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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三天,孟憑瑾甚至沒被允許踏出臥室。

  手上鑰匙的所在她早就套出來了,某人在第三天實在承受不了才交代出這件事,紅著眼睛小心翼翼地期待著她能暫且放過自己,讓自己休息一下,撒嬌鬧人什麼招數都使了個遍——

  可惜不行。更是被逼著邊哭邊撒嬌,哪怕聲音被欺負的變了調,她也咬著耳朵說喜歡,再來一次。

  孟憑瑾快要瘋了。

  那七天,小狐狸身上的敏感點被找了個完全,結果可想而知。當他吃完早飯終於得到能夠出門的許可時,他立刻紅著臉上班去了。

  看,這不被治好了嗎。

  此刻,江風徐徐吹著,孟憑瑾聽著她哄自己,怨念稍微消退了點,順著捏捏她的手,「今晚本來在家裡等你的,可是好冷……」

  她疑問,「家裡不是開著暖氣嗎老婆?」

  鏡片下,孟憑瑾冷淡望過來不客氣道:「我要你暖我!」

  她拖長語調,笑眯眯順勢哄道,「好好好行行行,非我不可,對吧對吧。」

  昏黃路燈下,兩道影子越貼越緊,白雪安靜飄落在他們的世界裡頭。孟憑瑾快要記不清已經和她同淋過多少次雪,但每次淋雪他都幸福。

  其實冬日總是太寒,孟憑瑾小時候爸爸很少在意他,他就自己照顧自己。

  厚被子他拖不動,每到冬天只好蓋著一些薄薄的被子,於是被凍得發高燒,偶爾被爸爸發現還會惹來一頓責罵,他唯有自己熬。為了不讓爸爸發現自己發燒,有時他會往臉上糊一些雪,笨笨地生出瘡。

  他很怕冷,從小到大都不怎麼喜歡冬天,後來在囚雪陵,習慣了那裡的明媚冬日,喜歡看那裡不冷的雪。

  然後被徐風知從書裡帶出來,又開始熬這寒冷的冬天。

  初雪落下那一天,他下班冷著臉從公司出來,措不及防地撞進某人笑盈盈的臉,被凍得微微發紅,他擰眉正要怪她穿的單薄,而她猛地捧出一束五顏六色的小花。

  「初雪送花俗氣嗎?」她探頭。

  繽紛色彩擠進他的世界,雪落在上面也那樣美麗。孟憑瑾臉上的陰鬱冷淡一瞬間被衝散,紅著耳尖推了推眼鏡,移開眸光輕聲說,「那我要送的東西豈不是更俗氣。」

  她老實穿上孟憑瑾遞來的外套,疑惑追問了很多,但某人就是緊咬著唇再不開口給她提示。

  回家後她才知道那初雪禮物是什麼,從概念上來說確實有點俗氣,但架不住孟憑瑾漂亮的可怕,哪怕滿身都綁了蝴蝶結也根本和俗氣不沾邊。

  …一束顏色繽紛的花就能將孟憑瑾從過往的灰色記憶里解救出來,他現在沒那麼討厭冬天了,能和某人淋著雪散步,還是蠻不錯的嘛。

  他又將臉埋進圍巾里。

  前方路燈下頭,有個孤零零的紙箱裡隱約傳來喵喵叫聲,偶爾還有抓撓聲。徐風知這種熱心腸一聽立刻抽出手快步走上去,全然沒注意到老婆被冷落。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打開紙箱一看,連忙回身招呼孟憑瑾,「是貓貓!」

  孟憑瑾不緊不慢走過去,那小貓已經被她摟進懷裡,看起來還沒滿月,膽怯地往她懷裡鑽。孟憑瑾垂眸心緒不明。

  徐風知抬頭,可憐兮兮地耷拉眼尾。

  孟憑瑾瞭然歪頭泄出一絲輕笑,眉梢一挑,「要養它?」

  她抱著貓貓撒嬌,「老婆老婆你最好。」

  「可以。」孟憑瑾鬆快點了頭,她還沒感動成流淚貓貓頭就聽見他淡淡補上下一句,「你下班先陪我玩,再和它玩。」

  她一聽想笑,總覺得這是什麼狐狸和貓貓吃醋的場面,正眯著笑眼想打趣老婆兩句,卻意外撞上孟憑瑾羞惱的眼眸,大有些只要現在敢調笑他,他就會立刻生悶氣的架勢。

  想了想她還是噎了回去,吃力從地上搬起紙箱,嘴裡歡快道:「小白小白,跟我們回家吧。」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鬆替她接替了這重量,她愣愣地看著孟憑瑾抱好紙箱,朝她歪了歪頭示意回家,她看出有些人是口嫌體正直,忍笑跟了上去。

  兩人踩著影子回家,孟憑瑾望著箱子裡的貓貓,「為什麼已經決定它叫小白了?」

  「哎,我沒有什麼很好的名字,腦袋空空的,不如前輩聰明……」她有自己的打算,她狡黠眨眨眼,順水推舟,「要不前輩為它想個名字吧。」

  孟憑瑾若有所思點了頭,又成了彎彎眼睛小狐狸,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升級為這小貓的命名人,將來更會是它的責任人之一,和這世界的聯繫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而徐風知眸光溫柔,這正是她所希望的將來。

