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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夏閒閒地在想,被囚在後宮裡的這些女子,倒越發像那些毒物了。而賢妃,並不是一個適合坐在高位,等待被撕咬下去的人。

  她天真太過,心中並不藏毒。

  懷夏說罷,沉默下去,只挺起身來,靜靜等待。

  賢妃的手在輕輕顫抖,卻因在女兒面前,不願被她看去,想把那隻手收回去。

  懷夏早便把那具現了賢妃驚怕的手看在了眼中,心中抽痛。母女連心,那是她的生母,雖二人已有了分歧,但懷夏卻從未懷疑過母妃對自己的愛。

  不知過了許久,賢妃才將那隻手撫上胸口。胸口處的那顆心橫突亂跳著,她得好生安撫。

  懷夏仍舊等著。

  最終,賢妃才道是:“你說的對。”女人在外人面前一向聲線疏離,如今卻帶著顫音。

  懷夏傾身,抓住了賢妃的那隻手。

  她與賢妃四目相對,她堅定著,用她還稚嫩的嗓音道是:“母親,女兒一定會保您一世清平。”

  “……懷夏長大了啊。”賢妃用另一隻手撫上懷夏臉廓,小女兒臉頰還帶著半大孩童才有的圓滾,神色卻比她這個糊塗的大人還要清明。

  賢妃在此,終是下了決定。她原本是張開臂膀,把孩子藏在自己懷裡,想抗上一輩子。但恐怕,這孩子才是那個能抗下天的。

  只是不知道,懷夏的天會有多大。只希冀她不要跑得太遠,長得太高太快。離得越遠、越高,走得越快,要抗的便越多。便……越容易被壓垮。

  作者有話要說:  何念新:本郡主下線的時間有點長啊。

  ← ←嘛,總算是讓懷夏堅定自己的道路了~接下來郡主可以拉出來溜溜了23333

  第17章 拾柒 打探

  何念新在邊疆乃是一霸,除非是賢王妃拘她在家念書,否則少有人白日裡能在府中找見她的。想找她,去那孩子最多的地方便是了。到得京城,何念新也不是不想繼續稱王稱霸——論拳頭,打遍京城裡十五歲以下的小兒們,她還是有信心的。

  奈何周旁全是權貴府邸,門口有眼高於頂的守衛,想入內需得先遞請帖。何念新字還認不全,拿大白話來跟懷夏飛鴿傳書吹吹牛還行,真寫點正經文書,她還差得遠。更何況,抬出身份來,勉強進去了,又不熟,她也還沒膽大包天到在別人家地盤上跟人打過一場的份兒上。

  在梁京這些日子,何念新出門,更多是帶著她這些日子以來收的仆男僕女們,去街上,混在平民堆里去招貓逗狗,而後去找一些一看宮裡就沒有的好玩東西,盤算著能不能想法子給懷夏帶進宮裡去。

  當年老賢王搬離梁京,倒是把好些上了年歲的家僕留在這兒了,各個都如那養鴿的老人似的,有自己的絕活兒。如今他們的孫輩都與何念新年歲相當,何念新便毫不客氣地抬出爺爺來,將人招攬了過來。

  人數多了起來,賢王妃也有所察覺。但見何念新也沒幹出什麼過火的事,她便沒多加約束。

  有了新的玩伴,何念新本來日子正回歸平靜,卻忽然被賢王妃下了禁足令。

  賢王妃最終也沒對何念新解釋為什麼要禁足,只是打那天之後,賢王府大門整個緊閉了起來,除了必要採買,再也沒有人進出了。何念新頗覺無聊,掏出與懷夏的書信來往,找地方貓著——這回是藏在死角,以免又被師父悄無聲息地湊過來——再回味起來。

  何念新喜滋滋地。

  懷夏才又送來一封信,又是厚厚的,明明字寫得很小,卻也寫了很多。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懷夏在裡面參合了一把,身邊又沒人分享,恨不得事無巨細地告訴何念新。又苦惱著身邊的人沒有聽她的,不知道何念新是怎麼收的那麼多忠僕。最後,因為上一回何念新隨口念叨了一句想學兵法,不知道以後能從誰那兒學著,懷夏便將她看的那本兵書上的重點默了出來。限於絹面,沒有將輔佐示例的故事也一併寫上,讀起來頗為艱澀難解。其中有幾個字,何念新照著女書拆解的章則反推回去後,還不幸發現,這字她根本不認識。

  不得了,不得了,小懷夏不單單是不用姐姐教了,還真的超過姐姐了!何念新心生危機,生怕哪天被甩了下去,特別殷勤地去找女夫子請教去了。

  女夫子頗為納罕,今天的日頭莫不成是從西邊升起來的?

  她抬頭瞧了瞧屋外,只見今日一片太平。

  想到聽賢王妃說的,這丫頭被拘在宮裡的時候也是難得跑去找賢王妃,主動要求讀書,心以為,大概她又是無聊了。於是便仔細教起來,講完了字,還讓何念新去將這幾個新學的字抄上幾遍。

  何念新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苦吃。

  她反覆將懷夏抄給她的句子讀了幾遍,略略有些感悟。卻又吃不准自己理解的對不對,想了想,提起筆來,開始給懷夏寫回信,言說她如今有三千騎兵,懷夏有兩萬守城步兵。她倆就用筆來打上一仗,互相拆招。

  正所謂,學以致用。

  寫完這一段,何念新得意地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又想起來懷夏問她該怎樣才能收買到人心,正想吹噓,忽然又垂頭喪氣起來。

  自己的經驗,好像懷夏用起來並不合適。

  何念新乃是仗著老賢王的積威,收買人心的是她爺爺,現如今她手裡這幫半大小子丫鬟會聽她的,也大多是因為他們家中祖父母耳提面命過。真要讓何念新說能讓她百分百地放心的,也不過十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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