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們在言語與靈魂的交流中發現自己與對方興味相投。

  於是他們嘗試交往。期間,他們不僅構建著有對方存在的未來,也尊重著對方的夢想。到最後,他們甚至發現他們還有著相同的家國情懷。很快,在第一部電影拍完之後,詹惟勤和蘇兆雲這對情投意合的戀人便結婚了。婚後,電影也取得了成功,他們便拿著營收的錢和朋友一起合夥成立了一家電影公司,這就是「滬市製片廠」的前身。

  詹惟勤有家國大義,蘇兆雲亦是巾幗豪傑。夫妻二人借用電影為國家發聲,反對一切不公平和壓迫。他們正義的聲音很快便遭到了邪惡的凝視。為了保住性命,二人無奈在愛國人士的保護下離開了滬市,來到了蘇區。

  蘇區的條件自然不能和滬市相比,但詹惟勤和蘇兆雲卻適應得很快。他們是經過鬥爭的人,物資上的匱乏無法使他們的靈魂與創作欲望乾涸。況且,黃土高原上何嘗開不出文學與藝術的花?很快,他們和一些青年學生合作,將更貼近老百姓生活的文學作品搬上了舞台。

  當時局穩定後,夫婦二人再度回到滬市,在領導的期望下,重建電影製片廠。

  望著熟悉的城市,詹惟勤轉頭,向蘇兆雲伸出了手:「兆雲吾妻,你還願意做我的女主角嗎?」

  蘇兆雲微微一笑,把手搭放上去,一切盡在不言中。

  在梳理這部分戲的過程中,李中桓聽著余尋光和方正蓉的對白,一直保持著面部放鬆。當二人結束,他帶頭領著現場的工作人員鼓掌。

  「不愧是陳敏笙和華雅君呀。」

  方正蓉聽著這句話,面色也變得柔和,「我也沒想到時隔多年再和余老師演感情戲會這麼默契。」

  余尋光看著她點頭,算是贊同她的話。

  這個頭開得如此順利,無疑給飾演「媽媽」吳嘉慧的井雯帶來了一些壓力。

  但有壓力才有動力!聽著導演cue到自己,決意表現的井雯抬起下巴,鬥志昂揚。

  詹定雲和吳嘉慧的故事發生在70年代。

  詹定雲從小就是個書呆子,因受家庭環境影響,他從小最喜歡的事除了電影之外,最擅長的便是畫「小人書」。他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吵鬧,也不活潑,他就像個天生的文學家,給他一支筆,一個本子,他就能坐一下午。父母也有意培養,他的藝術細胞便像春天的草那樣開始瘋長。

  草長得太高,總有被修剪的時候。到他27歲那年,他開始壓抑自己的喜惡,響應政策作為知青下鄉,來到了風景美麗的桂省灕江附近的山村。此處和生長之地的秀美山水激發了詹定雲的創作欲,他無比欣喜卻又小心翼翼,每天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後,都要花大量的時間去「發呆躲懶」——那是別人眼裡看來,實際上,詹定雲只是偷藏起畫筆,小心翼翼地躲在無人之處採風。

  詹定云為了騰出更多的時間來創作,平日裡做工更加認真了。有一天,吳嘉慧的朋友在工作上捅了簍子,同組的詹定雲不抱怨,也不忙著推卸責任,而是有條理的想辦法補救。

  吳嘉慧見他穩重,長得又斯文,便一直偷偷注意著,直到有一天找到正在「躲懶」的詹定雲,主動接近。

  到這裡,李中桓先禮貌地示意編劇暫停,然後對著即將開口對詞的男女主說:「我們知道這一段故事說的是70、80年代,為了更加富有那個時代的特色,我提前跟演員講過,需要你們在念台詞是帶有那個時代的腔調。」

