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王妃鬆了一口氣:「王爺,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沒有沒有,霖兒這孩子有勇有謀,我很欣賞他,」威親王抱著偎在自己懷裡的王妃,與她商議,「咱們該如何感謝霖兒?你早已挑著好看的首飾送了他,可我見他手上只有簡寧贈予的金鐲子,得了多少寶貝,他也不肯換下去,他是漂亮衣裳也不缺,多買些補藥也不成,這孩子胃不好,吃不下,我實在沒主意了。」

  「既然他什麼都不缺,就再多給他些榮耀就是,」王妃提議道,「霖兒起居,與世子同規格,凡有昭告天下之事,勢必要咱們一家擁圍著霖兒,單是咱們把他當作一家人看待還不夠,要讓天下人知道,我以為,要是分外關懷他,他又要強,總是不愛麻煩別人,這樣一來,他就會惶恐不安,不如一家人共事出風頭呢,這樣如何?」

  如此,威親王倒是心頭一亮,也覺得這個主意甚好。

  「還是夫人面面俱到,要是沒有我的夫人,我該如何是好。」

  親王寵溺地摟著王妃的腰,溫聲說:「我唐君塵隱忍多年,偽裝一個不諳世事的清閒郡王,如今大局已定,你我終於把霖兒接到王府來了,我也該重振雄風,接下來就能毫無顧忌地扳倒與皇帝繼位之事有關的親王,大琰即是我和皇帝兩兄弟的天下。」

  「王爺,」王妃不信皇帝的為人,憂心道,「萬一他反悔,豈不是狡兔死,良狗烹,我們都要遭殃。」

  「夫人有疑心是好,夫人且聽我說,皇帝與我二人的生母是親姊妹,我和他是那時紫禁城裡唯一一對同父也似同母的血親兄弟,自小我倆就自詡天下第一好,一直到他政變奪嫡,都是我在他身後,為他暗中撐腰,他願意冊封我為親王,就說明他沒有忘記我們自幼起的情義。」

  威親王說:「假如他覺得我是眼中釘,我手中有兵權,民心所向,他絕不敢動我和我的家室,你且放心,我的妻兒姻親,我自會保護好的。」

  威親王借著燭光看看懷裡愛人的模樣,她早已不是當初圍著他嬉戲打鬧的活潑姑娘,如今她端莊大方,溫柔,也有王妃的莊嚴,不過她依舊美麗,在威親王眼裡,仿佛還是與她初遇時,尚且不是他的王妃,她實在是太可愛了,威親王望著她,一下子入了神,成了目不轉睛地看。

  王妃久不聞親王開口,抬眸去看,恰好對上他滿是寵溺的眼眸,又臉紅起來,低下頭去。

  「王爺,我聽你說這些,只覺得你太累了,」王妃微微側頭,額角枕在威親王肩上,臉還熱著,輕聲與他說,「你總是擔驚受怕的,我也心疼你,卻不知如何分擔。」

  「哎呀,這累人的事,我去做就是了,夫人只管在王府享樂就是,我娶你回來,就不是讓你操勞的,」親王太愛王妃了,一刻也不願意離開她,總是拿起她的手親吻,「有朝一日,你能分擔我的事,那就是我無能,做夫君的不能護好家庭,讓夫人享福,子嗣姻親和諧,那還做什麼夫君,就是廢物。」

  「王爺,」王妃嬌嗔,「別這樣說。」

  「怎麼了?我這話說得太糙,我的小甜心不喜歡聽了?」

  威親王柔聲道:「好,我以後不說了,依著我的寶貝,如何?」

  「王爺,」王妃捂著紅熱的臉,笑說,「我都一把年紀了,王爺還把我當成剛嫁進王府時的二十歲小姑娘呢,我都羞得慌。」

  「是啊,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姑娘,」威親王抱著王妃躺下,「我的小姑娘可厲害了,你又怕疼,身子纖細,雖當過女將,還是見著針就嚇得哭,竟為我生下一個七斤重的孩子,每次我想來,都熱淚盈眶,辛苦你了。」

  三更已過,親王與王妃房裡的燈火才熄,江府寂靜下去,彼時周府之內,原本已經熄了的燭火又重新亮起,周竹深將潤繡拖進西廂房,待將她剝得只剩下肚兜時,潤繡突然大叫起來,抱著衣裳就跑,周竹深怕她大叫惹事,急忙派人去追,覺得她一介女子,絕對跑不過男人,可是等周管家出門,哪裡還有人,只有叫喊聲,說什麼周竹深玷污她的清白,一下子就傻了眼。

  周管家無法,找不到也得找,西廂房和正房有一道走廊,周管家循聲跑著過去,路過正房慢下來,喘氣休息,也怕腳步太大了吵醒嬰兒,這餘光一瞥,隱約看到一個影子,仿佛吊得挺高,管家還有急活,一開始沒當什麼大事,正要再跑起來,忽然意識到什麼,身子猛地僵在原地,他想再往正房裡看一眼,又不敢,嚇得雙腿發抖,顫聲叫:「老爺,老爺!」

