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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鴨都是色澤紅亮的,直接烤可烤不出這個顏色。還要用麥芽糖、醋、水做脆皮水刷在鴨子表面。

  之後就是風乾,風乾後用麵粉和雞蛋清兌水再刷再風乾才能進烤箱。

  烤鴨的火候也十分重要,溫度太高外表糊了裡面還沒熟,太低也不行。長時間低溫就是燜熟而不是烤熟,不僅皮肉分離,鴨肉還又干又柴。

  等蒸好甜麵醬,已經是傍晚。大師一隻鴨子能片一百二十片,好安加上犄角旮旯最多六十片。

  好在鴨皮足夠酥脆、鴨肉足夠鮮嫩,裹上醇厚的甜麵醬,再夾著爽脆的蔥絲和胡瓜絲,一口下去一樣回味無窮。

  最後連骨頭都啃的乾乾淨淨。

  看來下次得烤兩隻。

  「嗝。」好昕吃飽喝足的回屋看書了,院裡又只剩下謝宗林和好安兩人。

  好安抬手將碗筷收在一處,關心道:「你最近怎麼了?感覺幹什麼都愁眉不展,心不在焉的。」

  「啊?」謝宗林堪堪回神。

  好安前傾大聲:「我說你最近總是出神。」

  謝宗林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在想朝廷剿匪的事。大家都在說這次出徵兵力不足,士兵也不適應樾州的氣候。」

  朝廷的兵馬已經到了樾州,可主力軍都是北邊或者西北邊的,幾次交鋒都沒有好消息傳來。

  「異地難免的嘛。」

  水土不服好安倒覺得正常。

  一個太陽再大,找個樹蔭就涼快不少。一個就是蒸籠,還怕你蒸乾了時不時的給你加點水。

  能適應就怪了。

  樾州也不是沒有南邊的兵力,但南邊不是政治中心,兵力本就偏少,而且在朝廷沒派兵之前一直是南邊的將士在挺著。

  這件事在巷口鄰裡間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朝廷沒有徵兵,平陵又繁榮已久,相比於天高水遠的樾州,百姓更關注今天菜錢幾何。

  但平陵的學子們對此事甚為關心,好記里經常會有學子高談闊論。

  好安偶爾也聽上一耳朵,什麼主帥不願出兵,什麼三皇子甩鍋……

  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謝宗林忽然道:「你說……」

  好安不明所以:「說什麼?」

  「你說朝廷會不會徵兵。」謝宗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來。

  「按照這個趨勢應該會吧。」好記想了想說道。

  徵兵也征不到她家,好安對這個到不擔心。大晏雖然沒有人口失蹤多久就判為死亡的規定,但自從知道要打仗後,好安就找了個理由請全村人做個見證,給他爹立了個衣冠冢,並找關係把他爹銷戶了。

  她也打聽清楚了,他爹當面一聲不吭離家出走是為了求仙問道。

  這種拋妻棄女,六七年了無音訊的人不管活沒活著都是死了。

  好昕沒見過他,沒有父子情,好安更沒。

  好安見謝宗林愁眉不展,便安慰道:「這事你更不用愁。」

  你都沒有戶口。

  「還是想點開心的事吧,說不定過一陣子就有好消息傳來了呢!」好安抿了抿嘴巴,說道:「我最近左眼皮總是跳,說不定好消息明天就來!」

  都說左眼皮跳跳好事要來到。

  第二日,好安剛洗漱完,前頭就有人來找,說碼頭有一個姓陳的老丈找她。

  姓陳的她倒是認識兩三個,但姓陳的老丈她想了一圈也沒想到一人,但好安還是去了碼頭。

  碼頭依舊繁忙,縴夫、腳夫、商販的聲音此起彼伏。

  「咦?剛剛那個人就在這的!」幫忙傳音的小郎君疑惑道。

  好安:「是不是你聽岔了?」

  「不會啊,他說得很清楚找好記的東家好安。」小郎君掏出五個銅板:「他還給我錢了呢。」

  對方都給錢了看來不是惡作劇,好安雙手搭在腦門上四處張望。

  今天碼頭人格外的多,幾乎所有茶水攤都坐滿了,好安找得破為費力。

  正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一道熟悉而又年富力強的聲音傳來。

  「好小娘子這裡!」

  好安回頭一看,果然是熟人。

  就是……有朋自遠方來,毫無預兆。

  陳衛一手粥,一手餅,樂呵呵地跑了過來:「我一接到好小娘子的信就立刻趕了過來。」

  好安愣住,不是說是個老丈嗎?

