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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爺緩緩搖頭,神色

  極為認真,「我沒有」。

  他生來就是大清皇子,生母是妃位,養母亦是貴妃,他想要的,下面的人爭相捧到面前,不想要的,壓根不會出現在眼前。

  若不是真心相待,何至於這樣不眠不休的趕來。

  「沒有戲弄你」。

  這位在朝政上遊刃有餘的冷麵王爺頭一次覺得手足無措,打不得罵不得,輕不得重不得,進退兩難。

  他垂眸看向握住自己的那雙手,手腕上的紅痕格外刺眼,「這裡並非李家宅院,你也不是別人的新娘」。

  他頓了頓,抬首認真望進她的雙眸,「這是我們的婚禮」。

  第一次開口解釋很難,但接下來的話卻容易許多,「日夜兼程,緊趕慢趕,但我趕到小東街的時候,你已被接走」。

  「但聖旨已下,你已是我的側福晉,只能嫁與我」。

  「你是我的娘子,這裡是我們的宅子」,四爺溫聲將樁樁件件全都一一說明,「沒有李家,也沒有旁人」。

  他重複了一遍,「這是屬於我們的婚禮」。

  唐阮仍舊狐疑的打量,卻見男人眼神溫和,神情誠摯不似在說謊。

  另外,這裡確實不是李三七買的那處宅子,她都有看過,這裡的正房有五間,院子也更大,家具裝飾也更華貴,但若說這是他們的家?

  唐阮搖搖頭,「不是說一處宅子就是家的」。

  他這般誠心,她也不想騙他,「你年歲大我許多,想來家中已有婚配」。

  「蘇管事喊我為側福晉」,她抿著唇角,卻難掩眼神中的不虞,「但……我從沒想過做別人的小妾」。

  之前提出的兩頭大已是底線,那時候愛意正濃,正是最上頭的時候,她願意把自己當成鴕鳥,看不見摸不著,便哄騙自己那些都不存在。

  可如今他要求她進京,那些東西就是活生生擺在眼前的,不容忽視的,觸目驚心的。

  看著男人不同於之前,此刻滿是溫和的面孔,唐阮心中陡然生出幾分勇氣。

  「求你放過我吧,就讓我在海寧自生自滅,你放心,我再也不嫁人了」。

  她哀求著眼前的男人,「我願意一輩子為你守節」。

  「成嗎?」

  第108章 聖旨親封

  四爺垂眸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

  此刻,這個驕傲的小老虎為了自由,甘願放下尊嚴苦苦哀求,既不復用金簪扎他時的桀驁,也不見威脅他時的決絕。

  她就這麼想離開他?

  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的攥成拳,而後又悄悄的鬆開,只是內心的情緒始終翻湧奔騰,找不到發泄的出口,在胸肺間胡亂攢動,擾亂那本就不平靜的心湖。

  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將拳頭堵在嘴邊,猛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靜謐的房間裡,男人咳得驚心動魄,像是隨時會將肺給咳出來一般,一時間,對病人身體的擔憂取代了心中那些小心思。

  「這、這怎麼了?」

  唐阮一下又一下的撫過他的胸膛,想要平息這劇烈到可怕的咳嗽,「怎會突然咳嗽的這般厲害?」

  她扭頭看向四周,見窗戶大開著,連忙走過去關上窗戶,又倒了杯溫水,「你還好嗎?」

  「無事」,四爺靠在大迎枕上,聲音中透露著些許虛弱,「許是之前夜裡騎馬所致」。

  他接過溫水一飲而盡,溫聲勸道,「大抵是之前留下的病根,不要緊的」。

  唐阮不說話了,她素來是吃軟不吃硬的,見他明明身體不舒服還反過來勸慰她,強壓下去的愧疚立刻翻湧上來沖刷心臟,讓那顆冷硬的心不由自主的軟了幾分。

  不能心軟,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開始。

  她強迫自己硬下心腸,「沒事的,你年輕,底子好,多喝幾次藥就能痊癒」。

  唐阮一面說著,一面將藥送到男人嘴邊,「趁熱喝,省得變了藥性」。

  四爺一言不發地仰頭喝藥,配合至極,只是那苦汁子實在難以下咽,他忍了又忍,還是抑制不住的乾嘔兩聲,但腹內空空如也,除了剛咽下去的藥汁子,什麼也吐不出來。

  生理性的痛苦逼紅他的眼角,細長又威嚴雙眸一下子變得可憐起來,不同於以往的清冷自持,這樣的他有一種獨特的,讓人想要凌辱他的衝動。

  無論是憐惜還是惡意,唐阮都忍住了,她低頭打開腰間掛著的荷包,「吃塊蜜餞壓一壓罷」。

  四爺接過蜜餞,視線同樣落在那個荷包上,「這個樣式倒是別致」。

  寬而淺,底部有托,內有夾層,不像個荷包,倒是與食盒像了十成十。

  「這是我娘給我做的」。

  新娘子從早忙到晚,大抵都是要餓肚子的,但唐母捨不得女兒受苦,便早早制了這個特殊的荷包,大,有夾層,能放不少好東西。

  唐阮的思緒回到出嫁前的那個夜晚,爹悶不吭聲的砍著芥菜,說是回門的時候正好可以帶回去,娘一下又一下的替她梳發,哥哥則是不停手地裝著那個荷包,直至滿到溢出也不曾停手。

