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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下他要花多少錢?」

  第66章 還願

  燒餅攤飄來的肉香引得二寶不住躁動,瞥一眼路邊的醃菜擔子,小昭盤算著等下再帶些酸蘿蔔乾回去似乎也不錯。

  「七兩銀子?」

  聽了管事的開價,小昭氣極反笑:「你自己都說了,這人又笨又壯,除了能悶頭吃飯旁得事一概做不明白也做不了,就這你也敢開出七兩的價?!」

  那不是人屬實好看麼,管事領了班主的囑咐,儘管知道這價錢離譜,卻也不敢輕易鬆口:「能吃是福,再說高高壯壯地領出去,旁人一見便知您家衣食廩足,傳出去該多麼好聽!」

  少扯這些有的沒的,小昭哼了一聲:「你當我沒逛過人市?手腳健全

  的紅毛崑崙奴才賣二兩六貫錢,上上回在西城門見著的舞郎那麼出名,全套身契也才抵得半匹蜀錦。「

  厚著臉皮,管事袖中伸出三根手指:「那等貨色豈配與咱們的玉人相比?您既見過......」

  玉人?小昭樂了:「你管那一身蜜色皮子的叫玉人?」

  好一個有眼無珠。

  「瞧您說的,」管事仍在嘴硬,「夫郎只管想想他那身好皮肉,普通奴隸哪能——」

  「大娘,把這壇醃菜打開讓我看看。」佯裝被旁的東西引走注意力,小昭故意不理一旁極力推銷的管事。

  「噯。」攤主邊應聲邊起開壇蓋,那酸味一衝出來便激得二寶連打幾個噴嚏。

  「四兩,」管事呲牙咧嘴的模樣不知道是被熏的還是心疼的,「這個價總成了吧?你要是同意,我現在就領你去拿賣身契。」

  「二兩半。」

  挑出一片酸蘿蔔放進嘴裡嚼嚼,小昭數出一摞銅錢遞給醃菜攤攤主:「不賣就算了——大娘,我們家有罈子,要是我把醃菜倒出來把容器還你,能不能再便宜點兒?」

  不要容器的話只要十文,攤主也是個爽快人,直讓小昭先把醃菜拿走,三日內記得還罈子就行。

  好,小昭見狀也不客氣,裝好了東西抬腳就往回家的方向走。

  「別走,三兩!三兩總行了吧?」眼看小昭對買人的需求是真的可有可無。管事臉上的表情抽動了幾下:「這是最低價了!」

  「最低價?可我頂天付你二兩八錢。」腳步一轉,小昭施施然帶著二寶往戲班子的門頭走:「兩貫錢也要計較,我可是聽說你們演完一場戲,拿到的彩頭都不止三十兩。」

  吃定管事比他更想做成這樁生意,小昭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愛賣賣不賣拉倒的閒適氣息。

  盯著小昭好一會兒,又想著人若賣不出去班主必定又要大怒,權衡一番,管事擺了擺手:「這……行吧!」

  「嗯?」

  管事的手指剛觸到銀錠就被小昭擋開:「急什麼?等我見到契書你再拿也不遲。」

  鐵鏈移交時帶著股特殊的腥氣,確認戲班子沒在文字上跟他玩什麼心眼,小昭把賣身契塞進腰間的香囊。

  「汪汪!」

  大約是對沒見過的人感到新奇,二寶一個勁地圍著優伶打轉嗅聞,時而踩上對方的腳,時而躥跳著去撲他的膝蓋。這異族少年也是個呆的,受了驚又不會及時躲避,稀里糊塗躲了半天,最後還是險些撞翻堆著發酵豆醬的板車。

  「仔細著點兒!」不捨得呵斥二寶,小昭自然是對那優伶皺眉:「弄壞了別人的東西你用什麼去賠?」

  「聽說過若水道長嗎?「甩甩袖子,小昭故意嚇唬對方:「她說要尋個耐痛的丹童,平日裡跟著試試藥做些粗活,雖說辛苦,卻也短不了你的吃食。」

  發出幾個古怪的音節,那人抓住他衣擺比劃,凍紫的唇間呵出一道道白霧。

  「怎麼?嫌道觀清苦?」

  小昭明白這人為何不招戲班班主喜歡了,在青州城混飯吃,卻連桓燕官話都講不來幾句。笨嘴拙舌的半天也講不明白意思,要小昭說還不如啞巴機靈。

  可是全天下又有幾個賀蘭將軍,小昭拽著人刻意繞開鄒黎常去的筆墨鋪子。半拉半扯半嚇,也不管這優伶究竟是怎麼想的,小昭終於在花了幾柱香的功夫之後把人帶到道觀的台階前,

  「小道長,」小昭把鏈子頭栓到亭柱上,「上次我們來,你師姐不是留給我們一條『順其自然』的錦囊妙計?」

  沾了沾額頭走出的薄汗,他把印著朱紅印鑑的賣身契遞給那道童:「來而不往非禮也,喏,這是我們的還願。」

  若水正用銀勺敲著丹爐壁,想著暮食不如來只叫花雞祭拜五臟廟,便聽得廊下有木屐聲踢踢踏踏由遠及近。

  「師姐!」小道童扒著門框探進半個腦袋:\「東角門來了個還願的,說是謝你出的主意。」

  勺子在香塊上壓出個月牙印,若水奇道:「我出的主意?」

  「可不是,」小道童拉著若水就往外走,「送來的還是個大活人呢!」金頭髮、綠眼睛,小道童點著下巴——不對!那人兩隻眼睛的顏色一深一淺,不都是綠的。

  「哦?」給她送人?

