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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去京城也很好,先生實力雄厚,能與四、十三兩位皇子抗衡,想必未來的榮華富貴能夠保證。

  另外,唐家有這樣富貴的姻親,街坊鄰居們的議論必定減輕許多,至少不敢在爹娘面前放肆。

  還有孩子,跟著位高權重的親生父親,日後的前途也更有保障。

  如此說來,竟全是優點了。

  「你快點想」,唐阮露出掌心的金簪,「我

  的耐性有限「。

  陽光下,尖銳的簪頭閃著寒光,上頭還帶著微末幾分血色,刺得人眼睛發疼。

  四爺怔怔看著那支簪子,冷硬的簪子和同樣的冷硬的女子面孔在他眼前來回晃悠。

  他突然憶起之前明園的場景,記憶中帶笑的面容和靈動的眼眸已經完全看不真切,只有眼前帶著仇恨和憎恨的眼神。

  不該這樣的。

  他不想這樣的。

  他想對她好的。

  他只是想讓一切恢復正常,想要和當初明園裡的相處一般他做錯了嗎?

  可紫禁城就是這樣的,所有人都在爭都在搶,后妃們在皇帝面前爭奇鬥豔,以獲得更高的地位更多的子嗣,阿哥公主們在汗阿瑪面前百般討好,只為了獲得更多的寵愛。

  他爭搶自己喜歡的女子,這有什麼錯?

  已經上過藥包紮好的傷口突然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刺痛,那疼痛漸漸向四周彌散,演變成一種痛徹心扉的苦意。

  本就被苦汁子浸透的腸胃再也受不了這種折磨,翻江倒海的鬧騰起來,可連續幾日都在路上奔波,空蕩至極的胃袋再也逼不出任何食物。

  可他還是想吐。

  四爺彎下腰來,捂住的胸口劇痛片刻,而後通體輕鬆起來,連意識都變得清明起來。

  「你」

  放心,我不會逼你的。

  他的嘴唇張張合合,聲音卻越來越小,伴隨著蘇培盛驚慌的尖叫聲,最終微不可聞。

  「快來人吶,王爺吐血了!」

  第107章 一輩子為你守節……

  大紅的囍字依舊貼在門上,什麼都沒變,除了空氣中飄散的濃郁藥味。

  藥大抵是極苦的,混雜著點點酸味,細細聞去還帶著些許腥燥之味,不知往裡頭加了多少種藥材。

  唐阮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頭一次品藏到這種類似於內疚的滋味。

  這次可能有些過分了。

  不能這樣想,她連忙搖頭晃掉那種自我PUA的想法——是他逼迫在前,一切都是先生自作自受。

  可,依舊有許多內疚的小泡泡從心底冒出來,一個接一個的在心頭炸裂,只留下又酸又澀的滋味。

  拋開這次的成親不談,先生還曾經對她、對唐家有恩。

  說起來,這算不算是恩將仇報?!

  唐阮懊惱的在床上打了個滾,愈發覺得自己剛才的做法實在離譜。

  明明可以好好說話的,非要將那些難聽的,傷人的話扔出來,弄到這般尷尬的境地。

  她煩悶的嘆了口氣,將柔軟的迎枕當成泄氣桶肆意揉捏捶打,直到後背冒出點點汗意才停手。

  要不,去看看他?

  唐阮扔掉枕頭,三步並作兩步往外走去,可剛走一半又覺不妥,設身處地的想,他剛被自己氣吐血,肯定是不想再見到她的。

  還是去看看倚棋吧,這個傻姑娘受的傷很重,怕是要好好養一段時間了。

  女子的繡鞋轉了個方向,徑直往後罩房走去,卻在半路上被人攔住。

  蘇培盛板著臉,「側福晉,您該去照顧主子爺了」。

  他一點也不想再看到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可王爺渾身滾燙,夢中還在呼喚著側福晉的名字,他一個下人又能怎麼辦?

  唐阮沒動,想也不想的拒絕道,「這不太好吧。」

  「萬一先生見到我病情加重了呢?」她一錘定音道,「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

  見她毫不猶豫的拒絕,蘇培盛更氣了,給王爺侍疾是後院多少女子求都求不來的福氣,而這個始作俑者卻這般狠心!

  「側福晉放心」,他的臉拉出三尺那麼長,「若是真走到那步,咱們所有人都給您和主子爺陪葬」。 ??陪、陪葬?!

