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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椅再好,也不是人人都能伸手的。」

  「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和李巍一樣,眼裡只看到了那把椅子。」

  「過些時日,你和李巍一道走黃泉路,路上倒是可以聊一聊心得體會、總結經驗,下輩子再爭再斗吧。」

  請假條

  今天事情太多太混亂了,搞得我人也又麻又混亂。

  雖然想飛奔完結,但我肯定也不能亂搞完結。

  就還是掛個假條吧。

  明天見朋友們。

  第233章 他就是想氣死朕!(兩更合一)

  雨水止於清晨。

  陸念披著長發走出屋子時,被迎面而來的秋風吹得打了個寒顫。

  「我怎麼覺得比去年冷?」她嘀咕著對聞嬤嬤道。

  聞嬤嬤看著她只著中衣、又光腳踩著雙布鞋,可見是才出被窩就這麼走了出來,好笑道:「您先梳妝吧。」

  陸念歪著身子往廚房那頭打量,問:「阿薇在做什麼?」

  「桂花圓子。」聞嬤嬤道。

  「聽著就熱呼,不錯,」陸念隨口應著,又壓著聲音問,「她今兒看著如何?」

  雖還未用早食,但聽了這話,聞嬤嬤心中就是一暖。

  旁人、便是青茵其實都看不出來,但聞嬤嬤很清楚,姑娘這兩日情緒上頗有波動。

  夫人也正是瞧在眼裡,才會一醒來就急急出來打量。

  「姑娘只是一時進了個死胡同,想來轉一圈就走出來了,」聞嬤嬤扶著陸念回內室去,「而您,趕緊梳洗才是,叫姑娘看到您這麼個閒散樣子,圓子羹之外,還得再讓您喝一碗薑茶。」

  陸念不愛姜味。

  尋常薑茶,她一口不碰,也就阿薇會給她調味道,讓薑茶嘗不出她不愛的味。

  但是,陸念知道,聞嬤嬤口中的「威脅」,那定然是不調味的。

  在梳妝檯前坐了,陸念自己梳長發,看著鏡子中聞嬤嬤的身影,輕聲道:「其實也怪不了誰,去年回來時,哪裡想到會需要走到這一步。」

  回京前,她們三人說得好好的。

  陸念要報母仇,要扳倒岑氏,要為母親得一個公道。

  阿薇要翻巫蠱案,要為金家平反,要證明廢太子不曾興巫蠱,他是被陷害的,為廢太子奔走的金太師亦是被牽連其中。

  現在,陸念得償所願,而阿薇的勝利眼看著也要到來。

  只不過,這裡出現了她們早前未曾想到過的狀況。

  從始至終,永慶帝才是那個默許、擴大了巫蠱案的人,他一直都知道太子、金家等等都是無辜的。

  這一年中,阿薇沒有面聖的機會,卻知道了永慶帝就是那麼一個瘋子。

  陸念的癔症還有個表症,但凡親眼看到她發病的人,都知道她極其痛苦、被疾病所累。

  永慶帝不是。

  他沒有任何表症,誰也不會把「病」這個字按在他身上,可實際上,他的內里早就滿是沉疴。

  阿薇想平反、想正金家名譽,不再是一位十年前被蒙蔽的帝王的撥亂反正、彌補和懺悔。

  誰稀罕他的懺悔?

  阿薇不,沈臨毓和李嶸一樣不稀罕。

  所以,阿薇早前想好的、「請君王、辨忠奸」的路在這期間越走越窄,最後只剩下個死胡同。

  因為君王就是那個奸。

  那該怎麼辦?

  不請君王請蒼天?

  蒼天才不管這些破事呢!

  街頭巷尾的傳言裡的「老天有眼」,也要先有一個人、一雙手,硬生生的把那雙眼睛掰開來。

  就像阿薇為金芷報仇一樣。

  不親手殺了馮正彬,如何能有後來滿京城皆知的馮家母子之惡?

  不一步步把岑氏的真心話逼出來,又如何能讓三十年前的命案真相大白?

  聞嬤嬤道:「若聖上先倒下,太子與王爺把巫蠱案翻過來,也總會有人猜度真假,畢竟是成王敗寇。」

  「那能怎麼辦?總不能為了少猜度些,就逼著聖上正名聲?」陸念問,「你要看他在金鑾殿上捂著胸口、傷心地說他錯怪了太子、錯怪了那麼多人?」

  「我反正不想看,說來我們倆也看不著,但光想想那場面……」陸念不小心梳到了一打結處,痛得倒吸了一口氣,「黃鼠狼給雞拜年,我瘮得慌!」

  聞嬤嬤失笑,過去接了梳子,替她打理。

  「還是快刀斬亂麻,省得夜長夢多,」陸念又道,「郡王爺不天真,阿薇也不天真,阿薇現在憋得慌的……」

  弒君是一方面。

  殺人不同於殺雞,殺代表了無上皇權的君王也不同於殺個狼心狗肺的姑父。

  再者,還有人家親兒子「攔著」。

  這種事,阿薇想越俎代庖,就得說通郡王爺。

  「我是教過她借刀,」陸念輕聲嘆息著,「只要能報仇,該利用的都要利用,藉由別人的手報了仇也一樣是報仇。

  但阿薇有時候就是耿得很,也是,不親自報仇,那股氣憋著,多難受啊。

  況且……」

  陸念說到這裡頓住了。

  她記得那日在廣客來後院,她透過半啟著的窗戶看到的那個擁抱。

  哎!

