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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穿著那套藍色的羽織,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傳聞中強勁而囂張的五條家主,可他偏偏用一種充滿威懾力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她,眼神中全是譏諷與冷漠。

  「神樂家的特級咒具八咫鏡碎片是用來束縛你的,你再清楚不過了。可那群爛橘子對此毫不知情。我找遍了五條家和神樂家的所有藏品,終於找到了足以九成擬態的特級咒具『擬』。它騙不過我的六眼,但足夠騙那群爛橘子了。」

  「你猜猜,我親愛的澪澪。」

  五條悟慢吞吞地俯下身,用一種情人之間低喃的語氣摩挲在神樂澪唇邊。

  「我假傳聖旨陽奉陰違的時候,你和夏油傑在做什麼?」

  他的指尖像是在彈奏樂器一樣順著她的腰腹往上攀爬,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彈奏著。

  直到她的眼中泛起水光和微妙的情緒,五條悟才像是爽到了極致一般瘋一樣的笑起來:「很爽嗎?澪澪?」

  「五條悟······放開我。」

  神樂澪咬著牙說。

  她的大腦一下子接受了太多高強度的東西,讓她一瞬間竟然有點接受無能——

  她不明白,原來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悟才在他們面前演了一出自斷一臂的戲碼嗎?那她的痛苦和絕望算什麼?

  那種想要發脾氣卻沒有任何辦法的感覺讓她快要窒息,偏偏他還在她耳邊輕描淡寫地舔著。

  五條悟笑著說:「你為什麼就是不信任我呢?因為你不信任自己嗎?神樂澪?」

  他明明笑著,眼底卻沒有一點笑意。

  「是不是只有我把你真的捆起來,你才會好好地活著?澪澪。」

  「你這個······瘋子。」神樂澪紅著眼,強忍的淚水卻怎麼也無法控制住,她崩潰的精神終於到達了臨界點。

  「可是澪澪。」

  五條悟抿了抿唇,微微低下頭,讓他們額頭緊緊相貼。

  他的氣息纏繞在她鼻尖。

  「你不是最喜歡瘋子嗎?」

  「我這樣,不好嗎?」

  第47章 我只要她

  神樂澪不理解。

  這算是什麼呢?

  明明很痛,兩個人都很痛,卻還要頂著生出來的無數棘刺去擁抱對方,為什麼呢?圖什麼呢?想要什麼呢?

  她不理解,她真的不理解。

  在術式的失控下本就處於不穩定的情緒,她有點呆滯地看著瘋狂卻冷漠的五條悟,突然有那麼一瞬靈魂出竅了。

  她想,其實這樣也很好。

  她恨他,他也恨她,多好啊。

  不能相愛,也能相恨。

  你看,神樂澪和五條悟都不是那種擅長怨恨別人的人,他們甚至不會對別人產生那麼深的感情——太棒了,神樂澪和五條悟是真正的日月,他們上哪裡都要在一起。

  她的眼淚順著眼角落在床上。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的這裡,反正就是來了。

  溫熱的眼淚縱橫在臉上,神樂澪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這麼脆弱。

  可是親愛的,人類的情感就是這樣複雜,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脆弱的人,可偏偏就是現在,偏偏就是這種感覺,足以讓她痛苦得閉上雙目——

  「五條悟。」

  這個她在心中念了無數遍的名字,這個從小到大陪她一起長大的人,這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哦?」

  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清明卻又瘋狂。

  神樂澪伸出手。

  她輕輕地遮住了五條悟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以為她要打他,結果只是輕柔遮住眼睛的五條悟神色一愣。

  那雙能夠看透一切能夠抵達神觀淨土之境地的六眼被遮起來,神樂澪任由自己的眼淚一點一點流了出來,假裝他看不見一樣。

  五條悟有點錯愕。

  他感覺到她痛了。

  「原來你也和我一樣痛啊,澪澪。」

  他低聲笑起來,語氣中帶著點不知名的雀躍,「真好,澪澪。」

  他們之間,不是他一個人痛。

  其實這種事情,五條悟無所謂的。

  對於他來說,神樂澪就算要恨也要恨他——天生就是神女的神樂澪,她所有波動的情感都要屬於他。

  所以,他任由神樂澪遮住他的雙眼,然後微微側過頭去尋她的手腕,在她手腕上留下細細密密的吻痕。

  「神樂澪,你要恨就恨我。」

  「我不恨你啊。」

  「不,你恨我的。」

  「那你呢,悟,你恨我嗎?」

  五條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個牙印——

  「神樂澪,你說我恨不恨你?」

  她哭著睡著以後,五條悟把兩個人收拾了一下,然後套了件襯衫坐在沙發上。

  他修長的雙腿被隨手從衣櫃裡扯出來的西裝褲包裹著,襯衫微微敞開著,整個人的氣場看上去寂寥又冷淡。

  手邊是一杯白開水,五條悟現在完全沒有心情去弄點什麼草莓牛奶喝,乾脆拿白開水糊弄一下自己的了。

  為什麼呢?

