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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步聲傳來。

  很輕快的。

  是西川賀。

  他在家裡的那具軀體不是他自己,琴酒想,自己又被騙過去了。

  「都知道了?」

  那人還是歡快的,不帶一絲陰沉。

  仿佛欺騙了別人的不是自己。

  「你……」

  「我錯了。」

  西川賀低下頭,乖巧地認錯,「我知道今天晚上讓你擔心了,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他向來是打圓場的一把好手,不然也不會將那幾個偵探和女孩們騙得團團轉。

  琴酒低下眼睫,沒說話。

  西川賀瞥著琴酒的臉色,又湊上來親對方的嘴角。

  「原諒我吧,我也是實在沒法面對你的未來。」

  所以就讓我自己來聽未來,讓我知難而退,遠去美國?

  「西川。」

  琴酒幾乎要被氣笑了。

  他掐住西川賀的臉頰,使勁擰。

  「哎!撒手!要破相了!」

  西川賀順勢坐在琴酒腿上,用力拍對方的腿。

  然後順勢摸了一把。

  琴酒停下動作,盯著西川賀沒說話。

  他長得本凶,此時眉向下一撇,更是凶氣畢露。

  「笑笑,別壓著個臉。」

  西川賀用手給琴酒嘴角撐起來,滿意地看對方那扭曲的表情。

  年輕人珍視地捧著戀人的臉龐,額頭相抵。

  「我不想你出事。」

  他的聲音很低,很溫和,帶著勸阻的意味。

  「去美國吧,好不好?將這邊交給我,我不會出事的。」

  「那邊我都打理好了,就等你過去了。」

  年輕人珍視地捧著戀人的臉龐,額頭相抵。

  「我不想你出事。」

  他的聲音很低,很溫和,帶著勸阻的意味。

  「去美國吧,好不好?將這邊交給我,我不會出事的。」

  「那邊我都打理好了,就等你過去了。」

  琴酒將臉埋進西川賀肩頭,聲音悶悶地自衣衫中傳來,「不。」

  西川賀撫摸對方頭頂的動作停頓一瞬。

  他笑容有點僵硬,「為什麼?」

  一瞬間西川賀的表情有點扭曲。

  笑容像是紙糊的一樣開始融化,最終變為僵硬。

  「你也聽到了,這次的事很危險。」

  西川賀拎住琴酒的長髮,有些沉鬱地迫使對方與自己對視,「你為什麼不聽話。」

  「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抗,質疑,探查?」

  那張臉上不再笑意盈盈,森冷而神經質的色彩填充了這張面孔的每一寸。

  暴虐的底色浮現上來。

  他在不安。

  琴酒突然想。

  所以作為戀人的自己能做點什麼呢?

  呼吸逐漸急促,情緒也開始失控。

  「是我引誘你嗎?