  就像剛才的余尋光和方正蓉也是帶著一股民國味兒的。

  至於這邊的腔調怎麼拿捏,井雯是特意提前半年看了很多老電影,從那些佳作中扒出來的。

  但她在說第一句時仍舊略緊張。

  「你在畫什麼?」

  說完,井雯鬆了口氣。

  是這個感覺。

  余尋光看著劇本上寫的「詹定雲受驚」,知道他是怕被吳嘉慧發現自己暗裡的小動作,所以小幅度地做了一個把什麼東西收到背後的動作。

  井雯從他的面部表情看出他的意思,連忙說出後一句台詞:「你別怕,我不會舉報你的,真的。」

  余尋光透露出詹定雲應有的遲疑,思考片刻後把本子拿了出來,「不是資本主義的東西,就只是山。」

  井雯歪了外腦袋,就像她看了一眼詹定雲的畫冊,「你每天對著他們看還沒看夠嗎?」

  余尋光露出少有的激動,「不是給我看。」

  井雯再猜:「那是給父母看?」

  「你或許會覺得我在說大話吧,」余尋光又不好意思地說,在他的腦海中,演這段戲時他會背過身去,臉上躍躍欲試,「我是想畫下來,給全國上下所有的人民看。」

  井雯,或者說吳嘉慧並未輕視他,「這裡的山水這麼美,應該受到應有的讚揚。」

  她又請求,「能讓我看一眼你的畫嗎?」

  詹定雲握著自己的畫冊,半天后遞給了她,「給。」

  一直孤獨創作的畫家當然需要知己的欣賞。

  吳嘉慧對詹定雲來說就是出現得恰到好處的人。

  「真好看。」吳嘉慧一一翻閱後發自真心的讚揚,她甚至激動地問到,「你會畫人物肖像嗎?」

  詹定雲先是開口,後來又變得消極,「我比較擅長漫畫,但那也是資本主義的消遣。」

  吳嘉慧忙說:「別這樣,我們都知道他是好的,對嗎?」

  她繼續主動要求,「請你給我畫一副吧。」

  詹定雲回頭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應不應該答應這位姑娘的請求。他心裡五味雜陳,往前走了兩步。

  「這很危險。」

  「我不怕,至少能保證我永遠不出賣你。」

  吳嘉慧走到他的側邊,保留著距離,卻又比陌生人更親近,「這樣,哪怕你被發現了,我們也是一起的。」

  由畫結緣,詹定雲就這樣和吳嘉慧結了婚。他們和詹惟勤和蘇兆雲一樣,都是十分恩愛的夫妻。進入到70年代末期,文藝活動開始復甦,詹定雲也被邀請去談話,希望他能重新回到滬市,回到製片廠。

  吳嘉慧得知這個好消息非常為丈夫高興,「你終於能夠光明正大的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

  詹定雲拉住妻子的手說:「是我們一起。」

  他知道吳嘉慧是如何喜歡寫作,並且善於寫作。

  那段時間,文化人反而變得搶手起來。十分順利,詹定雲和吳嘉慧回到滬市電影製片廠後,一個成了動畫師,一個成了編劇。他們二人聯手,一起為那些年的小朋友們帶去了很多耳熟能詳的兒童作品。

  這個故事完成後,井雯感覺自己對余尋光好像要熟悉一些了。

  或許不是余尋光,是詹定雲?

  最後等場的是「我」詹孝怡和「女朋友」鍾雨璇的故事。這一對戀人之間有些年齡差,剛好製片廠安排來的新人演員「歐陽絲絲」也比余尋光小8歲,兩人乍一對詞就很有感覺。

  「喂,大叔,你不要喪氣啊,美好的未來在等著我們。」

  「都要被卷死了,哪裡來的未來啊?」

  進入21世紀,電影行業開始蓬勃發展,詹孝怡作為製片廠的攝像師也是經常跟著上山下海的忙碌拍攝。他們需要為人民群眾拍好看的東西,也為了自己而去拍有意義的東西。有工作的日子,詹孝怡特別的滿足。然而誰都沒有想到,時代的發展日新月異,當工業電影開始成為電影行業的主流時,傳統電影也因為不能實現利益最大化而不再被投資商青睞。很快,不復往日榮光的製片廠開始落後於人,到最後險些跟不上如今的市場需要。

  製片廠被拋棄了,就像大齡還單身的詹孝怡被婚戀市場拋棄。

  領導說:「咱們的電影製片廠是生了毒瘡。要想把病治好,得狠了心割肉。」

  不知道是第幾次相親失敗,詹孝怡回到製片廠,正準備照常上班,上司卻帶來一個年輕女孩。

  「孝怡啊,這是雨璇。」

  眼前大大方方打招呼的姑娘令詹孝怡無端自卑,明明都是年輕人,她卻那樣的擁有活力與朝氣。

  不,他不是年輕人。詹孝怡聞了聞自己後確定,他好像都有老人味了。

  鍾雨璇年輕,有想法,敢創新,她和一眾年輕員工的帶來,使製片廠煥發出新生。到最後,新人與老人一起努力,在製片廠慢慢變好的同時,詹孝怡和鍾雨璇的心也在慢慢靠近。

  對於這一對戀人,編劇唯獨沒有給他們的情感生活完美。對此,編劇解釋道:「詹孝怡代表的技術派和鍾雨璇代表的革新派的未來未知,是因為世界仍在發展,電影製片廠也仍在努力拼搏。」

  這種開放式的結局好像最適合不過了。

  歐陽絲絲也同意這個觀點,但同時她也說:「好像除了爺爺,後面的爸爸和「我」都是被老婆倒追的那個。」

  余尋光說:「這個倒是能夠從時代的發展上去探究人物的性格原因。」

  詹惟勤能在那個年代出國,說明家室一定不錯。當時國家正處於危急存亡之時,他滿心救國,又心懷夢想,後來又受到保護,走上了正確的路,他和蘇兆雲理所應當的都是那種生機勃發的人。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