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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梁韞拉過他袖口,「我送你出去,你回去後就叫東霖將那些被你稱作聘禮的東西抬來吧,中秋後我隨你回蘇州。」

  仇彥青滿口答應,笑著與她道:「不知中秋那日,我是否受邀?」

  梁韞不自覺唇角上揚,「我和嫂嫂還有娘親說好了中秋到山上求幾支簽,你要來就來。」

  中秋這日,仇彥青早早打扮一番,叫東霖趕車來到梁宅門外。

  梁家女眷準備好了一應上山要用的東西,計劃傍晚打道回府,和和美美吃上一頓團圓飯。

  山上要辦的事有許多,往年中秋梁夫人都有上山為家裡老少念佛的習慣,因而這又要還願,又要吃齋飯,吃完齋飯下山前還要求籤,事情安排起來還挺瑣碎,仇彥青包攬下來,早早派人上山在寺廟收拾打點。

  如此貼心周到,將梁成棟這親生兒子都比了下去。其實這還只是梁夫人第三次見這位女婿,上回已經是幾年前了,病得面色慘白,人也瘦削,只出來露一回面便回進屋裡,看得人心都懸起,和如今根本截然不同。

  若非相貌一致,真像是換了個人。

  因而梁夫人有種莫名感受,就好像自己這才只是第一回嫁女,頗有種新女婿上門的新鮮感。

  到了山上,梁夫人先領著兒媳前去還願,去歲梁韞沒上山來,自然也沒有願要還,但她以前也常來這,因此單獨行動領著仇彥青四處閒逛。

  他深吸一口山上寒涼舒暢的空氣,「中秋上山,梁夫人真特立獨行。」

  梁韞答:「往年中秋我爹鮮少在家,不是在外頭跑生意,就是在回來的船上。那時候我還沒出生,我哥哥也不過是個小孩子,水上有水匪,我娘擔心我爹,就會在這時候到山上來為我們全家祈福。」

  原來有這樣一層緣故,仇彥青牽過她的手,朝寺里看去,「來都來了,你等會兒要不要也許個闔家團圓的願?」

  見她斜挑眉瞧自己,他咂舌,「反正我是要許的,許個和你生生世世不分離的願。」

  「那你許吧,許完了記得你還欠我一個條件。」

  「你不說我也要問你,叫我答應你的條件究竟是什麼?今天可是要揭曉了?」

  梁韞反握他手,轉向他道:「是,等會兒就向你揭曉,過會兒我說什麼,你就照著我說的做。能辦到嗎?」

  「能。」他笑著頷首,「你就是叫我即刻上刀山,我換雙厚點的靴子也就去了。」

  「油嘴滑舌。」

  第68章 主持這是要我改名?

  這間寺廟很會做齋飯,簡直能將豆腐做出百八十種不同樣式。梁夫人常來這,說起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很有體會,飯桌上仇彥青沒少捧她,笑吟吟贊得梁夫人臉都發紅,只覺自己很有念佛的靈根。

  梁韞嫂嫂道:「姑爺頗具慧眼,廣元住持的確說過娘有佛緣,由此可見姑爺你也與佛有緣。」

  這可將梁夫人說高興了,「是,這說的對,都是有佛緣的,大少爺能逢凶化吉病中痊癒,也是命里有貴人相助。對了,過會兒你也和韞兒求個簽。她信這個。」

  仇彥

  青看向梁韞,「倒不知你信佛,從未見你拜過神佛。」

  她只是道:「我信好的,不信壞的,這怎麼能算信佛。」梁韞不信佛,但信命,她相信一切皆有因果,皆是天定,自己能做的很少,不過是順應天意,因此面對人生風浪才可處變不驚。

  哪有什麼運籌帷幄,不過是隨波逐流,遵從本心。

  仇彥青答應下來,「好,我來時就想著要為我和韞兒求一支簽,看看老天對我們今後有何指示。」

  本以為梁韞要叫他省省,誰知她道:「那要是下籤呢?」

  梁夫人咋舌,仇彥青卻笑,「下籤?我已經求得你的回心轉意,即便是下籤,也是我的上上籤。」往後的日子只要能和她廝守,就一定是好的,差又能差到哪去。

  這話說得熨帖,高興得梁夫人都忘了責怪梁韞提不合時宜的問題,忙招呼眾人往寺廟正殿去。小沙彌請他們稍候,廣元主持稍後親自來為幾位解簽。

  梁夫人最先,在佛前敬香,心中默念疑問,搖出一支簽文。上頭是一篇詩文,只待師父來解。

  仇彥青次之,接過梁韞遞給他的簽筒,重複梁夫人的舉動,搖出簽文。輪到梁韞,她擺手說少爺求的大抵就是她想問的,只等主持解簽就是。

  廣元主持來在殿內與幾人見禮,隨後從梁夫人開始解簽,這是一支上籤,上書道:「此簽端的喜非常,看看分明出吉祥;若問前程歸宿地,餘慶香火永輝光。」說的是諸事圓滿,風和日麗。

