手,含冬從院外進來,「娘娘,有您的家書。」

  太子妃瞥了眼白嬤嬤,「回屋吧。」

  白嬤嬤接過家書,兩人一同進屋,這下誰還想得起來宜和郡主。

  太子妃坐在軟榻上,有些急切地拆開書信,怒罵了一聲,「廢物!」

  白嬤嬤忙問:「娘娘,發生何事了?」

  「宮外失手了,」太子妃把信遞給白嬤嬤,「真是沒用,連個孩子都處理不乾淨。」

  白嬤嬤一看,倒吸了口涼氣,「這可怎麼辦?一擊未中,只怕明家要提防。」

  「讓他們趕緊撤手,別被抓住把柄,」太子妃一掌拍在案上,茶盞抖了抖,「明思是不是克我?自從她入宮,我就沒一件順心的事。」

  白嬤嬤一想還真是,「幸好殿下不在京,否則明良媛只怕要告到太子跟前。」

  太子妃就是怕這個,「你趕緊遞信出去,讓他們把尾巴藏乾淨,千萬不能拖到殿下回來。」

  「是,奴婢這就去。」白嬤嬤急匆匆下去寫信。

  正賢堂的信送出宮的同時,一封信也進了風荷苑。

  「主子,剛送來的家書。」范嬤嬤知道明思想家,一刻也沒耽誤。

  「舅舅這麼快又送了信?」明思用小刀裁開信,語氣雀躍,「上回舅舅說打算在京城辦個商行,不知道怎麼樣了。」

  銀燭笑著說:「興許都開張了。」

  與信隨同送來的是幾張大額的銀票,明思滿臉期待地將信紙抽出展開,才看兩眼,面上的喜悅變成驚駭,猛地站了起來。

  范嬤嬤與銀燭嚇了一跳,笑意僵住,「主子?」

  「歲安出事了。」明思的聲音微微發顫,雙目緊盯著信紙,看到最後才長鬆一口氣,又失力地跌坐回榻上。

  銀燭急得湊過去看信,怒不可遏道:「有人想拐賣小小姐?!」

  上回範文翰送進來的信說在籌辦『揚州商行』,專賣揚州土儀與揚州港從海外互市得來的珍奇,這回信上說商行已經開張,生意挺紅火。

  範文翰帶著兩個孩子去商行玩,事情一多,對兩個孩子疏忽了,賊人趁機用酥糖哄騙明歲安,說要帶她去玩。

  明歲安愛吃糖,傻孩子真跟著走,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酥糖吃完了,她鬧著要回去找舅舅。

  馬車就在門外等候,眼看著就要得手了,賊人便想強行抱走明歲安。

  明歲安雖饞卻也機靈,意識到不對,抓住進來的一個客人求助。

  賊人謊稱是自家孩子,讓客人不要多管閒事,眼看客人要走,明歲安乾脆一口狠狠地咬住了客人的手,直給人家咬出一個血窟窿。

  這下客人不幹了,拉著明歲安的手鬧著要賠償,爭執間驚動了明家的護衛,及時救下了明歲安。

  「幸好小小姐機智,嚇死人了。」銀燭和明思一樣舒口氣,「怎麼天子腳下還有拐子啊!」

  「一顆糖就能被人騙走,哪兒機智了。」明思心跳得極快,又急又心疼,在

  暖和的屋內發了一身冷汗,小丫頭怎麼能這麼笨呢,若是在跟前,非得打她手板子。

  范嬤嬤看完了信說:「小小姐才七歲,年紀小不懂事,也怪不得她。」

  小孩子都愛吃糖,難辨好壞,能想出咬客人的手求救算是聰明。

  「可惜舅老爺說沒有抓住拐子,」銀燭心悸不止,「小小姐玉雪可愛,拐子別是想把她賣了。」

  這話一出,明思心中湧起一陣後怕,攥了攥拳頭,「即便不認識歲安,也能看得出來她穿的衣裳料子不是凡品,拐子特意拐富家小姐,也不怕碰上硬茬嗎?」

  「也是,一般都盯著窮苦孩子,我們那村子就曾丟過一個,」范嬤嬤說,「天子腳下,一片葉子掉下來都能砸著官員,拐子不敢這般猖狂才是,還特意挑在白天。」

  「不是他們挑在白天,是因為只有白天舅舅才會帶兩個孩子出門,他們就是衝著雙生子去的。」明思眼裡湧起無盡恨意,一雙弟妹是她的軟肋,亦是逆鱗,誰都不能動。

  銀燭思索著問:「會是誰幹的?」

  「長房現在自顧不暇,」明思抬眸望正賢堂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冷冽如寒風,「除了孫氏還能是誰。」

