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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梔微怔,她知道涉及到皇家的事,要做到萬分小心。但她內心總是覺得,順著這條線查下去,會收穫一條很有用的信息。

  可看謝衍知的樣子,蘇梔心中搖擺不定,試探問,「還查…嗎?」

  謝衍知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俊美的臉上勾出邪肆的笑,「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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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日子總是讓人覺得格外的舒心,太醫院內有劉尋蒼在,也沒人為難蘇梔。

  謝衍知那邊速度很快,不僅查到了張涌在正月十五前後,見了一個江湖郎中,還查到了賢妃明面上將採薇逐出宮中,實際上私下裡一直派了殺手追殺她。

  休沐時,蘇梔便會去那間竹屋坐上半日,靜靜等著那個讓她牽掛許久的身影出現。

  七月中旬,午膳時,蘇梔夾了一筷子謝衍知剝好的蟹肉。

  「可現在採薇死了,我們沒有證據,縱然是知道此事與賢妃有關,我們也不能怎麼樣呀。」

  「能。」謝衍知擦擦手,「直到現在可以大體推斷出,

  張涌與賢妃之間必然是有點什麼。」

  「後宮妃嬪不得隨意出宮,張涌自從跟隨父親回到平城後,也再無來過京城。」蘇梔道,「所以他們二人唯一有可能相識的機會,便是賢妃自邊疆來京州選秀之時。」

  謝衍知夾菜的動作稍頓,回憶了一下,「六月。」

  蘇梔輕嘆,「時間太久了,那會兒我們都還未出世。」

  「那年天降洪災,陛下特下旨,將三月的科考推遲到六月,而三年一次的選秀,也是在六月。」

  「科考?張涌參加了?」

  謝衍知點頭,「嗯,他落榜了。正因如此,張涌才會隨其父回到平城,再未來過京州。」

  —————

  狩獵大典當日,蘇梔隨劉尋蒼一同來了獵場,便於突發情況時能夠及時醫治。

  營帳內,蘇梔看著給自己弄出點皮外傷,藉此機會來見她的蘇依大傷腦筋。

  裝可憐的把戲從綏陽帶到京州了,還真是百試百靈。

  「說吧,又有什麼事?」

  蘇依一雙杏眸微紅,看起來楚楚可憐,「我就是想拿一些紗布。」

  「太醫院帶來的紗布是要歸檔記錄的,你以為是你想拿就拿的?」

  蘇梔直視著她,心裡一陣後悔,自己就不該幫她。

  蘇依吸了吸鼻子,「那你給我包紮一下吧。」

  蘇梔被氣笑了,看著她那芝麻大點兒的傷口,想了半天也不知該從何來包紮。

  「你要紗布做什麼?」蘇梔問出時頓了一下,改口道,「你想幹什麼,說吧。」

  蘇依咬唇不語。

  見她這般模樣,蘇梔也懶得再同她掰扯,直接下了逐客令,「既然沒有別的事,那夏二姑娘,你……」

  「等等!」

  第76章 圍獵蘇梔心下瞭然,輕聲問他,「還不……

  蘇梔作勢要掀開帘子。

  「欸,你…」

  蘇梔動作一頓,挑眉看她。

  蘇依瞥了一眼營帳外,壓低聲音,「我想殺了夏茉。」

  此言一出,帳內安靜了好一會兒。

  蘇梔上下掃視了一圈蘇依,她總覺得蘇依變了,似乎也沒有從前那般蠻不講理了。

  過了會兒,蘇梔才開口,「我不管你要做什麼,別把事情鬧到獵場內,出了獵場,想怎麼做隨你。」

  蘇依連連點頭,「我知道,我不會連累了謝衍知的。而且姐姐,我也是為了你,誰知道來日這個夏茉會不會想法子退了婚,她可一直盯著謝衍知呢,我……」

  話越說越離譜,蘇梔聽不下去,直接拿糕點堵住了她的嘴。

  夜裡,火光四起,歌舞昇平,君臣同樂,蘇梔站在不遠處,目光忍不住留戀在賢妃的臉上。

  果不其然,若是不細看,誰能看得出這會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呢?

  採薇是貧苦人家的孩子,連書都沒讀過,更不要說知道什麼青春永駐的草藥了。

  蘇梔心裡懷疑,會不會是採薇發現了賢妃的秘密,才被趕出皇宮。

  賢妃明面上沒什麼,暗裡卻派人追殺。

  但不過就是偷偷服用靈草罷了,就算事情敗露,也不過是降位罰抄,再說句自己毫不知情,不知者無罪,處罰不會太重的。

  且就算賢妃擔心會惹得寧皇不悅,大可在宮裡直接殺了採薇,為什麼要放她出來再動手呢?

