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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不,最多七天。」

  「回來我訂芳齋的席面,饅頭和你都喜甜。」

  而後,風眠連夜把風滿樓丟進另一處秘境。

  風滿樓用七天的時間活著爬出來,病就徹底好了。

  混亂的靈氣和魔氣都被風滿樓馴服,他成為一個仙魔同修而不死的修士,能完美地偽裝成正道或魔修而不被任何人識破,直至今日。

  從那個突兀的擁抱開始,許多事都變得好起來。

  所以風滿樓是很感激洪晨雨的。

  兩個的孩子,好似潘多拉打開了魔盒,過界了一次又一次……

  相思有毒,親密成癮。

  人與人互動的點滴終究會凝成水、匯成溪流,日夜澆灌名為愛意的樹苗,使其發芽長大。

  幸而小情侶很默契,最初那幾年還算收斂,後來才愈□□了。

  比如洪晨雨,他有了喜歡咬人的xp,總喜歡在風滿樓身上啃,不見血,也不會留在衣服擋不住的地方。

  於是風滿樓總是安心躺平,對此事接受良好。

  喜歡咬就咬,小雨兒開心就行。

  對於風滿樓來說,洪晨雨是幼時病中的玩伴、是助他逆天改命的福星、是很好很好的愛人,他願意在底線之內無限縱容他。

  感受到自己被愈發濃烈的愛意包裹,風滿樓心中愉悅,趁洪晨雨不備,揪住對方後腦的頭髮。

  二人在黑暗中對視。

  風滿樓附在洪晨雨耳邊,「好努力,好乖啊。」

  「我差點以為自己會被你吃掉。」

  洪晨雨沒應聲。

  祂確實一直想吃掉他。

  從前想,現在依然想,只不過現在的祂可以克服本能,忍住不吃掉祂的饅頭。

  祂從不欺騙,可眼下也不是和饅頭坦白的正確時機。

  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才能不嚇到祂的饅頭?

  洪晨雨重生後,反應變得特別慢,被問了很為難祂的問題也不生氣,而是停下動作愣在原地,像是大腦死機。

  思量片刻,方才繼續開口:

  「饅頭哥哥是我見過美味的『饅頭』,我想吃掉最美味的『饅頭』,僅此而已。」

  洪晨雨對待風滿樓很認真,連對方的玩笑話都會逐字逐句斟酌著回答。

  祂曾經從孩子們的口中,聽到過「自己」的前世故事。

  據說祂曾經帶領孩子們征服毀滅過諸天萬千世界,所向披靡……直到祂翻車了,被某個小世界的土著擊殺,殘魂流落到無雙鎮上重生,身負偉力而不自知,懵懂地被風滿樓養了好幾年,才被孩子們找到。

  洪晨雨沒有過去的記憶,但孩子們總是用崇敬的眼光看著他,還會用狂熱的語氣緬懷那些崢嶸歲月,那就姑且當做有這回事吧。

  孩子們說,神不會記得自己吃過多少饅頭,洪晨雨也不記得自己吃過多少饅頭。

  但他在見到風滿樓的第一眼,就確信風滿樓是自己見過的、最美味的「饅頭」。

  祂喜歡他。

  洪晨雨和風滿樓的初見實在太美好,好到洪晨雨不存在的心都悸動了,生出一絲惻隱,饒過風滿樓小命。

  然後是許多個歲時流轉的日夜裡,兩次、三次、更多次的手下留情。

  事到如今,洪晨雨已經捨不得殺風滿樓了。

  既然無法狠下心吃掉最美味的「饅頭」,洪晨雨只好沒事啃啃饅頭解饞,順便做些小動作。

  祂輕.咬愛人的脖頸,「白.嫖的酒好喝麼?」

  「好好好,我知錯了,小雨兒究竟要我做什麼才能消氣?」

  「我什麼都不要,你先回答我,酒好喝嗎?」

  「好喝。」

  「沒有別的感覺嗎?」

  「我應該有什麼感覺?」風滿樓有認真和魔尊學過醫術,很確定洪晨雨在大堂里擺放的只是普通水酒,沒有加料,「喝完更喜歡你算不算?」

  洪晨雨又沉默了。

  第兩千七百五十五次,他還是沒把風滿樓轉化成功。

  到底是為什麼?饅頭哥哥沒有「糖」,是沒有任何超凡力量的普通無糖饅頭,不可能抵禦自己的轉化。

  還是說,他們這個普通人家庭接觸過此方世界的超凡存在,即修士,是修士為他們提供了幫助?

  洪晨雨眼底閃過晦暗的光:又是可惡的修士。

  洪晨雨對修士有很多刻板印象,所以這個想法剛出現,就說服了他自己。

  修士曾經奪走過自己的性命,如今又要奪走自己最愛的饅頭嗎?