  「信陽侯府?」銀燭憤怒不已,「若是沒有國公爺,孫家人還不知道在哪呢,竟這般恩將仇報,實在可惡!」

  「主子得太子寵愛,只怕是太子妃坐不住了,知道主子在意,偏生要毀掉,」范嬤嬤也知道明思和孫家之間的恩怨,「還是得叫舅老爺多加防範。」

  銀燭跟著說:「要是太子殿下在京就好了。」

  「沒有抓到證據,太子在京我也不能指認孫家。」明思翻看著薄薄的兩頁信紙,心尖酸澀不已,差一點點,她就失去歲安了。

  「舅舅舅母已有防備,短期內他們應當不會再動手。」信中舅舅再三向她道歉,會加強人手照顧弟妹,「可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還是得想個法子。」

  既然孫氏起了這個念頭,就不會輕易罷手,明思垂眸望著指腹上已經快消失不見的疤痕,她與孫氏,勢必要不死不休了。

  「臘月寧國公主到京,殿下應當快回來了,」明思將信紙疊好,收進了信封,有條不紊地吩咐:「范嬤嬤去將東西拿來,讓小陶子準備午膳,晚點銀燭去請太醫,一定要柳太醫。」

  現下太子不在京,馮忠也閒著,頭一件事就是盯著風荷苑的動靜,得知風荷苑請了太醫,他連忙過來請安。

  「娘娘又起疹子了?」馮忠憂心忡忡。

  「馮公公怎麼過來了,不礙事,我都習慣了。」明思苦笑道,「就是麻煩柳太醫。」

  柳太醫閉著眼睛都能走到風荷苑了,「娘娘言重。」

  馮忠盡心盡力,「柳太醫,還是和先前一樣嗎?是否查一下明良媛的膳食?」

  「也好,查一下保險。」柳太醫跟著銀燭去了,依舊沒有查出來什麼。

  不過看著剩下的佳肴,柳太醫若有所思,總覺得有些東西被他忽略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最後無功而返,馮忠走出風荷苑時,困惑不已,明良媛到底是和哪犯沖呢?

  太子離京一個月,風荷苑請了幾次太醫,馮忠不免忐忑,等殿下回來,他得及時回稟,別出了什麼岔子。

  不過話說回來,這都年底了,殿下怎得還沒回來?馮忠暗自嘀咕,回了古拙堂。

  明思在等太子,馮忠也在等太子。

  被人翹首以盼的太子的確在歸京的路上,京城附近共有八個拱衛京畿的常備軍,他們隨機去了四個。

  第一個是信陽侯手底下的河間府,最後一個是薛貴妃父親所管轄的鶴州常備軍。

  從鶴州回來要經過河間府,幾個人在河間府的酒樓用午膳,打算吃完繼續趕路回京。

  宋辭塵喝著溫酒,長嘆一聲,「折騰一個月,我都瘦了!」

  裴長淵睇了他一眼,雖沒開口,但宋辭塵卻覺得他什麼都說了,抬手做了個求饒的動作,「打住,您免開尊口。」

  這些日子,他已經領教過太子殿下的口才,宋辭塵端著一碟子花生米靠在窗戶上賞景,心想太子這張嘴到底是被誰帶壞了?從前也不這樣啊。

  裴長淵用好午飯,擱下竹筷,喝著茶漱口。

  蔣陵喚了一聲,「小侯爺,您好了沒?」

  「等我瞧個熱鬧。」宋辭塵頭也不回地說道。

  裴長淵懶得等他,起身要走,「那你自己回京。」<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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