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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相對於錢,女子出行更大的問題在於路引更難開,安全也更需要保障。

  沈妝被外祖父領著跟田家的親戚們一一見禮完後,沒坐馬車,就這麼沿著兩邊村子拓寬的水泥路走到趙家村,才算是想明白:「我要把價格打下來。」

  趙淩剛想說把修改好的老蒸汽船放在老家,方便出行,就聽到沈妝的話,笑:「好啊。四舅看好你。」

  坐船坐了好幾天,像他們這麼走路的人還不少。

  他們卸船的時間不短,早就有人跑去趙家村報信。

  趙家村已經有人迎出來了一段路,要不是中午趕著回去吃飯,兩個村子的人都得站在山道上聊上幾個時辰。

  趙家老宅去年重新翻修擴建,窗戶全都換成了琉璃窗,整個大宅寬敞明亮。

  年近八十的趙爺爺健步如飛,等著兒孫們簡單用過時間偏晚的午膳,就拉著他們往祠堂去。

  「祠堂現在可氣派了。」

  趙家族人們聽到說起祠堂,下意識抬頭挺胸,一副驕傲的模樣。

  祠堂進行了擴建,擴建了起碼一倍,還加蓋成了兩層樓。

  原本的祠堂面積就挺大的,現在更大了。

  最重要的供奉祖先排位的地方基本沒怎麼動,只是做了修葺,把一部分老祖宗的排位請到了加蓋的二樓。

  原本只有兩間屋子的族學,變成了三間兩層小樓。

  增加了戲台。

  曾經用來存放各種族中物資的倉庫也擴大了許多,如今冬日裡還有兩間屋子點了爐子。

  村里人白天過來做個手工,聊聊天什麼的。

  祠堂外面有一大片水泥廣場是這次擴建最有用的地方,平時孩子們當做演武場,農忙的時候用來翻曬稻穀。

  村里現在已經基本看不到土坯房,偶爾有一兩間用做柴房。

  趙爺爺得意極了。

  村子裡如今這麼大的變化,全是他的兒孫帶來的。

  他覺得有必要再提高一下自己這一支在族中的地位,跟自己的尚書兒子說:「你看我們家這情況,是不是應該讓你大哥當族長?」

  趙驊回答:「不是,不應該。」

  走在他們身邊的竇榮差點沒忍住笑,轉頭捂嘴掩飾了一下。

  趙淩乾脆沒忍住:「噗哈哈哈!」

  趙縉原本在到處轉,一聽趙淩笑那麼大聲,趕緊過來湊熱鬧:「怎麼了怎麼了?有什麼好笑的事情?」

  趙驊沒好氣得給他後腦勺一下,還想去打趙淩,卻見趙淩已經躲遠了,冷哼一聲,對著自己的老父親說道:「您別想那麼多。實在閒得慌,不如讓老三、老四帶你去南方轉轉。」

  趙爺爺連連擺手:「流放才去那種蠻荒瘴癘之地。好好的去那些地方做什麼?我平時去府城逛逛得了,瞧著比起神都也不差什麼。」

  如今海洋貿易量越來越大,象州港作為大虞最早的港口,如今依舊是大虞最大的海港,經濟極其繁榮。

  且因為距離神都較遠,各方面約束沒有那麼嚴格,在鐵脊關、乃至神都需要朝廷來推行的各種作坊的時候,在象州已經自發形成各種大小作坊,並且已經形成了行業商會、本地商邦。

  趙驊聽老父親這麼說也不強求,問他:「那你過完年跟我回神都?我現在住的尚書府,你還沒來過,就在皇城根下。」

  趙爺爺聽到尚書府有些意動,只是感覺自己那麼大歲數了,出遠門有個萬一什麼的,就很糾結。

  趙淩跟趙縉小聲嘀咕:「剛才爺爺想讓大伯當族長,現在被老爹三言兩語的,已經忘了這事情了。」

  趙縉「啊」了一聲:「爺爺真的是……」對最沒出息的大伯竟然還是最在意。

  趙驊還在忽悠:「也不用你幹什麼。這次新船過來一趟就五天。等再過一個月天氣也暖和點了。從家裡坐車到隔壁田家村的碼頭,然後上了船直接一路到神都,下船直接坐馬車到家,都不用你走一步路。」

  趙王氏笑道:「爹爹今年一定得來,看春闈的時候兒媳給您考個狀元回來。」

  趙爺爺是看邸報的人,當然知道女子已經能夠參加科考,甚至知道他的小兒媳次次都考了頭名,頓時背脊都挺直了:「去!」

  第175章

  家裡有一艘快船就很方便。

  趙家住在村里, 但是去縣城變得很近。

  哪怕去府城,也能當天來回。

  族中一些沒出過遠門的老人,被組織著去府城過元宵, 看燈會, 一個個都興奮得滿面紅光, 回來能吹上一整年。

  等過完元宵節, 趙淩、竇榮和趙縉一家就得換大船先南下了。

  趙驊他們有一個月的假期, 還可以再多待幾天。

  三月恩科會試和殿試,王薔薇不出意外地連中六元, 高中狀元。

  這是大虞第一個六元!

