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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均琪抽噎著突然打了個嗝,柳飛虎挑了挑眉,使勁壓下嘴邊笑意。

  「咚。」

  「咚咚。」

  「咚咚咚。」

  密集的鼓聲,急促的傳信聲,不約而同的意味著叛軍與皇城的距離越來越近。

  五門九道,不過咫尺之間。

  緊閉的殿門驟然打開,一室陽光灑進殿內,燕均琪眯了眯眼,等看清了來人,驚訝又著急地問:「姑姑?你怎麼回來了?」

  叛軍就要到了啊。

  槐歸長公主穿著暗紅色金織雲錦,黑白相間的頭髮上插著一隻九鳳簪,上面的鳳凰栩栩如生,她溫婉地朝榻上的燕景帝笑了笑,「燕景,玉兒到底怎麼死的?」

  於和敬如雕塑一般擋在燕景帝身前。

  槐歸知道了?燕景帝心神震動,好在這麼多年的養氣功夫仍在,他眼裡閃過一絲哀痛:「長姐,朕當年把整個上京城翻來覆去查了三四遍,玉兒確為人牙子抓走了,是朕無能。」

  不能怪他,只能怪那個孩子太出眾了。

  「無能?」淚水順著槐歸長公主的眼角緩緩滑落,她非哭非笑,緩緩走上前。

  嘴裡不斷喃喃自語,也不知說給誰聽,「玉兒不過六歲,於情於理你都是他的舅舅,你怎麼對他下得去手!?」

  她的玉兒啊。

  「他可是你親侄子啊。」槐歸長公主大喊一聲,聲音如悽厲惡鬼,快速朝榻上的燕景帝撲了過去。

  第238章

  槐歸長公主還未靠近燕景帝, 就被於和敬扣住了手腕,猝不及防的變故讓殿內等人回了神。

  「槐歸,你真的要朕死嗎?」燕景帝臉色格外難看。

  「天理報應, 你該死。」槐歸長公主脊背繃直, 通紅的雙眼裡全是冷意。

  燕景帝閉上了眼, 於和敬順勢抽刀出鞘, 要結果了槐歸長公主。

  慧皇后驟然出聲:「叛軍就要到了,陛下何必多此一舉,最後落得天家骨肉相殘的陰損名聲。」

  燕景帝狠狠地瞪了慧皇后一眼,命令於和敬:「給朕殺了她。」

  「姑姑。」

  金簪墜地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 燕均琪掙扎著跑過去, 抱著倒地的槐歸長公主, 放聲大哭。

  這時, 門外嘈雜的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柳飛虎、楊衡和楊弘維迅速上前, 擋住後面的親眷。

  鮮紅色的腳印在冰涼的大理石上留下印記,沈新手握長槍, 緩步上前,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寒暄道:「許久不見,諸位一切可好?」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燕景帝面色漲的通紅, 氣的手指發抖, 「於和敬,給朕殺了他!」

  要不是因為沈新, 他的身體也不會垮掉。

  沈新眼也不眨,利落宰了於和敬,槍身一轉, 在榻上燕景帝充滿的後悔與恐懼眼神下,結果了他。

  槍身順手在明黃色的被子上擦了擦,他語氣帶了點遺憾:「可惜了,一顆大好頭顱。」

  殺人如切瓜輕描淡寫的樣子讓眾人膽寒,更何況這可是一代帝王,就這麼輕易的死了!

  燕均琪的眼淚更是沒停過,就連柳飛虎心裡都打了個激靈。

  「天子伏誅,氣數已盡,新朝當立,投降者既往不咎,歸順者隨我一起開創太平盛世。」沈新看向角落眾人,言簡意賅道,「給你們三息做選擇。」

  話音未落,柳飛虎立刻走過來,單膝跪地抱拳道:「臣願效忠新皇,共創盛世。」

  「一。」

  沈新看向角落的慧皇后和虎威將軍一家。

  柳飛虎跪的這麼快?沒點貓膩他可不信,不曾想這位竟然會放過燕景帝的嫡親血脈,楊衡心中鬆了一口氣,帶著家人緊隨其後:「臣願效忠新皇,共創盛世。」

  「燕熙川等人往哪裡走了?」沈新俯視眾人問。

  「燕熙川帶著三四十位肱骨大臣,率領二萬禁軍北行,要遷都津興府,一個半時辰前剛剛離開。」

  楊衡張開的嘴又選擇閉上。

  「而且皇帝還把大燕皇位傳給了燕熙川,虎符和玉璽都交了出去。」柳飛虎繼續說。

  「主公,內庫的糧食和財寶都被那幫龜孫子捲走了。」

  鄒高義、鍾長貴和段玉誠大步跨進殿內,聲音飽含怒氣,他們的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眾人問,「宮裡的人怎麼安排?」

