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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梔差點忘了,畫意與詩情不同。

  詩情少時喪父喪母,自己是她在天底下最後的親人。而畫意是父皇當年出巡,從那些中原的拐子手中買下來的。

  不否認他殘暴的統治,但救命之恩,讓畫意始終在心裡,為自己的父皇留了那麼方寸之地。

  畫意的話一直讓蘇梔不知如何作答,今夜發生的一切太過恐怖,蘇梔身心俱疲的回到房間。

  謝衍知倚靠在軟榻上,蘇梔進來的一瞬間,他便精準的發現蘇梔的情緒不對勁。

  蘇梔關上門,走到他的身側坐下,難得的露出自己的軟弱,摟著謝衍知的腰,靠在他的懷裡。

  謝衍知抱緊她,「心情不好?」

  蘇梔將臉埋在謝衍知懷裡,聲音悶悶的,「嗯。」

  「不想入宮面聖?」謝衍知捋著她的髮絲,「那想要什麼封賞,我去提。」

  蘇梔搖搖頭,「不是這個。」

  謝衍知下巴抵在蘇梔的頭頂,嗅著那股讓人心神蕩漾的梔子花香,想問她怎麼了卻又不敢開口。

  良久,蘇梔才變換了姿勢,「謝衍知,倘若有一日,皇帝他不再仁政,變得暴虐無道,你還會如此忠誠嗎?」

  謝衍知輕笑了一聲,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髮絲,「你想問什麼?」

  蘇梔抬頭,表情看起來十分委屈,「我是想說,人人都說忠君之臣,可你忠的是君?還是國?」

  謝衍知將她臉前凌亂的髮絲撥開,「那你呢,你忠的是君?還是國?」

  蘇梔沒有說話。

  「若是真到了那一日,天下自有揭竿而起之人。」

  蘇梔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所以你選君?」

  她不敢說,今日畫意的一番話,讓她原本熄滅的復仇情緒又燃起了火苗。

  謝衍知呼吸停滯一瞬,「我不反他,也不會再為他而戰。驚蟄,你會選擇國,對嗎?」

  「為何這樣說?」

  「若你選擇君,還會如現在一般,同我這樣親密嗎?」

  謝衍知不知她怎麼突然情緒如此低落,「所以你選的國,國不在了,便選擇了留下的百姓。」

  第74章 入宮為官蘇梔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讓人……

  接連兩日,蘇梔見到畫意時都不知該說些什麼,有時連她自己也算不清,畫意與詩情忠誠於自己,究竟是因為自己是西遼的帝姬,還是因為自己是蘇梔。

  詩情坐在塌上抿著糕點,漫不經心開口,「畫意,夫人說前日在彩衣閣為帝姬訂好了入宮面聖的衣裳,你過會兒陪我一同去取吧。」

  畫意呆呆地坐在那兒,沒有說話。

  詩情過了好一會兒,才察覺到不對,她轉頭,便見畫意心神不寧地坐在一邊,目中無神。

  「畫意。」詩情走向前,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喂,怎麼了?」

  畫意猛然回神,擺了擺手,「嗯,我知道了。」

  詩情並未多想,接著去給宋妧送早膳。

  畫意盯著她的背影,手逐漸攥緊了裙擺。

  —————

  蘇梔趴在梳妝檯上,眼神空洞地盯著銅鏡中的自己。

  謝衍知推門進來,輕輕抬手將一支梔子花的珠釵簪入蘇梔的髮髻中。

  「上神上了兩日了,也不想看看明日穿什麼衣裳?」

  蘇梔這才記起,前日宋妧帶人來

  量了她的尺寸,說是要為了入宮特意做一件衣裳。

  「不過一條裙子罷了。」蘇梔如今滿心皆是如何同畫意開口,其它的事都提不起興致。

  謝衍知捏了捏她的臉,「別悶在房裡了,去看看吧,估摸著時間,你那兩個侍女已經取回來了。」

  畢竟是宋妧的一片心意,蘇梔也不好推脫,剛同謝衍知走出房門,便見詩情急匆匆的跑過來。

  蘇梔心猛地一顫。

  詩情在蘇梔面前駐足,大喘著氣,「畫…畫意不見了。」

  —————

  次日,坐上入宮的馬車,蘇梔心裡始終悶悶的。

  謝衍知伸手握住她的手,「別想這麼多了,總要給畫意一些時間,待她想清楚了,自然便回來了。」

  蘇梔眼睫低垂,「我以為十餘年的相伴,我會是她心中首選的那個人。不曾想,她心裡終究是記得那點救命之情。」

  說起是否介懷,蘇梔是肯定的。

  父皇曾救她一命,卻在之後的十年裡再不曾看她一眼。後宮爭鬥,畫意性格高傲,在後宮總是容易得罪人,多少次都是蘇梔趕到救下她。

  她得罪了麗妃,被麗妃送去了慎刑司,是蘇梔在雨中跪了一個時辰才求得父皇放了她。

  姐妹十年,在詩情跑來說自己取了衣裳,回頭卻發現她便不見了之前,蘇梔從未想過她會離開。

  說到底,蘇梔也不擔心她會遇到什麼危險,而是擔心她會入宮尋仇。

  屆時別說自己了,就是拼上整個定安侯府也救不了她。