  「我們阿薇,心軟得很!」陸念評價道。

  聞嬤嬤輕笑著搖了搖頭。

  午前,「宿醉」的沈臨毓被叫到了御書房。

  永慶帝見他孤身來的,問:「阿崇呢?不是和你一道吃的酒?去傳召的人沒有說,朕召的是你們兩個?」

  「說了,」沈臨毓恭謹道,「只是五殿下還未醒酒……」

  「還沒醒?」永慶帝的聲音不由自主抬高了,「荒唐!」

  罵歸罵,卻顯然沒有信。

  「誰去傳的?叫進來!」永慶帝道。

  待毛公公上前,永慶帝問:「你見到阿崇了嗎?」

  作為海公公的乾兒子,毛公公也常常有面聖的機會,被問到頭上了並不緊張。

  「見著了,五殿下臉色通紅,眼神發茫。」

  「走兩步微晃,說話還有點大舌頭,王爺說殿下那樣子不能面聖,會御前失儀,小的看著也是。」

  永慶帝越聽越氣。

  他昨日召過阿崇說話,交代了些事情。

  這種狀況下,阿崇竟然能爛醉如泥?

  以他對這個兒子的了解,阿崇做事絕不會這般糊塗。

  那只有兩種可能了,要麼是阿崇不想見他,故作醉酒;要麼是臨毓不讓阿崇見他,把人灌酒灌藥留在府里。

  不管是哪一種,阿崇在臨毓手上都沒有討到好。

  他設想的,藉由阿崇去牽制臨毓的辦法,已然是落空了。

  這個認知讓永慶帝呼吸一緊,看向邊上神色自然的沈臨毓,他反倒是心頭不安湧上。

  或許是在這一刻,永慶帝完全意識到了,這柄雙刃劍,最鋒利的一頭對準了自己,且光芒刺眼,隨時會紮下來,而他能反制的手段竟然……

  「阿崇會御前失儀,你就不失儀?」永慶帝深吸了一口氣,藉機發難,「早朝上見不著人,一問,喝酒喝多了起不來!

  你們兩個,眼裡有朕嗎?有規矩嗎?像話嗎?!

  你要是手上沒什麼事攢著,朕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但你鎮撫司關了多少人,堆了多少事?!

  李效,你問明白了嗎?巍兒,你審明白了嗎?

  以前你恨不能夜夜睡在鎮撫司,怎麼這兩天轉性了,貪圖吃酒了?

  公事,公事沒辦妥;私事,你身上傷沒好你就亂喝酒!

  知道你母親捶不了你、你無所謂是吧?

  你養不好,她回頭捶朕!

  行了行了,你老老實實回去給她當乖兒子、好好休養些時日!」

  沈臨毓看著他這一出念唱作打,豈會聽不出其中真意?

  於是,他直接問了出來:「鎮撫司那兒……」

  「不是還有穆呈卿嗎?他頂不了事還是怎麼的?」永慶帝不耐煩極了,「腰牌交出來,回去養傷加反省,朕就是太縱著你了!」

  果不其然。

  沈臨毓抿了下唇,陰陽怪氣道:「您要撤我的職,直接下旨就是了。

  說實在的,要不是牽涉了大哥,我也不願意替您處置兄弟兒子,您既然要親自動手,我也省得費那力氣。

  以後史家要評要論要罵,也都是衝著您去的,落不到我這個姓沈的頭上。

  您何必說那麼一通假惺惺的話呢?」

  說著,沈臨毓解下腰牌,隨手扔向一旁。

  毛公公看著迎面飛來的腰牌,趕緊捧著雙手去接,才沒有讓東西落到地上。

  沈臨毓扔完了,也不管永慶帝是個什麼反應,轉身就「滾出去」了。

  永慶帝本就被他那不留情面的話刺得臉上仿佛挨了一頓西北風,又見他這般不管不顧的混帳脾氣,火氣控制不住地往上涌。

  「你、你、你!」永慶帝指著沈臨毓的背影,「混帳東西!你給朕跪下!你……」

  海公公忙上前扶住身形不穩的永慶帝:「您消消氣、消消氣!」<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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