  「等軍師來了,讓他找人一一盤查,把沒有問題的都放出宮去。」

  莊開濟武力不高,管理後勤、軍醫等團,源源不斷供給前方隊伍。

  「管好手下的兵,絕不允許欺辱妃嬪宮女,不然軍令處置。」

  沈新親自扶起來柳飛虎等人,話音不停,「段玉誠,你帶一隊人去天牢,把牽連之人都接出來,好生安置。」

  「是,主公。」三人齊聲回道。

  紅橘色的陽光穿過窗欞灑在血跡乾涸的盔甲之上,灑進幾人疲憊的眼底,這一仗打的確是太久了。

  沈新看向柳飛虎等人問:「我要請上京城最好的歌舞雜耍,明日大辦特辦一場慶功宴,慰勞軍士,在場可有能做之人?」

  「主公,屬下以前行跡浪蕩,對這些深有了解,還請主公把此事交給我。」楊弘維顧不得安慰燕均琪,他立刻跪地請纓道,表明態度。

  「好,此事就全權交於你處理。」沈新拍了拍楊弘維的肩膀,轉身往殿外走去,他得趕快給阿寧去信,說說這裡發生的事情。

  安撫百姓,處理政務,核查暗探,安慰無辜身受牽連之人,事情一一忙完,也到了開宴之時。

  流水的席面從宮門口擺到了外城,兩旁的雜耍表演目不暇接,熱鬧非凡,沈新站在新搭建的高台,「諸君與我一同浴血奮戰才有了今日之功,第一杯酒,敬犧牲的袍澤,祭奠犧牲的英靈。」

  沈新抬手,海口大碗的酒水一飲而盡。

  「敬袍澤。」眾人大聲回道,回手同飲。

  「第二杯酒,敬遠在家鄉的親人,若沒有他們在後方默默支持,我們也不走不到今天。」

  「敬親人。」

  「第三杯酒,我要敬在座諸位,諸君與我齊心協力,共創盛世。」

  「敬主公。」

  沈新坐在高台之上,偶爾與將士們碰杯,臉上也有了一絲酒氣。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美食的香氣與悅耳的舞姿交織,好不容易主公破例讓大家喝酒。

  幾乎場上的所有人都喝的爛醉如泥,一酒泯恩仇,往日有的小摩擦也在今日消失,場中酒氣四溢,直至宴會結束了眾人還意猶未盡。

  翌日一早的延和殿。

  沈新坐在龍椅之上,把昨晚新到的張飛鷹介紹給大家認識,開始和眾人商議日後發展和軍隊推進方向。

  「燕景已死,正是主公登基的大好機會。」

  「不妥,各處未平,此時登基未免勞民傷財,等天下大定時主公登基方為萬民所歸。」

  「不錯。」沈新肯定道,「登基時機未到,眼下最重要的是往南收復疆土,還是往北剿滅燕朝太子。」

  「往南,南方肥沃,豪強甚多,萬一大亂豈不得不償失。」

  ……

  「往北,燕熙川一日不殺,主公的身份就一直有人詬病。」

  莊開濟瞧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沈新,福至心靈道:「主公,是否給主君寫信,請主君帶一批有才學之人回上京。」

  「說得好。」沈新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北方初定,事務甚多,眼下可用之人還是太少,開完會你即刻著手去辦。」

  「是,主公。」莊開濟挑眉應道。

  柳飛虎心中一喜,說不定不信此次也會跟著回來。

  「朝江南、江北等地進攻。」沈新順口敲定了方向,結束了會議。

  見人就跑的孬種,不足為懼。

  北逃的都是養尊處優幾十年的皇親貴胄,做了幾日狹小的馬車就受不了了,整日來找燕熙川抱怨訴苦,大小摩擦不斷。

  後有叛軍追擊,前方道路不明,這些叔叔伯伯竟然只顧眼前吃穿用度這點小事情,燕熙川不勝其擾,發了好一通火才止住了奢靡的風氣。

  北行之後,秦安安心裡頭一直沉甸甸的,加上聽到一些捕風捉影的風言風語,他更感不妙。

  「爹爹,你看。」燕弘趴在木桌上,向秦安安炫耀著剛復原好的三階魔方。

  北上之後,弘兒的課業三天兩頭打魚曬網,倒是重新有了小孩子的天真活潑,秦安安溫柔一笑:「弘兒真棒。」

  燕弘穿著藍色衣衫,慢吞吞爬到秦安安懷裡,揪著他的衣襟小聲問:「爹爹,你是不是不開心?」

  「沒有。」秦安安勾了勾唇,「爹爹只是在想還有幾日到津興府。」

  不管如何,先到津興府再說。

  燕弘小大人似的奶聲奶氣道,「我聽父皇說,還有三日就能到津興府了。」

  「是麼…」秦安安喃喃,望向窗外明黃色的背影發呆。

  第239章

  雁門關外。

  「大燕內亂了?」大齊將軍梅汝城手握成拳使勁錘了一下手掌, 「消息準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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