  第325章

  「來了來了, 」周竹深拄拐杖出來,儘管周竹深有拐棍借力,跛著腳, 路依舊不好走, 他實在很有些不耐煩, 「你有事說事,嚷嚷什麼。」

  周竹深雖行動不便, 可說不掛心潤繡的事是絕對不可能的,一面是擔心潤繡大喊大叫的,敗壞周竹深的名聲, 二是怕到嘴的女人跑了,已經在明面上忤逆正夫人,不成親可不行,周竹深甚至還想著要將潤繡扶成正室。

  「老爺,」新管家嚇得都要尿褲子了, 「您看大夫人她,她好像出事了。」

  周竹深聞言一怔,回過身去看著正房內吊懸的影子, 猛地扔了手裡的拐杖, 一瘸一拐地奔向正房, 口中吼叫著正夫人的乳名。

  周竹深闖進臥房, 他的正夫人, 也就是親王嫡女,在房中上吊自盡,麻繩勒進她頸子嫩肉,已經別斷了喉管,她怒目, 舌外露,臉上滿是淚痕,裙下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匯成一小灘。

  她去得決絕,再無回天之力。

  正夫人自盡前,還掐死了剛生下來的女兒,母女二人橫屍,房內衣物凌亂,枕頭旁邊都是正夫人掉下來的頭髮,一把纏著一把的,床上還有剛換下還沒來得及送去洗了的,濕漉漉的上衣,到處都是血腥味和奶腥味,嚇得周竹深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潤繡遠離,沒了香藥蠱惑,周竹深的意識開始清醒,他看著斷氣的小女兒,吊頸而死的正夫人,愣了好久才哭出聲,從嗚咽到嚎啕,他什麼都不說,只是哭。

  周竹深還是喜歡自己這小女兒的,她剛生下來就會笑,人小小的,抱著懷裡軟軟的,可心得很,哪知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與正室夫人,還有和她生的女兒,天人永隔。

  沒了香藥,周竹深又似平時懦弱,開始後悔剛才對她說的難聽話,可惜,人世間的悔過並非事事皆能彌補,周竹深還以為自己一輩子有機會呢。

  管家跪在周竹深身邊,也不知道是勸還是不勸,索性不語。

  周竹深不說,就沒人能知道,他是真的心疼為他接連生產的夫人,還是知道自己害死親王嫡女,命不久矣了。

  此時的潤繡大喊著周竹深的罪行,見人追捕自己,就躍上房檐,待打更的官吏經過此處,潤繡抓緊時機,翻飛出周府,佯裝踉蹌奔來,跪倒在打更官吏面前,抱著被扒下來的衣襟,哭著說:「官爺,救救我,周首輔要玷污我,官爺,求您救我,我還年輕,本是侍奉威親王妃的丫頭,被搶了來,求您,只要您救我的命,我一定在王妃娘娘面前說好話,為您謀仕途!」

  潤繡的話還沒說完,周府的人就追出來,對著潤繡破口大罵:「狗娘養的,婊,子,你還敢在這造謠玷污我們周大人的名聲,來人,給我打死她,王妃娘娘的丫頭,你是皇帝的丫頭也不行!」

  那打更的官吏是很年輕的,人高馬大,絡腮鬍子,一看就一身正氣,見周府的打手上前,一個箭步擋在潤繡前頭:「跟一個女人計較算什麼本事,啊,你剛才還說什麼?造謠?呸,你們家周大人都是出了名的爛褲,襠,我最看不起你們這幫流氓了,來,有本事就跟我打,爾等鼠輩,難不成只會欺辱女子?」

  周府的混帳們跋扈慣了,嘴裡罵罵咧咧地就來撕扯打更官吏的領子,揮起手來,馬上就要摑在官吏臉上,竟不知從哪冒出來一隻拳頭,先一步打在施暴人的臉上,砸了他一個趔趄。

  不等挨打的周府混帳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一群高大壯碩的軍官圍擁著一高一矮兩個人,二人皆身穿紋樣花色皆不凡的綢緞袍子,腰帶上有寶石鑲嵌,衣著頭冠極其講究,高的是武官,叫駱青山,矮的是王府和江府的管家,唐禮。

  唐禮帶了皇帝賜給威親王的尚方寶劍,駱青山則帶著護衛大將軍的腰牌,一併出示。

  唐禮厲聲呵斥眾人:「我和駱將軍是來要人的,王妃娘娘的丫頭丟了,問了院裡伺候來賓的僕役,說是讓周大人擄走了,撞見你們這些口出狂言的混帳東西,原本我與駱將軍只是要人,潤繡還給我們,此事一筆勾銷,你們竟句句不離皇上,皇上的人也是你們能覬覦的?威親王有令,周大人此舉已是挑釁皇上血親,來人,把他們綁走!」

  「不是,唐管家,我,我我就是信口開河了,算我不懂事,」為首的打手賠笑臉求饒,像夾尾巴狗,剛才那些傲氣全然沒有了,央求唐禮,「求您饒我們一命,今後好相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