  想到這裡,蘇梔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天夜裡,謝衍知如此緊張,是擔心這個。

  馬車停在宮牆下,蘇梔整理了一下情緒。入宮面聖不能穿白色,所以宋妧選的是一條偏藍色的月裙。

  謝衍知調侃了一句,「許久不見你穿別的顏色的衣裳了。」

  蘇梔提著裙子下馬車,「那你呢?從西遼回來就是一身黑,怎麼?西遼有這麼晦氣?」

  謝衍知只笑不答,看著她單薄的背影,腦海中再次浮現那日兵荒馬亂時,她那恰似驕陽一般燦爛的紅。

  蘇梔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讓人看一眼過後,還想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候在殿外時,蘇梔的心絲毫不起波瀾。

  她沒有戴面紗,也沒有找藉口逃避,就是突然起了冒險的心思,想看看自己這張九分似母親的臉,寧皇見到是什麼反應。

  「宣—蘇驚蟄,覲見!」

  蘇梔由太監引著,提著裙擺走進殿內。

  養心殿中間白玉鑲嵌,蘇梔踩在上面,目不轉睛的盯著高台上那明黃色的身影。

  直視皇帝是大罪,但蘇梔很想看看,那年僅僅十五六歲的母親站在這裡,奉旨北去時,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情緒交雜,蘇梔不曾注意到,寧皇疲憊的眼眸由暗轉明。

  殿內不少朝臣立於大殿兩側,自上而下的掃視這個身材纖細的女子。

  「奴婢蘇驚蟄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蘇梔正準備下跪行禮。

  「站著吧。」寧皇的聲音涼涼的傳來。

  蘇梔屈膝的動作一頓,沒再客氣,轉而站直了身子。

  大臣們面面相覷,連謝衍知的臉上也浮現了幾分趣味。

  從前寧皇並非是沒有叫人免禮過,可君是君,臣是臣,更何況她蘇驚蟄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竟然就真的不跪了?

  「你叫蘇驚蟄?」

  蘇梔面上乖乖作答,心中卻暗諷這個皇帝耳朵不好使,腦子也欠點。

  寧皇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值得懷念的事,回味道,「驚蟄是個好日子啊,草長鶯飛,萬物復甦。」

  蘇梔搞不懂他在回味什麼?莫非他是在驚蟄這一日對自己的母親一見鍾情?

  寧皇呵呵笑了幾聲,「你精通藥理,對西遼的醫書古籍也有研究?」

  蘇梔道,「回陛下,奴婢少時母親要求嚴格,無論是大寧還是西遼的醫書都略有涉獵。」

  寧皇來了興致,「你母親對你要求如此嚴格?那她想來也是個很出色的女子吧。」

  「陛下謬讚,奴婢便不謙虛了,自奴婢有記憶以來,再未曾見過,如母親一般溫婉賢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子。」

  寧皇這次沒有作答,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竟然還附和的點了點頭。

  半晌,寧皇才開口作答,聲音低沉,「她把你教的很好。」

  蘇梔一愣,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寧皇話中的含義,寧皇又開了口,「此次能夠如此有效迅速的解決疫病,你一小小的女子立了大功,說說看,你可有什麼想要的獎賞,朕通通滿足你。」

  謝衍知覺得有點不對勁,總是寧皇愛惜人才,但今日對蘇梔,實在是過分偏愛了。

  「陛下,奴婢斗膽,請求陛下准許奴婢入太醫院行事。」

  如此不符合祖制之事,朝臣們立馬眾說紛紜。

  「這…這怎麼能行呢!」

  「是啊,哪有姑娘家的入太醫院行事的。」

  「陛下不可啊,女子學醫行走世間,治病救人,並無不妥,可太醫院如此重要之地,女子的醫術恐怕……」

  謝衍知斜睨了說話的那人一眼,「方祭酒是覺得,女子不如男子嗎?可蘇姑娘醫術高明,平城那麼些個男大夫都看不明白的病症,為何蘇姑娘一看便知?」

  方承志道,「謝世子當真是護著這個婢女啊,旁人說一句都不行,莫非世間傳聞都是真的?」

  謝衍知挑眉,「世間傳聞?方祭酒不妨說於本世子聽聽,究竟是一些什麼傳聞?」

  蘇梔偏頭瞧了一眼方承志,淺笑道,「方祭酒,您的眼球混濁無神,應當是腎臟虧虛的前兆,還是少留戀於煙花之地較好。」<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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