  女子的狀元袍是皇后親自盯著製作的,和命婦的大禮服是不同風格的莊重。

  趙王氏在宮人的幫助下, 換上狀元袍,聽著最近越來越多的「王薔薇」, 不是趙王氏,也不是趙夫人, 整個人都發著光。

  等傳臚大典的流程走完後, 身著紫袍的趙驊從文官隊列的幾乎最前面,走到自己的妻子身邊,小聲道:「往後我就是狀元夫君了。」

  趙王氏忍不住輕笑出聲:「一邊去,我要去打馬遊街。」

  考了第十名的趙婉蝶跟考了第九名的趙婉清咬耳朵:「你看小叔, 已經看不到我了。」

  趙婉清忍著沒翻白眼:「我這個親女兒都看不見。」

  趙婉蝶感覺一身輕鬆:「苦讀了幾個月, 還以為能考個好名次,結果還是第十。」二甲吊車尾。

  會試也是第十,名次異常穩定。

  不過她認真讀書也就這麼幾個月, 考不過別人好像也正常。

  「殿試的第十和鄉試的第十能一樣嘛?」趙婉清拉著她往外面走,「走了,去選馬。」

  出了大殿後, 有看女子不順眼的新科進士陰陽怪氣:「娘子們會騎馬嗎?要不一會兒坐馬車好了。」

  趙婉清微笑:「會,多謝關心。」

  她騎馬的機會不多,但是長期鍛鍊養成的對自身肌肉的控制力是普通人無法企及的,原本年少時就學著騎過幾回,如今只是重新撿起來。

  在鄉試結束後到到現在幾個月時間,她搬到了尚書府住,在侯府學習,學累了就騎馬放鬆一下。

  她的騎術還不錯,甚至騎射的本事也有幾分。

  趙婉蝶就更不用說了,連慢慢這種暴脾氣的馬都對她十分溫馴,對馬比對筆桿子更親近。

  兩人到了趙王氏身邊,看她先選好馬,動作乾淨利落地上馬開始小跑適應。

  她們才先後隨意挑選了兩匹馬。

  前十名中,另外有幾位女子,騎馬的動作一看就是老手。

  有一名更是騎著馬比走路還靈活,到趙王氏身邊一口一個王姐姐:「王姐姐您什麼時候有空,咱們一起打馬球啊。」

  「王姐姐,聽說您要辦大學,缺不缺教騎馬的先生?您看看我,我騎馬、射箭、駕車都可以,槍法、刀法也很不錯。要不是家裡……我應該去考武舉的。」

  「王姐姐,我琴棋書畫也都可以的。」

  「王姐姐,您看我策論寫得也還行。」

  這位滿口王姐姐的是這次的榜眼,出身鄭家,夫家是崔家,兩者都是不輸給王家的世家大族。

  彼此之間多有聯姻。

  非得要掰扯,肯定也能論到親戚。

  幾個原本不怎麼瞧得上女子的新科進士們,後知後覺終於反應過來,跟自己同一科考試的這些女子都是什麼家世,頓時沒了那點瞧不上這個瞧不起那個的傲氣,也收了內心對同科女子們暗搓搓的各種評頭論足。

  真以為同科就大家都一樣嗎?

  差得遠了。

  這一科能夠高中的女子,哪怕沒有進士功名,也是他們一輩子都無法肖想的。

  趙婉清這樣能回答一句的已經算是客氣,像崔鄭氏這樣壓根不搭理他們的,才是這些貴女們真正的做派。

  聽聽崔鄭氏的話,人家來考科舉不過是只能考這個,人家能夠拿得出手的地方多得是。

  同科的男性進士們呢?其中九成九的家世都沒好過崔鄭氏等人。

  他們的家族為了供他們讀書到如今,確實已經很不錯,但也幾乎把大部分的資源放在了讀書上,剩餘的資源並不富餘。

  男人只要讀好書就行了,女人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

  然而讀書也沒好過趙王氏和崔鄭氏。

  王薔薇這個名字,在最近幾個月時間裡高頻出現在任何跟讀書人相關的場合。

  學子們但凡能夠知道一些神都上層那些學問大家圈子的,都知道王薔薇屬於學問方面最頂尖的那一撥人。

  人家的學問已經能給他們的先生當先生了,他們拿什麼去考?

  殿試的策論不知道會不會公開,會試的卷子已經刊印出來,人家的見識、水平明顯比同科的學子們要高出一大截,完全沒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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