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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逸坐在轎中,想到這幾天對方睡不著覺,便是在忙這些事情,想著事情過後,要好好犒勞犒勞他。

  奉命前來迎接的使臣將他送至皇宮大門外,鐘鼓齊鳴。

  蘇逸扯開帘子,看見謝明眴又站在相同的位置,沖他伸出手。

  兩人欣然一笑,蘇逸便被他騰空抱起,雙腳這才落地。

  周遭史官緊忙提筆記錄,圍觀的大臣有不少焦急的快要原地轉圈,部分實在看不慣這種行徑,但也只能嘆氣,不過也有人只是干看著,並不說什麼,頗有一副愛如何就如何的架勢。

  蘇月也站在一旁,眼淚本是在眼眶中打轉,下一秒就被一旁坐輪椅的人伸手擦去,謝九道:「不哭。」

  蘇月點了點頭,結果還就真聽話的沒再哭了。

  二人拜堂的流程也很簡單,最要緊的也只不過是「封后大典」。

  與其說是封后,倒不如說是封君。

  謝明眴一直陪著他,蘇逸按照流程做完一切,累得腰酸背痛,但還是盡力挺直腰背,不在外人面前露疲,卻悄悄的和謝明眴牽手,又在他手心寫下好累兩字。

  惹的謝明眴頻頻轉頭,恨不得下一秒就將人打橫抱起回床上休息。

  大典結束後,二人前往坤寧宮,坐在喜床上的時候都還表情嚴肅,等到人都散盡,蘇逸瞬間躺倒。

  「累死我了。」

  蘇逸呼哧呼哧喘著熱氣兒:「這麼熱的天,這麼厚重的喜服,也沒人跟我說古代結婚這麼麻煩啊!」

  從天亮開始,一直到現在,蘇逸餓了一天沒吃飯,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

  謝明眴淡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肚子,又叫下人端上長壽麵,和他同吃一碗。

  這面的寓意本是祈求福壽延綿,現如今卻充當了暫且填飽肚子的餐食。

  但是到此,這合卺禮還未完全結束,要等到晚些時候,蘇逸祭拜過天地和喜神之後,這才終於能坐下來,和謝明眴吃上一頓團圓宴。

  他實在餓極了,胃口也好了不少,最後吃的癱倒在床上,抱著被子翻滾。

  謝明眴褪去喜袍,露出裡面的裡衣,站在窗簾邊兒,定定的看著蘇逸。

  蘇逸感受到這詭異的寂靜,忽然眯起眼,抬頭。

  兩人安靜的對視。

  蘇逸依稀記得之前他們去南澤走水路,被折騰的一夜沒睡,那時候就感嘆過,謝明眴體力太好,成親之後還真有力氣同他再玩一夜。

  想到這兒,他為了不掃對方的興致,也乾脆利落的褪去喜袍。

  只是還沒脫掉一半,謝明眴就已經爬上了床,半跪和他對視。

  「累不累?」

  「還行。」

  蘇逸回答的模稜兩可。

  其實他雖然累,但也不想睡這麼早。

  畢竟上次被那群龜兔子逮到,差點就和那狗屁的大當家成了婚。

  雖然最後成婚的對象還是謝明眴,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你累嗎?」

  蘇逸捧著他的臉親了親,低聲含糊:「今天一直陪著我,怪辛苦的。」

  「不辛苦。」

  謝明眴低頭瞧著他的肚子,或許是剛吃過飯的緣故,稍微往上凸起了一些。

  「要不要運動消化消化?」謝明眴問。

  「你是消化了……」蘇逸一隻手抵在他的肩頭:「你這……我能消化得了嗎?」

  「錯過了今天,就再也碰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了。」

  蘇逸想了想也是,於是他環住對方的脖頸,親了親他的唇角:「我沒力氣,你來吧。」

  「不急。」

  謝明眴一隻手抓住他的手,伸向枕頭後的某處角落。

  蘇逸抓出來一看,竟是那長條形狀的羊脂玉,頂頭還掛著一根紅繩,或許是方便拿取。

  他一驚:「你怎麼把這東西拿來了?」

  「不是先前那個,命工匠新打的,又做大了些。」

  謝明眴道:「之前說要給你做個鐲子,還沒來得及,你就離京了。」

  「想了想,你不喜歡帶鐲子,那便做個能留住點你,又讓你念念不忘的東西。」

  謝明眴又讓他去看那上面的印章刻的字,蘇逸仔細的去辨認,又緩緩的念出:「謝明……眴?」

  「這倒確實是讓我念念不忘。」

  蘇逸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拿在手中把玩:「弄這個做什麼?」

  「弄你。」謝明眴倒沒有絲毫的扭捏。

  「上次的章一蓋就掉,」謝明眴將那羊脂玉從他的手上抽回,挪向其他地方:「我們蓋點兒不會掉的章。」

  「啊……」蘇逸笑的身子直抖:「你還真是。」

  ……

  御帳之內欲色橫流,春色滿宮。

  蘇逸疲竭的昏昏睡去,謝明眴輕輕低頭,吻了吻愛人的額頭。

  悠然之中,蘇逸轉醒:「為什麼還不睡?」

  「想多看看你。」謝明眴柔聲:「這是上天賜予我的寶物。」

  蘇逸也笑著:「巧了,你也是上天賜予我的寶物。」

  在無垠的時間荒野中,蘇逸獨身一人,卻不知道愛為何物。

  後來跌跌撞撞,遇見了雪月下的他。

  從此餘生,皆是謝明眴的身影。

  也是從那之後他才知道,愛可以是親手烤的鱖魚,是特意為一人尋來的雪糰子,是一院又一院凋敝又再開的山茶,是一次又一次落下憐惜的吻,也是謝明眴承諾過的愛蘇逸一輩子。

  於是他一遍又一遍的說,此後餘生千百載,落花時節便逢君。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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