  先生到底是什麼人,規格這麼高的

  唐阮不敢再說話了,磨磨蹭蹭的跟在蘇培盛身後。

  只是越走,空氣中的藥味便愈濃郁,她的心便愈沉,尤其是看到往日高大的身影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心底的內疚達到了頂峰。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先生,素來清冷自持的臉此刻蒼白一片,唇色乾枯,哪怕身在夢中,眉心卻依舊緊緊皺著。

  幾乎是一瞬間,便看出他瘦了。

  不同於之前的隨口敷衍,他是真的瘦了不少。

  放在身側的腕骨比之前消瘦許多,深入衣袖的肌肉線條更加明朗,連上頭的青筋都比之前顯露幾分。

  他過得不好嗎?

  唐阮猶豫片刻,到底還是默默坐在床邊,靜謐的房間,有低低的嘆息聲悠悠響起,「無論如何,你該好好照顧自己的」。

  一個人活在世界上,先有自己才能說其他,無論是事業還是愛情,若是帶來的全然是壞處,就應該毫不留戀的捨棄掉。

  這個道理先生怎麼就學不會呢!

  但想起往日明園裡美好的回憶,唐阮伸手覆住近在咫尺的手掌,低聲囑咐道,「先生,快點好起來吧」。

  床上的病人像是聽見了她的話,放在身側的手指悄無聲息的抽動一下,眼睫微微顫抖片刻,像是努力想要睜開眼,卻又被夢魘拉進深沉的噩夢中。

  「唔」

  他的臉色很差,哪怕身在夢中也帶著痛苦之色,喉嚨里溢出幾聲的悶哼聲嘶啞至極,像是乾枯至極的砂礫在相互摩擦。

  不對,他好像在說話。

  唐阮下意識靠近,將耳朵湊近他的唇邊。

  「阿阮阿阮」

  「是我不好……」

  帶著濕意的氣流噴灑在耳側,先是癢,然後才是一陣陣的滾燙熱意。

  不,實在太過燙了些。

  「先生發熱了!」

  她連忙扭頭看向蘇培盛,只見他點了點頭,「主子爺在京中的時候本就因鬱結於心在喝藥,又聽聞您的事,不眠不休的往海寧趕」。

  「胃口本就那些苦汁子給泡壞了,路上又吃不下多少東西,身子自然是撐不住的」。

  蘇培盛長嘆一口氣,「主子爺心裡一直在掛念著您吶」。

  無論男女,對於自己有好感的人和對自己報有好感的人總是格外寬容的。

  再想到剛才夢中還在道歉的人,唐阮心中難免有些複雜,「那他怎麼不說?」

  蘇培盛幽幽長嘆,「是啊,主子爺為何不說呢?」

  唐阮不由得有些臉熱,自己先入為主,又是威脅又是勸說的,二人根本沒有時間好好說話。

  唉,實在是太過衝動,之前面對慈家贅婿如此,面對陳霽、陳朗如此,如今面對先生亦是如此。

  明明可以好好說話的。

  「這次是我的過錯」。

  唐阮緊緊握住床榻上的骨節分明的大手,滾燙熱意襲來,心中悔意更甚。

  成年人都知道遇到事情應該慎之又慎,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談總比兩敗俱傷要好的多。

  「等先生醒了,我會與他好好說的」。

  「哎您這樣想就對了」,蘇培盛一拍大腿,「正好該用藥了,奴才這就去端藥」。

  他慌不迭的往外走,動作迅速至極,卻不忘關上房門,給二人留下私密的空間。

  與此同時,床上的人眼睫輕顫片刻,緩緩從噩夢中甦醒,而後看向坐在床邊的女子,濃黑的眼眸爆發出肉眼可見的驚喜。

  四爺咳嗽兩聲,虛弱道,「娘子來看我了」。 ??

  唐阮狐疑的打量著這對主僕。

  不是,這醒的時機也太湊巧了吧。

  難道是傳說中的苦肉計?

  但看著面前男人蒼白又虛弱的面色,唐阮依舊無奈的嘆了口氣。

  即便醒來的時機湊巧,但那口吐出來的血確實真的,這段時日的消瘦也是真的。

  是苦肉計,她也認了。

  「感覺怎麼樣?」唐阮將迎枕放在病人身後,好叫他坐的舒服一點,又叫人端了碗肉粥來,「先吃點東西再吃藥」。

  「空腹吃藥,對胃不好」。

  四爺嗯了一聲,眼神定定的看著柔和下來的女子,「都聽娘子的」。

  「別叫我娘子,這不清不楚」

  看著他陡然暗下去的雙眸,唐阮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隨你」。

  眾所周知,與病人是沒法計較的。

  「娘子還在生我的氣?」

  床上的人垂著眼瞼,配上眼下的青黑,消瘦的身形,怎麼看怎麼委屈。

  唐阮只覺得今日嘆的氣實在是太多了,但這種事情不是生病的人裝裝可憐就能含糊過去的。

  她望進他的雙眸,認真道,「你戲弄我,我自然會生氣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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