  「然後呢?不止你一人來的吧?」

  「對!」陳萬刁著餅指了指身後的茶攤,一個老丈朝好安微微欠了欠身。

  好安也行禮回敬。

  陳萬:「我阿公也來了!」

  「是來商討船坊投資的事情?」好安問道。

  「對,我們商量過了,在一眾投資人里選擇了你!」

  陳萬活學活用,投資一詞已經融會貫通。

  好安正要請陳萬和陳阿公去好記詳談,忽然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跑到陳阿公身邊。

  「那位是?」好安問道。

  陳衛:「那是我們家的船工陳大。」

  出門在外帶些隨從理解。陳阿公那一桌的其他個幾人估計也是陳家隨從。

  陳大不知和陳阿公說了什麼,便扶著他起身,然後……

  然後,陳阿公身後烏泱泱的一群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

  好安呆住。

  她說今天人怎麼這麼多,感情是陳家人占了半壁江山。

  這一群,百十號人,只多不少。

  「那些是我家的工匠和船工。」陳萬吸溜了一口稀粥,接著說道:

  「你上次說的可持續發展我想過了,太有道理!」

  「所以,你們搬家了?」好安不可置信道。

  「不算不算。」陳阿公拄著木棍走上前道:「祖上之地怎會輕易搬遷。」

  陳衛立馬跟著點點頭:「平陵也有港口,又在中間,不論北上還是南下都很方便。我們就在城外租了個莊子準備在平陵可持續發展,就像你說的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我們也不能守著一個港口。」

  「你們是坐船來的?」好安問道。

  「我們開自己的船來的。」陳衛回答。

  「樾州到平陵能通船了?」好安面露驚喜。

  陳衛:「當然沒有。但朝廷的兵馬不是到了嘛,疏通疏通偶爾還是能過來的。」

  好安:「這麼說樾州戰況好轉了?」

  陳萬連忙搖了搖頭,嘆氣道:「輸多勝少。」

  這種情況下陳家還能過來來怕是疏通的代價不小。

  「那你們的船呢?可以直接停平陵的碼頭?」好安問道。

  大晏雖然允許私人造船,但造出的船能不能下水出航是受到市舶司的管理和監督的。

  只有拿到市舶司發放的公憑才能合法的進行海上貿易。

  「這就不勞好小娘子費心,陳家在海上討生數十年,公憑自然不成問題。」陳阿公說道。

  好安點點頭,既然航行沒有問題,陳家來平陵對她有利無弊。

  第82章 越王頭水路

  陳衛一行人舟車勞頓,尤其陳阿公年紀大了,精力大不如從前便帶著人去莊子上整休,和好安另約了商討時間。只有陳衛年輕力強、精神抖擻。

  他聽說好安是賣甜品的就跟著她去了好記。

  「這個香、這個嫩、這個酥、這個脆……」陳衛就像一隻掉進米缸的老鼠吃嗨了,直接留在好記吃午飯。

  好安也不介意,因為陳衛給她帶了很多的水果。

  最近菠蘿蜜果醬大受歡迎,好安還擔心菠蘿蜜不夠,沒想到陳衛給她帶來十八箱,今年管夠。

  從樾州直接坐船過來果然快了許多,菠蘿蜜比好安帶回來的新鮮不少。

  除了菠蘿蜜還有越王頭。

  「你說這東西叫越王頭?」好安吸溜著碩大的椰子不可置信道。

  陳衛:「這個不叫越王頭叫什麼?」

  「那長越王頭的這個樹你們叫什麼?不會叫越王樹吧。」好安問道。

  陳衛:「不啊,叫椰樹。」

  好安:「桃樹結的果子叫桃子,梨樹結的果子叫梨子,杏樹結的果子叫杏子,那椰樹結的果子為什麼不叫椰子?」

  陳衛:「那當然不行!」

  好安:「為什麼不行?」

  「越王頭可是有傳說故事的。」陳萬喝了一口酥酪桑椹酸奶昔,然後學著說書人的模樣,拍桌道:「相傳,歷史上有位越王征戰凱旋,回來後大擺筵席慶祝勝利,然一時不察被敵人暗中派來的刺客割下頭顱懸掛在旗杆上,並以此為號通知敵軍進攻。

  沒想到當敵人殺進來的時候,他們射出來的箭紛紛被插在了旗杆上。然後旗杆忽然變高變粗最後長成了一顆高高的椰樹!樹上的箭矢變作椰樹葉,而越王的頭顱變為椰子……」

  「你看它就叫椰子!」好安小聲對謝宗林吐槽道。

  「它不叫椰子,叫越王頭!!」陳衛耳朵尖,立馬湊過來,強調道:「正是椰子,不越王頭化作……」

  陳衛一下卡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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