  來了幾分興致,若水隨手把銀勺插在髮髻上轉出丹房。

  只見那異族少年正拘束地站在院裡,發梢還沾著從爐子裡飄出來的沒燒完的功德金紙,倒是那一雙眼睛,若水暗暗滿意,的確比她新收的蜜蠟無事牌還鮮亮。

  若水開口:「你——」

  「嗚汪!」

  突然從經幡後躥出來,二寶又一次驚得優伶仄著腳步撞翻東西。慘遭襲擊的蒲團被他踢到幾步外,屋脊上的的麻雀也跟著呼啦啦盡數飛走。

  「二寶?來。」

  若水已經見到了人,打量對方沒有婉拒退貨的意思,小昭自覺他這一趟功德圓滿,招呼間便要帶著二寶回家:「過來,我們該走了。」

  「方才燙著了沒有?」

  若水用手指挑起優伶的下巴,許是不習慣和女子靠的這樣近,他蜜色的臉頰立刻紅了大片。若水瞧他一雙眼睛慌得亂眨,睫毛長且根根分明,上上下下的倒比房裡養的那缸錦鯉撲騰得還歡。

  比起若水直接上手,小道童不語,只是一昧盯著優伶深淺異色的雙瞳:「師姐,鄒家的夫郎和我講過了,他說不了幾句桓燕話。」

  「那不是正好?」若水從袖中摸出顆氣味清涼的丹藥,「懂的太多才沒意思。喏,這是新煉的醒神丸。」

  說話間,若水指尖抵到對方唇縫。愣住一瞬,少年有些生澀地張嘴,不止含住藥丸,更是連她半截手指都吞了進去。溫軟舌尖掃過指腹有股濕漉漉的觸感,若水挑了挑眉將手指進的更深。未料到她還有這個動作,優伶下意識後退,卻讓丹藥從嘴裡掉到了地上。

  吃的!

  二寶躥上去要舔,卻被去而復返的小昭揪著後頸拖走:「饞狗!知道那是什麼嗎你就吃?你怎麼什麼都吃?」

  你們繼續,小昭笑眯眯的臉消失在合攏的門縫後,繼續。

  「貧道煉丹尚且缺味麒麟血。」

  將目光落回到優伶身上,若水手中不知何時多出數根銀針:「雖說你不過一介凡夫俗子,但有這肖似神獸的發色,倒是勉強也算足夠。不過取血一事最講究心甘情願,你告訴我,是否願意從心口借出幾滴——」

  喉間擠出單音,少年的鼻樑幾乎要和若水的貼到一起。

  「怕嗎?」銀針差一分便能刺入皮肉,若水忽然貼近他耳畔:「怕的話,學聲貓叫讓貧道聽聽?」

  小大人似的搖搖頭,沒眼看自家師姐調/戲男人,道童背著手去給殿裡的祖師奶上香。

  「……妙。」

  茫然眨眼,這優伶雖笨但勝在聽話。喉間擠出生硬的腔調,他有點忐忑地觀察著若水的反應。

  「這是誰家的公貓在發/情,」若水聽完便笑了起來,「沒人教過你?」話音未落,她用力碾上對方的喉結:「對——要像這樣——」

  若水饒有興味:「記住這種感覺了麼?再來。」

  師姐竟如此喪心病狂,小道童盤腿坐在殿裡敲謦,外頭一聲比一聲細的貓叫聲卻來來回回沒個止歇。

  那優伶也是,白長個高高壯壯的個子,捏咕起來卻比新蒸出來的饅頭還鬆軟。

  全然不在意這場景落到旁人眼裡是何意味,再說小道童所在的位置頂天是聽到而不是看到,若水只管得寸進尺:「煉丹還缺一味無根水,不如用你的眼淚......」

  后土大帝王母娘娘三十六靈尊七十二封君,小道童只覺得後背寒毛直豎,師姐眼下簡直像被人奪了舍一般,各路神明要是誰有辦法——對了!可以去找師祖!

  只是這事不能讓師姐知道,小道童踮著腳繞上樓,想招手引來一隻信鴿。

  怪了,往日它們大多喜歡在這一側的房檐上休息,怎的今日一個個的都不見蹤影?東西南三面都找了個遍仍是一無所獲,肅著一張小臉,道童只好硬著頭皮往北面找去。

  俗話說的好,怕什麼來什麼,小道童遲遲不肯去北側,就是因為北側樓上正好能看見院中的若水和優伶。<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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