  梁夫人大喜,「快請主持幫我家姑爺看看。」

  廣元主持接過仇彥青手中籤文,眉頭一蹙,「枯木逢春猶再發,人無一日再少年;若還執迷不悔改,到底難逃禍與愆。此簽乃下籤。」

  梁夫人連忙問:「怎會是下籤?這簽何解?」

  廣元主持說道:「不知施主在求籤時心中想的是什麼?」

  仇彥青答:「姻緣。」

  「此簽乃警世之簽。說的是若固執己見不反省悔改,或會迷失其中,招致災禍。」

  這下仇彥青的神情也難看起來,他是不信這些的,可這簽文未免貼切,說的不正是他在這段姻緣中的心境?

  「敢問此簽何解?」他問。

  「施主請隨我來。」

  幾人心事重重跟著廣元主持來在桌案旁,主持執筆,讓仇彥青說出自己生辰八字和姓名,這時候儼然該答自己本名本姓,焦灼之際,梁韞搶白道:「仇懷溪,壬申年,七月十八,申時。」

  廣元主持捋捋須子,「我知道你是梁家的姑爺,在蘇州經營造船廠,命不缺水,卻又終日與水為伴,起名懷溪,雖是溪流但於你而言已是湍流急促,容易衝散姻緣。」主持思忖片刻,「你命中缺木,水又泄木,越發不好。」

  仇彥青一愣,轉而看向身側梁韞,見她故作認真地聽,不由想笑。還有什麼回不過味來的,難怪要他跟著上山來,原來有這樣一個安排。

  「主持這是要我改名?」

  梁夫人急了,「改名可是大事!大少爺你再想想,簽文不是一錘定音,只是一種指引,想別的法子破局也是一樣的。」

  「姓名不過一個代號,既然主持已給出解法,那我依從便是。」

  既然本人都這樣說了,梁夫人見他對和自己女兒的姻緣如此上心,自然也是欣慰,梁韞嫂嫂在邊上瞧著掣了掣梁韞衣角,使眼色揶揄她,殊不知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

  梁韞昨日便讓荷珠先行上山,帶話給廣元主持,請他襄助自己。梁夫人年年上山,主持也是看著梁韞長起來的長輩,出家人不打誑語,因此梁韞和盤托出,只求廣元主持能夠成全。

  荷珠下山後,帶回了主持的原話,廣元主持說,若只是將名字還給那位施主,他沒什麼不能幫的,出家人無非是自度和度人,慈悲為本,解苦解惑。

  廣元主持在紙上寫下幾個名字,當中便夾著仇彥青的「彥青」。

  名字自然是不會當場改的,仇彥青揣著紙張下山,要不了多久梁夫人和梁韞嫂嫂便會將名字犯沖的事傳出去,將來就是他改了名字也師出有名,不是沒緣由的。

  當夜梁家擺酒賀中秋,仇彥青心情太好,席間說得多喝得多,他酒量並不過人,很快便紅了臉,梁成棟見狀還要灌他,誓要在酒桌上叫他知道知道厲害。

  為此梁韞不得不替他擋下酒壺,「好了哥哥,他喝不了那麼多,別再給他倒了。」

  「今次是中秋,一年能有幾回?」聽梁成棟說一年幾回,梁韞就知道他也喝高了,攔是攔不住,只能和嫂嫂兩個在旁看著,看架勢總要喝趴下一個才能結束。

  最後喝得兩敗俱傷,都靠別人架著才能回屋躺下。仇彥青喝多了酒,得以住進梁韞的同一間院落。

  他好生難纏,說沒醉,卻像一灘爛泥似的扒在梁韞肩上,說醉了,又在躺下後抱緊她不撒手,附她耳畔念那段詩文。

  「枯木逢春猶再發,人無一日再少年…若還執迷不悔改,到底難逃禍與愆……嗯,執迷不悔改,說得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梁韞不搭話,接過荷珠遞來的巾子,「好了,你出去吧,要是柏姑姑倒了茶來,就讓她稍候,我有話和少爺說。」

  「是。」荷珠瞧著少爺粘人的模樣暗嘆稀奇,退了出去,再回頭看看,男人兩眼含春視線圍著梁韞打轉,只覺一室,叫人忍俊不禁。

  人都走了,仇彥青褪了礙事的外袍蹬到床尾,笑吟吟追問梁韞,「還沒告訴我,你是如何說服人家一個方丈陪你打誑語的?」

  梁韞將巾子給他,叫他自己擦,「這不是誑語,你們兄弟八字相同,廣元方丈給出的解讀並沒有錯。」

  「哦?」

  「當初仇老爺給你們兄弟二人起名「懷溪」「彥青」,便是一水一木,對應了仇家的造船廠。忽略了懷溪這名字從五行來看並不合適,而你的彥青二字,恰好彌補了命中五行。我就是想到這一層,才有了這個能把你名字改回來的法子。」<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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