  一時間,心裡那塊家人住的地方軟到幾乎化掉。

  可人心只有那麼一丁點大,分給家人的越多,分給旁人的就越少,唐阮收起荷包,視線重新落回男人臉上,「你好些了嗎?」

  可以重新討論剛才說的話題嗎?

  或者說能不能放她走?

  四爺的臉上還帶著劇烈咳嗽後留下的紅暈,捂著胸口道,「不太好」。

  「不過」,他掙扎著坐起身來,「你想說什麼便說罷,不用顧慮我」。

  唐阮:

  強迫一個病人勞神似乎太不禮貌,無論她心中如何作想,此刻也只能自己平靜下來,以圖後事。

  正巧,外頭傳來敲門聲,然後是蘇培盛的聲音,「主子,要擺飯嗎?」

  四爺眼神落在唐阮的臉上,見她神情間並無多少抗拒,才應了一聲,「進來吧」。

  丫鬟小廝們低眉垂眼的進來了,有支桌子的、擺飯的等等諸如此類,活忙片刻後,又盡數退了出去,一時間,屋中只剩下濃郁的香味。

  蘇培盛一面將四爺扶起,一面介紹道,「這是之前在明園伺候的梁廚子,聽說側福晉吃著順口,主子爺便吩咐奴才去領了回來」。

  他笑得親熱極了,全不復之前那副冷麵孔,「側福晉嘗嘗,可還是那個味兒?」

  人已經在這兒了,此刻在走也沒必要,況且,明園那個廚子確實做得一手好菜,特別是魚蝦之類的,樣樣燒得鮮甜味美。

  別說,她還真饞了。

  唐阮臉不紅心不跳的坐在膳桌旁,這也不是她特別饞,主要是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小饞貓,每次只要稍微餓一點,就止不住的鬧騰。

  嗯,沒錯,就是這樣,怪不得她。

  見桌旁的人拿起筷子,四爺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挑起一絲微笑。

  「別急」,他用素白的絲帕擦過她的嘴角,「這些都是給你的」。

  唐阮一愣,滿滿一桌子菜,她一個人怎麼可能吃得完,「那你呢,什麼都不吃?」

  四爺端起手邊的碗,裡面是一樣肉粥,「我吃這個」。

  宮裡的大人孩子生病,素來都是餓著,他也有這個習慣,但這碗粥不同是阿阮親手端的。

  唐阮看著屬於自己琳琅滿目的菜色,再看向男人手裡的稀粥——這樣的遭遇放在她身上,不異於酷刑。

  這樣一想……她可真過分吶。

  愧疚如同潮汐一般再次湧上心頭,唐阮看了眼桌上的菜色挑揀了些山藥、雲絲這種好消化又不影響藥性的菜色放進他的碗碟中。

  「多少吃些東西」,她語重心長的勸道,「營養跟不上,不可能養好身體的」。

  這些古代人生病的時候就愛喝粥,根本不知道粥這種東西營養密度低,蛋白質含量低,根本無法提高免疫力抵抗病毒的。

  「側福晉您 」

  蘇培盛欲言又止,他想說主子爺不喜在病中用膳,但再望過去的時候,王爺已經從善如流的全部用了,還贊側福晉心細如髮,細緻妥帖,處處周全。

  蘇培盛:

  他就多餘張嘴。

  唐阮才不管這些糖衣炮彈,看向蘇培盛語氣暗含警告,「閉嘴,別叫我側福晉,我聽不習慣」。

  「啊這」,這個王爺身邊的心腹大太監此刻為難極了,「可您明明就是萬歲爺親封的側福晉吶」。

  一瞬間,木石所做的筷子掉在地上發出碎玉一般的聲音,「你再說一遍!」

  「奴才沒說錯啊」,蘇培盛苦著張臉,「聖旨奴才也帶著呢,您確實是萬歲爺聖旨親封的側福晉」。

  萬歲爺、聖旨、親封

  唐阮被這幾個字砸得頭暈腦脹,如同沉入冰冷深海中的噩夢,身側的男人伸手扶住她,止住了那下沉的趨勢,但那雙滾燙的手掌卻又讓她身處烈焰灼燒的境地。

  「其實我也不忍心逼你回京」。<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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