  蘇梔收回視線,她的頭忽然好痛,一件件事情堆積起來,她一閉眼便是一個又一個聲音在腦海中盤旋。

  信在哪兒?

  竹屋裡的人何時出現?

  賢妃和張涌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蘇梔越想頭越痛,伸手扯了扯身側劉尋蒼的衣袖,「劉院令,下官有些不適,先行告退了。」

  營帳這邊安靜了不少,蘇梔摸著太陽穴,走到營帳外時,敏銳的聽到帳內傳來的翻動聲。

  蘇梔瞬間驅散痛覺,袖口處,冰涼的短刀已經貼著手腕落下。

  蘇梔放輕腳步,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住,用刀刃挑起帘子。

  忽然,一把身著銀光的劍直衝她而來。

  蘇梔反應迅速,側身躲開劍刃,抬手格擋的一瞬,短刀劃破了那蒙面人的手背。

  「啪嗒!」

  清脆的一聲,在黑夜裡無比明顯。

  蘇梔低頭一看,是自己的玉佩。再抬頭時,那人已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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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蘇依猛地起身,聲調上揚:「不是我!」

  蘇梔嚇得趕緊去捂她的嘴,「你給我小點聲!」

  待她鬆開手,蘇依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解釋,「真不是我,你想想看,告發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蘇梔此刻正煩心,忍不住抬手扇扇風給自己降溫,「我知道不是你。」

  蘇梔心裡清楚的很,蘇依不是傻子,揭發了自己,對她有害無利。

  聞言,蘇依才算鬆了口氣,又問,「那你叫我來所謂何事?」

  「我是想告訴你,有人盯上了我,你也要小心,畢竟你我來往的如此密切。」

  蘇依點頭,「看不出啊,你居然還會擔心我?」

  蘇梔抬眸看她,神色清冷,「藥去何處都能買,你讓玉珠在我不在府中之時去找我,不就是想告訴那些在背後盯著你的那些人,你與我之間,關係不一般嗎?」

  計謀被拆穿,蘇依臉上毫無慌張之色,反正在一開始,她也沒打算真的在事情敗露以後讓蘇梔獨善其身。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著蘇梔墊背。

  但今日蘇梔的做法,不得不說的確讓蘇依心中有了幾分感觸。

  蘇梔不知她心中的那小九九,但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換作從前,她的確會擔心蘇依哪天在背後陰自己一把。

  可如今,她完全可以借著寧皇對母親的愧疚和情分有恃無恐,哪怕來日身份暴露,她也能得到更好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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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王倒了杯酒,酒液渾濁,白玉酒杯被他捏在手中,聽到帳外的聲音,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馮兆手背上纏著一圈紗布,掀起帘子,拱手道,「王爺。」

  「找到什麼了嗎?」

  馮兆眼神躲閃,「找,找到了。但……」

  宋啟捏著酒杯的手一緊,不悅的睜眼。

  馮兆咽了咽口水,鎮定下來,「她…她突然回來了,玉佩被她奪了回去。但、但是,屬下確定,那塊玉佩與謝衍知腰間的一模一樣。」

  謝衍知的那塊玉佩是宋妧的,宋啟見過幾面。

  宋啟冷笑一聲,「還真是她,殺了令狐南,還能全身而退,哄著定安侯府上下助她藏匿身份,這位韻華帝姬當真是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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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們策馬揚鞭而去,謝衍知望著空中揚起的塵土,好似惋惜的嘆了口氣,「今年身份不便參賽,不然啊,非得讓你瞧瞧本世子連霸多年冠軍的英姿。」

  蘇梔隨口道,「去年不是吧?」

  謝衍知意外道,「嗯?你怎麼知道?」

  「你說呢?」蘇梔睨了他一眼。

  謝衍知後知後覺,安靜的閉上了嘴。

  去年今日,自己在西遼戰場上大放異彩,可比什麼狩獵冠軍出風頭。當然,掐著別人痛處聊天這事兒,謝衍知自然是不會做的。

  過了一會兒,蘇梔才開口,「都快一年了。」

  謝衍知想了想,的確快一年了。綏舊城破時是去年六月,「是啊,日子過的真快,還有兩年,我可得抓緊了。」

  說著,謝衍知低頭看了看自己食指指腹上微不可見的針眼,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

  蘇梔看得一頭霧水,「什麼兩年了。」

  謝衍知雙手抱胸,面上悠然自得,「等著吧,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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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梔拔開藥瓶,將白色的藥粉倒在那被毒蛇咬傷的傷口上。

  商無妄「嘶」了一聲,手臂上的疼痛令他不禁緊緊皺眉,「疼,疼,疼。」<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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