  他想。

  為什麼兩個人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無論他有多努力去做,還是沒有辦法阻止她被同化?

  是的,這個時候,五條悟不得不承認了——

  神樂澪會被術式同化。

  一切起源於這次他去神樂家的探訪。

  畢竟從小長在五條家,神樂澪和父母的關係算不上親近,但這對父母已經儘自己所能為她謀取了最好的出路——

  所以他們在夜裡見到風塵僕僕趕來的、看上去略微有些疲憊的六眼神子時,沒什麼猶豫就對視了一眼,帶著五條悟進了裡屋。

  「對於澪那個孩子的術式,我麼能找到的全部資料就在這裡了。」

  神樂家主在神樂澪出生後就把藏書庫里的資料詳細整理,把和神樂澪有關的全部資料都自己收好,謹防出事。

  但現在,很顯然不是藏著掖著的時候了。

  和式的宅院內,五條悟在燈光下平靜地看著這一份份的資料。

  大家族的好處是術式都有記載,而神樂澪的共鳴也一樣——

  「如同器物一般的術式,是武器極致。」

  「雖稱為共鳴,但其特點並不在術式,而是咒術師本身。擁有共鳴舒適的咒術師本身就是上好的容器,是世界上最適合盛放『術式』的存在。」

  「每個人的肉///體都有極限,但倘若有一個肉///體能夠盛放世界上最完美的術式,可否認為是世界上最強、最理性、最完美的存在?」

  「術式的存在從來不是次要的人格,身為容器的存在才是所謂的次人格、副產物。在這樣的情況下,與他人共鳴往往只能在最大數值99%停留。」

  「但倘若是與自己共鳴呢?」

  「且將『術式』為主人格,以心神取代肉///身,或渴求完滿,尋得真知之鏡,求的全知全能之法。故而將此作為術式存在的意義。」

  「······」

  五條悟認認真真看完了這份不知道誰寫下的筆記,他發誓他這輩子上學從來沒那麼認真過,可偏偏就是因為那麼認真,他才無可奈何——

  因為神樂澪的存在從來都只是次要的「容器」。

  就像人格分裂一樣,神樂澪是那個做精神治療需要被消耗同化掉的副人格,身為術式的人格才是主要人格。

  她是術式的容器,是術式最佳的載體和武器,是一把不受拘束足以成為世界上為最強大存在的利刃,但她就不是神樂澪。

  「······」

  回憶如同潮水一般順著他的記憶湧來,五條悟輕輕地靠在沙發上。

  他的頭髮早就被他的眼罩豎了起來,青年冷淡而有些無奈的氣質在夜色下顯得格外沉重。他修長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拽著自己的眼罩,突然想起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那個頭上長著縫合線的女人,虎杖悠仁的媽媽,在臨死前對他說的那句——

  「你殺死了唯一救她的機會。」

  是什麼意思?

  一個不詳又可怕的預感在腦海中成型,五條悟深吸了一口氣,思考著自己接下來的對策。

  他不是不知道神樂澪就站在門後偷看他,但剛剛才做過那樣混蛋的事情——指在她哭的時候拽著她的腳腕笑眯眯的問她:「澪澪,不爽嗎?為什麼要跑?現在自由了,還跑嗎?」

  他承認,當時看她哭得有點興奮,再加上心情不好一時半會兒沒忍住,但是——

  現在不是想那種事情的時候。

  而且現在過去她會尷尬吧。

  哎。

  五條悟輕輕地嘆了口氣,任由自己縮在沙發里。

  五條悟的六眼感受得沒錯,神樂澪此時此刻就站在門口看著他。

  高大健壯的男人換上了襯衫西褲,因為是隨手一穿,整個人看上去松松垮垮的,看著卻格外俊朗有型,那個人天生自帶宛如天潢貴胄一般的高高在上的品格和隨意又散漫的人生態度交織在一起就是那種迷人卻懶散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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