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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鈺低著頭,尷尬地抿了下嘴唇:「遠哥,你不要和他起衝突。」

  季仲遠深深吸了口氣,偏過臉:「我可能做不到。」

  這話一說出口,那多半得打起來。

  就江勉那瘋勁,誰對上都倒霉,喬鈺連忙拉住季仲遠的手臂:「做不到的話就算了吧——」

  一聲清脆的口哨聲從上頭響起,喬鈺和季仲遠同時抬頭,江勉正疊著雙臂,俯身從二樓的走廊上看下來。

  「阿鈺,放手。」

  喬鈺怕江勉嘴上沒個輕重,說出一些不好的話來,只好輕輕攥了一下季仲遠的衣袖,把手放開。

  然而下一秒,季仲遠卻抓住他的手指,把喬鈺的手重新握了回來。

  喬鈺睜大了眼睛。

  樓上的江勉收起笑容:「季仲遠,你想幹什麼?」

  季仲遠大大方方反問回去:「江勉,是你想幹什麼?」

  他們一高一低,平靜地對視。

  可喬鈺就站在季仲遠的身後,一直一直也沒甩開他的手。

  江勉的聲音低得可怕:「喬鈺,上來。」

  連名帶姓地喊,應該是真生氣了。

  「遠哥,」喬鈺動了動手指,小聲道,「你沒必要做到這個份上。」

  「是嗎?」季仲遠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覺得很有必要。」

  喬鈺垂下眸,有些愧疚:「你今天有點生氣,我不應該告訴你的。」

  他想的最壞的情況不過是季仲遠和江勉打一架,打進醫院季仲遠的媽媽會心疼。

  但從季仲遠握住他手的那一刻,最壞的情況就刷新成另一個維度。

  那些他與季仲遠之間,被糊了一層又一層的窗戶紙,可能要在今晚被捅破了。

  不行。

  喬鈺只覺得腦子一陣一陣的麻。

  一個江勉就很煩了,季仲遠要是也跟著發瘋,他就一頭撞死在這裡算了。

  「遠哥,我們走吧。」

  季仲遠沒反應過來。

  「走吧。」喬鈺抓住季仲遠的手。

  就這麼帶著他,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巷子。

  第27章

  喬鈺拉著季仲遠跑出巷子, 怕江勉追上來,又特地拐了幾個小路。

  夜裡路上沒人,他倆這私奔似的動靜也就驚動了江勉一個人。

  「還是不要發生衝突比較好, 」喬鈺鬆開季仲遠的手,「遠哥,你跟我們不一樣。」

  季仲遠有父母有家庭,想做什麼就要多考慮一些。

  巷子裡人多口雜,喬鈺怕季仲遠一激動就給出櫃了。

  那就真完了。

  自己和江勉再怎麼吵都沒事,大不了他這幾天住宿舍, 江勉又不能在淮城安上家。

  躲一躲就好了,想想也沒多大點事。

  主要是江勉那一口把他咬得太狠了, 刺激到了季仲遠, 喬鈺沒考慮到這一點, 弄得現在兩頭為難。

  「沒什麼不一樣的, 」季仲遠定定地看著喬鈺,「我和你都是人。」

  是人就有七情六慾, 就有迫不得已。

  江勉之於喬鈺, 喬鈺之於季仲遠, 都是一樣的。

  「不是這樣說的,」喬鈺低著頭,「遠哥,我從小就認識你, 認識叔叔阿姨,你們對我很重要, 像、像家人一樣。」

  他十指勾在一起,稍稍往後退開些許。

  「江勉在淮城也待不久,等他走了我在回家就可——」

  話音突然中斷。

  一隻手掌突然從喬鈺身後探過來, 挾住他的下巴猛地往後一扯。

  喬鈺後半句話直接噎回喉嚨,整個人後仰著摔進了一個結實的懷中。

  季仲遠睜大眼睛,下意識要去拉喬鈺,江勉卻快了一步,環住喬鈺側開身體,四兩撥千斤地按下對方的手臂。

  喬鈺只覺自己跟個塑膠袋似的被拎著兜了一圈,天旋地轉間,脖頸被人從前到後摸了一遍。

  最後,那隻手掌扣在他的後頸,把他壓在自己身前。

  江勉視線越過喬鈺肩膀,微微抬眉:「少碰我的人。」

  喬鈺擰著眉,雙手推在江勉胸口,江勉攥住他的手指,低下頭:「找親?」

  當著季仲遠的面被江勉按著親,喬鈺就真沒臉了,他登時沒了動靜,警告道:「你別亂來。」

  和小孩打架沒什麼意思,季仲遠笑了笑,把手插進衣兜里,擺出一副大人模樣:「既然都在,不如把話說清楚。你和喬鈺到底怎麼回事。」

  「我和他的事需要說給你聽?」江勉說。

  「我不聽,喬鈺聽,」季仲遠聳了聳肩,「你尊重他就讓他自己選。」

  「可以啊,」江勉按在喬鈺頸脖上的手指動了一下,「阿鈺,選他還是選我?」