  「殺了你們。」洪晨雨喃喃,「都殺了。」

  「小雨兒?」

  洪晨雨連忙搖頭,「沒什麼,我好像聽見一群蟲子在耳邊嗡嗡叫,不想他們髒了我的家,準備除蟲而已。」

  風滿樓剛想問,酒肆里乾淨得很,哪裡有蟲?

  「砰!砰!砰!」

  酒肆大門的門板突然被拍得震天響,好在它很牢固,沒有被拍碎。

  「有邪祟追殺我們,救命!前輩救命!」

  叫門的人聲音悽厲。

  刺鼻的血腥味,順著門縫飄進風滿樓的鼻腔。

  洪晨雨停滯下動作。

  風滿樓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下的土地,頭頂的瓦片,都出現了輕微搖晃。

  地震了。

  這無雙鎮的風水怪好的,竟與風滿樓心有靈犀,知道他被打攪了好事心情不好,就陪他一起生氣。

  ……

  第7章

  謝狗子覺得自己很倒霉。

  他粗通易術,是凡間的算命先生,在路過滄瀾江畔時,被幾個光頭和尚圍住。

  其中方丈打扮的和尚問他,「謝狗子,你本是市井街頭招搖撞騙的混混,素會捏造謊言哄騙凡人,是否?」

  修真者面前,謝狗子不敢撒謊,只得抱緊自己,「幾位大師這是?」

  他不曾引氣入體修煉過,可依然能隱約感受到和尚們的不凡,無需掐算就知道自己會經歷一劫。

  方丈繼續道,「我等是法門寺僧人,來邀請施主皈依,渡盡往昔百千口業罪惡。」

  謝狗子看著方丈手裡有兩個謝狗子那麼高的禪杖,讀懂了和尚話語裡的另外一重意思。

  皈依,或者死!

  「修佛可以,能不能不剃渡。」謝狗子喃喃,「現任佛尊憫生大師也留著頭髮呢。」

  自己這麼帥的臉,沒有秀髮襯也托會變得難看,謝狗子不想。

  方丈身後某個赤膊的精壯武僧怒目,疑似要給謝狗子一個教訓,卻被方丈攔下,「可以不剃頭,也可以留著你本家的姓氏,今日起你隨我修煉,法號就叫『長安』。」

  改名謝長安的謝狗子長舒一口氣,在原地任由僧人舉行奇怪的洗禮,被他們帶回了法門寺。

  然後被現實狠狠暴打。

  謝長安加入法門寺的第一天,在方丈嚴厲的督促下,匆匆引氣入體,成為練氣一層的修士。

  謝長安加入法門寺的第二天,法門寺宣布要和對頭的魔修門派天音閣開戰,他是前鋒的僧兵。

  得知自己即將淪為填線寶寶,謝長安開始籌謀著逃跑。

  而在他規劃路線時,無意窺視到法門寺方丈長生和尚在禪房接待貴客的場景。

  許是長生和尚覺得無人敢靠近此處,禪房的窗戶並未關上。

  謝長安看到貴客個子很高,容貌和氣質都很年輕,只瞧見模糊的身形,就覺得他會是位仙風道骨的大能,完美符合所有世人對正道修士的想像。

  長生和尚稱呼貴客為 「少主」 。

  貴客安靜地聽長生和尚說完許多話,又沉吟片刻,方才開口,「師叔祖的難處我已知曉,天音閣罪大惡極,是該伏誅。」

  最後這句話,有意無意,清晰地傳入謝長安的耳中。

  長生和尚還想在說什麼,卻被貴客抬手制止,「自無類書院萬里奔來法門寺,我很累了。」

  長生和尚只得識趣地退下,沒發現窗外暗中偷窺的謝長安。

  直到謝長安發現頭頂多了片陰影。

  抬頭,是貴客懶洋洋地倚靠在窗框上,神情玩味,「你好,這位小師父。」

  謝長安沒法再把自己偽裝成蘑菇,嚇得在地上打了個滾,跳起來,也對貴客畢恭畢敬,「您好。」

  貴客對謝長安笑笑,持佛門俗家弟子禮,「在下申無命,是個不足掛齒的普通修士,小師父不必緊張,且向你心之所向去吧。」

  謝長安入道才一天,對修真界的知識很匱乏,但他知道作為江南正道之首的仙尊姓申,捏死自己像捏死螞蟻的長生大師,也對這位叫申無命的年輕人畢恭畢敬,稱呼他為「少主」……

  仙尊之子為何會親臨法門寺?!

  謝長安想不通,就不想了,繼續謀劃逃跑路線。

  儘管他最終能夠沒跑掉,第二天還是被抓上戰場。

  好在戰場上無需謝長安做什麼。

  陣前,申無命抬手,江對岸若干天音閣弟子身上燃起黑色業火,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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