  從書里出來後沒多久,她就意識到孟憑瑾不單單是不喜歡這個世界,甚至還有意地在迴避這個世界。

  他很少去計劃將來,也不想讓別人和他產生聯繫,更不想讓自己做一些重大的選擇來產生痕跡。

  他近乎苛刻地迴避與他人發展任何關係,一旦有關於什麼下次交集的邀請,他回絕地簡直嚴謹到可怕。

  孟憑瑾像一片雪。

  又或者說,是他有意地要將自己變成一片雪。在這世間找不出什麼痕跡,至於未來那種東西可有可無,不去計算,過一天是一天,如此反覆。

  當她看破這件事情以後,嘗試和孟憑瑾溝通這件事,在她看來是非常好解決的問題,只需要把自己封閉起來的縫隙打開一點就能做到。

  可她完全沒想到,孟憑瑾聽著她的話掉了兩滴眼淚後垂下眼睫一言不發,居然就此陷入了冷戰。

  她認為自己當時溝通前做足心理準備,想過了各種結果,調整好語氣,柔聲細語地跟他講著這些的同時停下手頭的工作,隨時做好了抱一抱老婆的準備。

  結果換來的是一言不發的冷淡。

  原本大概不至於發展成冷戰,可她心裡也為此稍稍彆扭著,於是就順著小狐狸的態度冷戰了兩天。

  冷戰倒也沒什麼,無非就是晚上不能摟著小狐狸睡覺,儘管小狐狸就睡在身邊……她想著沒關係,某人肯定來黏她,只要某人半夜委屈伸個手,她就順著這台階下去。

  可她忍了兩天,台階是一點沒等來,忍到第三天不行了她準備服軟認輸。

  原本沙發上一左一右,誰也不搭理誰,冷淡看電視。誰知道忽然停了電,客廳里黑漆漆一片,眼睛還沒能適應黑暗,捕捉不到月光。

  她坐在那兒掙扎了兩秒覺得這是個解除冷戰的好機會,只要趁機摟住小狐狸哄一哄就好了,起碼今天晚上就能摟著老婆睡覺了。

  說干就干!

  她手剛一按上沙發還沒行動,黑暗裡微弱紊亂的呼吸聲悄悄落在她耳邊,她腿上忽然一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摟上脖頸吻住。

  某人大概在哭,哆哆嗦嗦地吻不成,嗚咽掉淚不肯鬆手,笨拙親親她,聲音委委屈屈像是快要被逼瘋了,「我知道錯了,不該鬧脾氣,別不要我嘛…幹嘛這樣……我會傷心。」

  她的眼睛終於適應黑暗,於是先看到的就是某人亮晶晶的淚眼,一點淚光沾染月色,可憐楚楚還一個勁兒道歉,看著完全像是被欺負了。

  她咬一咬孟憑瑾的唇,喜歡甜意,因此做起來就沒收斂,眼鏡碰著眼鏡時常打架,總歸覺得礙事,孟憑瑾吃痛忍著淚花伸手摘下她的眼鏡,按在桌上,手指顫抖。

  失去眼鏡,目光直白交織,彼此窺見對方眸底簡直釀出醉意,移不開眼。

  孟憑瑾委身時喘息連連,被她放開還小心翼翼追問她,「今晚能和你睡嗎?」

  她抱起掛在身上的某人,掂一掂小狐狸笑道:「就沒打算放你走啊老婆。」抱著他走了幾步轉身,她歪頭,眼底暈開濃重墨色,示意他開門。

  於是某人紅著臉埋頭抱她,但乖順伸出一隻手旋開了臥室門,耳朵蹭蹭她輕聲問她,「你手冷嗎?」

  她揶揄眯眼,某人眼尾潮紅,眼底亮亮晶晶,知道自己已經被她窺透心思,難為情移目,可想來想去,咬咬唇摟緊她吻上來的也是他。

  「怎麼了?」她看出孟憑瑾似乎有話要說,於是停下來,望著某人支吾,「要我輕一點?」

  「今天的話,」他實在太害羞,抬起胳膊遮住眼睛,「…你隨心一點也沒關係,我坦率點就是了。」

  她聽完挑眉,孟憑瑾不敢看她眼睛,於是一個勁望著別處,別彆扭扭但有點可愛。

  「真的嗎老婆,」她俯身親了親小狐狸,小狐狸敏感非常總覺得癢,她氣息滾燙,「那就坦率點,不要忍著不肯哭,叫出來也沒關係,我喜歡聽。」

  事實上,冷戰甚至不算是個問題。他們確信愛不會變。但不能貼貼實在有些痛苦,她快要忍不下去的同時,小狐狸早就忍受到崩潰點了。

  總之做了個爽。第二天醒來孟憑瑾不在身邊,她睡眼惺忪到客廳里,發現小狐狸正在努力做飯。

  說起做飯這件事真是慚愧,他們都是做飯苦手,一個是不會做飯,另一個是做飯難吃。<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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