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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問題可不好答,梁韞想了想,「說不上來,他也未必比他大哥好,偏讓我遇到他,和他不好收場到如今的境地。」

  「好了好了別說了。」她敢說,他都不敢聽。

  梁成棟總算越過那道坎,對妹妹道:「罷了,個人有個人的修行,你所經歷過的,我不能想像,而今你也大了,見過大風浪,怕是比我這個當大哥的還有主見。我要是攔著你,你將來未必過得開心,到時候我一樣會感到內疚,倒不如讓你全權為自己做主。」

  他嘆口氣,無奈地半開玩笑,「如此即便將來你後悔了,也怪不到我頭上。」

  到底是梁成棟讓了步,其實這一幕梁韞早就料到,她清楚每個家人的性格,這才選擇和哥哥分享這個秘密。

  梁成棟不放心地叮囑,「只一點,妹妹,你既決定走這一條道,將來就只有加倍小心,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固然不會亂說亂傳,但難保仇家沒有別有用心之人。」

  梁韞會心一笑,道了聲好。

  第67章 我不後悔

  眼看中秋在即,隔日梁韞便帶著柏姑姑出門,去瞧瞧幼時常吃的月餅鋪子還開著沒有。

  要是還開著,就提前訂一些,中秋那日不管家裡人吃膩沒有,她都是要各個口味嘗上一嘗的。

  到地方格外熱鬧,店門外大排長龍,柏姑姑看隊伍里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便叫荷珠陪著梁韞在街角飯館稍坐,自己到隊伍里去排著。

  荷珠本來還客氣,「不然我去吧,那隊伍瞧著一時半刻可排不下來。」

  柏姑姑擺擺手,「你不知道娘子愛吃什麼,更不知道梁府有什麼忌口,還是我去。」

  「噯。」荷珠應一聲,跟上樑韞往館子走。

  這飯館梁韞很有印象,也是老字號了,以河鮮出名,臨水而建,有一道酥炸小魚格外鮮美,是先將手指長短的小雜魚先過油炸酥,再浸入加了蜜糖的滷汁,將脆殼裹滿汁水後即撈出,口感酥脆,又不失汁水鮮味。

  她幼時便偶爾跟著梁老爺到那兒去下館子,梁老爺會給兩個孩子點上一份酥炸小魚,吃得兄妹兩個直吮手指。

  不多時店裡夥計便來為梁韞上菜,一道小魚,一碟花生,還有一壺清淡的桂花酒。

  梁韞很久沒有這樣的機會獨酌,過去悶酒喝了許多,漫無目的一杯接一杯,哪有如今孑然一身的心境。她再也不用做被禮教束縛的仇家長媳,從今往後她就只是梁韞,可以做出遵從內心的決定。

  荷珠在旁見她飲酒,勸說道:「娘子少喝點,柏姑姑知道要說我呢。」

  梁韞卻笑話她,「這桂花酒是喝一天都不會醉的,不信你也來一杯。」

  「奴婢可不敢!」荷珠訕訕,生怕被梁韞拉著喝一杯,「我還是到外頭去等吧。」說著,便退到了門外。

  梁韞在二樓雅間,窗下便是碧悠悠的流水,偶爾有船夫撐船而過,她憑欄眺望,憶起數年前自己最後一次到這來,還只是個十歲不到的女娃娃。

  歲月如同一陣疾風,匆匆又無情地刮過,帶走她那麼多,又賦予她那麼多。

  門吱呀一聲輕巧地開了,梁韞笑笑沒有回頭,「不是在外頭等?怎麼?還是想陪我喝一杯?」

  「那便陪你喝一杯吧。」答話的卻不是荷珠。

  話音剛落,梁韞便詫異望向門邊。那在門框下微微躬身,姿態宛若曲頸天鵝的男子,不是仇彥青還能是誰。

  梁韞擱下酒盅,朝門口看了眼,就見到荷珠心虛地飛快閃過,這就猜到了一半。

  但她還是問仇彥青,「你怎麼在這?」

  仇彥青步入室內,在她對過坐下,為自己斟酒,「還用問嗎?你在哪我就在哪,就是你去到天涯海角,我也生死相隨。」

  梁韞見他如入無人之境,自在地落座,竟不趕他,反問:「這幾日你都住在哪?」

  仇彥青如實答:「那五車聘禮你家裡不肯收,我也只能租賃了一處空宅,將東西都先存放在那兒,人也在那將就著。」

  「你帶了多少人來?」

  「駕車的不算,只帶了東霖一個。」

  「只有他伺候你的起居?」

  仇彥青將酒一飲而盡,「有個東霖就夠了,我就是沒人伺候也照樣過得好好的。仇家的人帶得多了,難免亂聽亂傳,就這樣挺好,我一個人來等你,直到你願意和我走。」才說幾句,這就忍不住將話繞到他的「正經事」上。