  季仲遠皺了皺眉,他說的根本不是這種選法。

  眼見著火藥味越來越濃,喬鈺生怕江勉原地發瘋對自己干出什麼出格的事繼而讓季仲遠發瘋。

  兩個易燃易爆品放在一起,肯定是先隔離開那個呲著火星的。

  「走,」他當機立斷,推了江勉一把,「別在這發瘋。」

  江勉往後踉蹌半步,像喝醉了似的,笑著攥住喬鈺的手:「好的,我們回家。」

  喬鈺轉身看了眼季仲遠,十分抱歉:「遠哥,他像瘋了一樣,你別跟他吵。」

  季仲遠深深吸了口氣:「小鈺,你——」

  還沒說完,喬鈺被江勉勾著脖子拖走了。

  他們去了淮大旁邊的房子,是江勉給喬鈺打造的「家」。

  關上門,江勉扣住喬鈺下巴,自然而然地過來索吻。

  喬鈺靠在門板上,把頭轉向一邊,拼命抵抗。

  「江勉,你能不能別發瘋?!」

  江勉掐住喬鈺的兩腮,強行把他的臉轉回來:「是你能不能別讓我發瘋。」

  屋裡沒有開燈,漆黑一片。

  最近的天氣不好,就連月光都十分稀薄,可以忽略。

  他們離的很近,鼻尖碰著鼻尖。

  喬鈺能看見江勉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像一匹伺機而動的狼。

  「錢我已經攢齊了,還有你之前的銀行——」

  話的後半段被江勉吞咽下肚,喬鈺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在他靠近過來的那一瞬間死死咬緊牙關。

  「張嘴。」江勉啞著聲說。

  喬鈺被抓住雙手,雙腳也被膝蓋頂住。

  他並沒有原地擺爛被動接受,依舊不停掙扎反抗。

  混亂中,喬鈺的右手僥倖掙脫,他幾乎用盡了全力,甩出去一記響亮的耳光。

  江勉偏過臉去,屋子裡徹底安靜下來。

  喬鈺的掌心生疼,指尖發顫。

  他很害怕,怕被江勉報復回來。

  在這一個封閉的空間裡,在絕對的力量壓制下,他根本沒法抵抗。

  然而下一秒,出乎意料的,江勉抓過那隻手,拿起來,貼在自己剛被打的那邊臉頰上:「好疼啊,你給我揉揉。」

  喬鈺心底的恐懼轉變為一陣惡寒。

  他開口,聲音抖得厲害:「江勉,你有女朋友,你自己不覺得噁心嗎?」

  江勉的動作一頓,像是十分疑惑地抬起了頭。

  隨後,他的右手在牆上「啪啪」拍了一片,把燈給拍亮了。

  「你怎麼知道?」江勉問。

  喬鈺看著江勉,一時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他們對視著,突然,江勉笑了起來:「阿鈺,你吃醋了。」

  喬鈺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真的也會想笑。

  「你是因為這個才生我的氣?」江勉抱住喬鈺,躬身把臉埋在他的頸脖,「阿鈺,你在意我。」

  江勉的話有一種驢頭不對馬嘴的瘋感。

  喬鈺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像拳頭打在棉花上。

  「你真是個瘋子!」他按著江勉的肩膀往外推,胡亂地打在他的身上,「你給我滾!」

  是吃不吃醋的問題嗎?是道德問題,是原則問題。

  江勉避重就輕一把好手,能把這一切歸結為吃醋,是對這個詞的侮辱。

  「那是假的,做給別人看的,她需要一個靠山,而我需要她家的人脈,」江勉的吻從側頸移到鬢邊,溫軟的嘴唇貼著耳廓,輕輕細細地說著,「那邊的事情很複雜,所以我不想讓你參合進來,阿鈺,我發誓我跟她什麼都沒有,你信我。」

  喬鈺一點一點冷靜下來。

  江勉的吻唇落在他的眉間鼻樑,吻乾淨眼睛裡蓄著的溫熱淚水。

  不像之前參雜著濃濃情慾的親吻,他捧著喬鈺的臉,很珍重地用嘴唇一點一點地輕輕觸碰。

  「不生氣了,」江勉像哄小孩一樣哄著他,「我只喜歡你,也只有你,阿鈺,阿鈺?你看看我。」

  喬鈺閉著眼,還是把臉偏去另一邊。

  江勉不像之前那樣硬掰過來,而是把自己的腦袋湊過去,親親抱抱,像只搖尾巴求關注的小狗。

  「放開我。」喬鈺推開江勉的臉。

  「不放,」江勉又重新抱住喬鈺,像個巨大的樹袋熊一樣左右晃晃,「你走了怎麼辦?我要抱到你不生氣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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