  我曾經向你說過好話嗎?唔!」

  剩下的話語被琴酒突然湊上來的吻逼回腹中,連帶著不安的怒火。

  「不對。」

  他的戀人一點一點地,細密地吻著他的嘴角。

  呼吸噴打在彼此的鼻尖,而兩雙綠色眼眸中的情緒卻在此刻顛倒。

  琴酒說,「錯了。」

  所以他來代替西川賀來吻自己。

  於是那雙眼睛不再顫抖,而是帶著點瞭然的笑。

  琴酒順勢攬住西川賀的腰,一邊輕咬對方的唇瓣一邊說:「我不會走的。」

  他說:「我會陪你。」

  「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

  「別想再把我騙走。」

  他按住西川賀的後頸,不讓對方有迴避的可能。

  「我會一直陪著你。」

  「……」

  「讓我留下。」

  「……」

  「讓我愛你。」

  「……夠了。」

  「我……」

  「夠了!」

  懷裡的人驟然站起,眉目間帶著冷意。

  西川賀平復了一下情緒,再次揚起笑容,他鬆開一直揪著的琴酒的長髮,舉起雙手,「你可以先出去了。」

  「我……」

  「出去。」

  是椅子推拉的聲音。

  腳步聲漸遠。

  仿佛是突然泄了力,西川賀向後一靠,單手支撐在桌面。

  他自抽屜里拿出煙,卻怎麼都找不到打火機。

  自己真是太差勁了。

  太差勁了。

  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戀人。

  根本……就沒學會愛人。

  卻還在一昧索取別人的愛。

  真是太差勁了。

  西川賀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

  按道理來說,琴酒已經原諒自己了。

  他們大可以將今晚這一夜揭過,然後手牽手回家。

  自己就是太貪婪,不懂滿足。

  一次又一次,哪怕再好脾氣大人恐怕都不會這樣慣著自己。

  西川低頭,撥打電話。

  「……都說清楚了?」

  電話那頭大人似乎一直在等待著西川賀的回撥,在鈴聲響起的第一秒就接聽了。

  「嗯。」

  西川賀的嗓音有些啞,帶著點鼻音。

  「你應該把琴酒留在身邊的,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是否能騙過這一切,琴酒是一定會死的,我告訴了你這麼多次,不是讓你把這句話當做玩笑。」

  「你應該拿他頂刀,捨棄他,背叛他,然後回到我身邊,我們一起再重整組織。」

  「而不是告訴他真相。」

  「西川,你選錯了。」

  「你不應該選一個死人,他和我們不一樣——」

  「和你一樣。」

  滴滴答答,時針在跳動。

  在一片寂靜中,西川賀突然出聲:「你是不是忘了,你,我,他,都一樣。」

  「我可是——」

  「你可是板上釘釘的反派!」

  西川賀驟然拔高聲音,「要是按照你所說,你才是最逃不掉的那個人。」

  電話那頭的人沒說話,依據西川賀對他的了解,那傢伙應當氣得快站不穩了。

  ——畢竟比自己年長了那麼多。

  「你不要忘了,是誰將你扶上這個位置的!」

  「多謝提醒,不過我最近又聽到了一些有趣的傳聞——密斯卡岱之間的基因病似乎是『我』設置的?」

  年輕人笑起來,笑聲愉快又放肆。

  「你,西川賀,你和我又有什麼不一樣?」

  「別忘了,是你要和我做交易的,是你放棄了自己的身份,是你告訴我我可以成為你的。」

  「現在反悔了?是不是?」

  「你!」

  「夠了。」

  西川賀嘆了口氣,語氣親昵道:「今天先聊到這吧,哥哥。」

  他著重將語氣放在最後兩個字,果不其然在電話中聽到那邊玻璃落地的聲音。

  西川賀彈了彈話筒,「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來探討這件事。」

  「再見,哥哥,祝你今日快樂。」

  電話掛斷,西川賀吸了一口氣。

  有人敲響門扉。

  「進。」

  他還未揚起嘴角,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西川賀下意識抓住桌角,迴避了那人看過來的視線。

  熟悉的聲音,是方才奪門而出的琴酒。

  他舉了舉手上的餐盤,見西川賀放下舉在耳側點手,向自己點了點頭,這才上前。

  「都忙完了?」

  男人將餐盤放到辦公桌上,語氣一如既往地沉穩。

  就好像方才與自己賭氣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不生氣?」

  年輕人停頓一下,揚起嘴角,笑眯眯仰著頭問。

  「什麼?」

  「比如方才那些話,是真心的吧?想說很久了?」

  西川賀用手指在琴酒胸膛畫圈,曖昧在他們中間蔓延。

  琴酒捉住他的手指,語氣有點淡。

  「生氣。」

  西川賀噎了一下。

  琴酒瞥了這人一眼,沒好氣地嗤了聲。

  這些年他們不是沒吵過架,但眼前這人總是死活不改。

  久而久之,連爭吵都變得流程化。

  生氣——離開——消氣——再回到對方身邊——接吻。

  琴酒挑了挑眉,

  「如果你能知錯就改的話,我可以不生氣。」

  「很可惜,我改不了。」

  西川賀很快就否決了,並對他方才大吵一架的愛人搖頭,帶著點得意,他眨了眨眼睛。

  「就算我不改你也會照樣愛我——別忙著否認,我知道,你根本就放不下我。」

  年輕人狡黠地笑,眼睛亮晶晶的,襯在朝霞里格外好看。

  「就算我騙了你一次又一次,你還是會不忍心離開我,還是會控制不住地愛我——你已經和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我還不知道你?」

  「哪怕吵架也好,打鬧也罷,你總會回到我身邊的。」

  驕傲得宛如一隻小貓,西川賀仰起頭,雙手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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