  梁韞偏要繞開,將酒壺拿來,再為自己滿上,「你嘗這酒好嗎?」

  仇彥青耐住性子,「淡了些,但花香很濃,是你喜歡的味道。」

  梁韞抿酒對他說:「這是桂花酒,在蘇州時我也喝過,但一家酒一家味,我想念的是杭州的味道,因此蘇州的酒再好,也不是我懷念的那個味道。」

  「這話何意?」仇彥青如同驚弓之鳥,只覺她每句話都是暗示,都在拒絕自己,擰眉望向她,「你這番話我聽著可有弦外之音,你說的杭州是誰?蘇州又是誰?」

  「什麼?」

  仇彥青自問自答,「我知道,仇懷溪是你懷念的杭州,我就是那個不合你口味的蘇州,對嗎?」

  梁韞忽而一笑,看向窗外,一葉小舟撐過,她淡淡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韞兒,你告訴我,你究竟想讓我怎麼做?你不能就這樣一直叫我去猜…」仇彥青終於維持不了他的偽裝,他丟開了所有看似漫不經心的體面,雙手撐在桌沿,幾乎將半個人越到了桌案那側。

  這下輪到梁韞裝傻,「你這話說得我好糊塗,倒像是我給過你什麼承諾。」

  他說道:「你是不曾給我承諾,是我要給你承諾,我以為你回到杭州,是為了等我來娶你…不對,不是我以為,你分明就是那個意思,可你總是躲著我不見,還讓你兄長來阻撓,讓我不得不懷疑是我會錯了意……」

  「如果是你會錯意了呢?」

  他這下又篤定起來,「不會的,你不會這樣對我。」

  梁韞卻道:「為何不會?你騙我,利用我,隱瞞我,還不許我做些什麼?」

  「韞兒,別拿以前的我來定如今的罪,我錯了,我寧願你轉過頭來報復我利用我,也不想讓你離開我。」

  「你怎麼知道你就離不開我?」

  梁韞瞧著他,他更是目不轉睛,盯著她道:「這世上絕無第二個男人像我一樣愛你,會在夜裡想你想得夜不能寐,醒來也吃不下飯,只想快些等到你的答覆。這些天我的心被放在火上烤,我知道你這次不告而別回到杭州,是為了等我來找你,為了給我們一個名分。可你總是離我有幾步遠的距離,讓我捉摸不透…韞兒,你究竟心裡有我嗎?那日你我同榻,也只是一時衝動嗎?」

  四目相對,答案不必說出口,只細微情緒就叫仇彥青讀懂了梁韞的眼神變化。她還沒有那麼鐵石心腸。

  梁韞最不擅長露骨的表述,可是此刻被逼到牆角,也不得不提口氣,「我看你氣勢洶洶,哪像捉摸不透我的樣子。」

  「你總要給我句準話。」

  「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你,我不後悔和你有過一段私情,你難道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他知道,卻搖頭。梁韞看出他揣著明白裝糊塗,想哄她說好聽的,因此只是複述,「意思就是,我不後悔。」

  他果真不依不饒,「不後悔?怎麼個不後悔法?」

  梁韞覷他,被他用胳膊圍困起來追問,他沉聲喋喋不休地要問個所以然,卻湊得越來越近,目光漸漸停駐在她酒漬過紅潤的雙唇。

  「嗯?」仇彥青吻上她,雙手牢牢扣在她後腰,用盡力氣地擁抱。

  梁韞心上某處被纏得柔軟,輕輕托上他光潔面龐,這一吻淺嘗輒止,比起那些交。頸纏。綿的曖。昧,還是眼神交流在此刻讓二人感到更為迫切。

  她輕輕推開他,手掌捧著他面頰,「仇彥青…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才肯跟你回蘇州。」

  「好,你說,就是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不是叫你赴湯蹈火,晚些時候你自會知道我的條件。」

  *

  如此二人一道回到梁宅,面見兄長父母,說明想法,梁父梁母笑逐顏開,梁成棟見狀並未反對,深吸氣,警告仇彥青好生對待梁韞。

  他板著臉,口氣並不好。

  誰知仇彥青躬身朝梁家人行一大禮,身體彎成折角,恭恭敬敬,「在我心中韞兒早就是最重要的人,而今梁家再度收下聘禮,待回到蘇州她便還是我仇家明媒正娶的妻,我定將她捧在心上,如星抱月,如光逐晨。」

  言訖梁家人狠狠一愣,先後紅了紅臉,連梁老爺都偏臉咳嗽了兩聲。

  梁韞因這番漂亮話覷他,拿他那張口若懸河的嘴沒辦法。別人都怕承諾得太滿,將來做不到落人話柄,他倒好,休離書的鬧劇還歷歷在目,就敢在她家人面前「口出狂言」。

  可他仇彥青就是有這種面不改色的本事,最擅四平八穩地油嘴滑舌。<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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