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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怎麼可能會生氣。」

  BOSS似乎就在等他這句話,他很快就自年輕人的臉上挪開視線,轉而站到屏幕前,敲打著鍵盤。

  他像每一個寵愛弟弟的兄長一樣,不對弟弟的任何話語產生懷疑。

  他是真心地,熱切地幫助著,愛著密斯卡岱。

  他像是找到了自己感情的寄託,在這大半年來極度地溺愛著自己。

  那自己呢?自己也是這麼對BOSS的嗎?

  不是。

  密斯卡岱是一個吝嗇鬼。

  連琴酒都沒能俘獲的真心自然也不可能奉與BOSS。

  更不用說他那小到可憐的心上唯二掛念著的人已經死了。

  他們教給了密斯卡岱家人的感覺,卻還沒來得及教他怎麼去愛人。

  真是敗筆。

  「看。」

  BOSS像是邀功一樣。

  身後金屬質的大門緩緩打開,露出這些天他從其他「密斯卡岱」那翹出的秘密。

  「他們想要殺了你,但我搶先殺了他們。」

  他走到一具機械內芯還未完全組裝好的人身旁,用手撫摸著那具與密斯卡岱一模一樣的臉。

  綠色的眼珠是高清的攝像頭,跳動的心臟是隨時可停的電池。

  又是一具人偶。

  一具機械人偶。

  但這次不是以「西川賀」為原型,而是以密斯卡岱為原型。

  這就是BOSS挖出的技術。

  密斯卡岱有些恍惚,他仿佛看見了自己還小時那些研究員的面孔。

  那時自己似乎也像眼前這具機械一樣,呆呆望著製造出自己的人。

  「我太高興了,你知道嗎?所以在得知這一消息後才會出此下策將琴酒打傷,好讓你能在第一時間回到組織來見我——我實在是等不及了。」

  男人沉聲,「這樣大的實驗,足夠來交換我接下來的人生了嗎?」

  密斯卡岱笑起來,「當然。」

  「你不高興嗎?」

  BOSS問。

  「當然。」

  「也對,也對。」

  BOSS突然喃喃自語:「我還沒完成對你的承諾,你當然不高興。但是那些老傢伙實在煩人,我現在還沒辦法做到對你承諾的一切。但很快就結束了,相信我。」

  他又拉著密斯卡岱的手,關上實驗室的大門,向組織更深的內部走去。

  一路上人來人往,不少成員都看見了他們相似的臉。

  他們向密斯卡岱與BOSS鞠躬。

  「我幫你掏出了你想要的。」

  BOSS顛三倒四地說,他打開了審訊室的大門。

  「看看,又一個禮物。」

  髒亂不堪的小房間裡,一排原本穿著潔白大褂的研究員們在看見有人進來時就開始嚎哭。

  鮮血,刑具,與雜亂的人體。

  密斯卡岱停在了門口。

  這些人他都認識,是去年那場大火留存下來的研究員,也是曾經插手過「密斯卡岱」這一試驗的人。

  此時此刻,這些曾不可一世的人們正被捆在審訊室內,髒亂不堪又痛哭流涕得像一個孩童。

  「我把他們都抓來了,你開心嗎?」

  BOSS隨手薅起一個男人的頭髮,由於疼痛,那人尖叫出聲。

  「說吧,把你知道的再說一遍。」

  那人哀嚎著,「密……密斯卡岱只能存活一個!這是他們被製造出來的時候就規定死了的!」

  只能存活一個。

  怪不得會有這麼多針對自己的暗殺。

  「一個不錯的交易品」

  年輕人打了個響指,他向BOSS扭頭,「發消息吧,可以開始了。」

  他並不意外這個消息相反,這則消息打消了他原本對殘害自己其他兄弟姐妹的一點小小的愧疚。

  此時審訊室外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反倒是襯得他像個好人。

  有人蠕動著向他爬去。

  BOSS踩住了那人的手指,用手擦去臉上濺到的血。

  他指著地上哀嚎著的人,「這,是對試驗品1002號動用藥物的主謀,這個是開刀的,這個是罵過你們的,這個是阻攔過我們報仇的……」

  BOSS掰著手指數。

  「你不恨嗎?」

  抓住了密斯卡岱的手,男人問:

  「來啊,來報復他們,你為什麼會這麼淡然?」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將我當做瘋子看待?」

  「不,我從未這麼想過。」

  密斯卡岱拉住BOSS的手,「相反,我感謝你,感謝你賜予我權力。」

  「瘋子。」

  「感謝誇獎。」

  一切都寂靜了下來。

  突然,密斯卡岱對著眼前的狼藉景象嘆了口氣,「琴酒受傷了。」

  「你生氣了?」

  「不,我這麼可能會生氣……只是……」

  年輕人捂住心臟,歪頭,「這裡有點不好受。」

  他問自己的兄長:「這種感覺是什麼?」

  「……你在心疼他。」

  BOSS緩和了語氣,「你愛上他了。」

  「真可憐啊密斯卡岱,」

  男人笑出了淚水,也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了密斯卡岱而流。

  他的語調顫抖又慈愛。

  「他知道你這種獨斷的愛嗎?」

  BOSS穿著合乎身份的黑大衣,悲傷哀切得仿佛在弔喪。

  「你愛上他了。」

  第32章 逆轉人生不是很有趣嗎?

  我愛上琴酒了嗎?

  密斯卡岱捫心自問。

  答案是他也不知道。

  出自實驗室的人偶不知道這種感情是什麼。

  沒人教他。

  可他想要權力,想要有能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護於羽翼下的力量,想將一切危險都產除。

  那這是愛嗎?

  在每一次接吻的時候琴酒都會說他愛自己。

  但自己真的愛他嗎?

  是迷戀他呆在身邊的感覺還是單純將他看作了自己的東西?

  密斯卡岱不知道。

  他在讓BOSS想辦法將琴酒掉開自己身邊的時候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琴酒要是死了他會不好受。

  就像是研究所里那兩個人死去時一樣。

  他會不高興的。

  琴酒作為一個卒子,他會被捨棄,會被利用,會被捲入其他人的鬥爭中。

  琴酒是會死的。

  可如果作為組織BOSS就不一樣了。

  他可以保護他想保護的所有人。

  不會再出現以前一樣的意外。

  或許是因為他們認識了太長時間了。

  年輕人想。

  至於他的愛是否太過專斷獨行……

  開什麼玩笑,他連自己是否愛著對方都搞不懂,就不要太高要求他的愛是什麼樣的了。

  只有一樣,只要琴酒不背叛自己,一直維護他愛自己的誓言,自己就會護他一輩子。

  但如果背叛了……

  年輕人換上了與BOSS先前的黑色大衣,笑容揚起,蒼白的面孔上卻多出一份神經質的癲狂。

  那就一起去死吧。

  被火包圍著,捆住對方,一起窒息在濃煙中,直到什麼都不剩,什麼都卷在一起。

  永遠都不再分開。

  兩個人攜手登上了獨屬於BOSS的辦公室。

  灼烈的陽光撒下,照得人暖陽陽的。

  身體輕得仿佛要飛起,心臟在打鼓。

  年輕人叩擊著實木的桌面,笑容與一旁消瘦的男人一模一樣。

  燦爛又愉快。

  這裡曾經擺放過一架病床,死者的血液還浸在地板里,至今都清洗不掉。

  而現在卻被安上了一副巨大的單面防彈玻璃。

  樓下正在發生著一場他們兩人共同策劃的屠殺。

  剷除異己,鋪墊自己的前路。

  「來吧,坐下,請坐。」

  男人自冰箱取出早準備好的紅酒與高腳杯,與他的兄弟碰杯。

  「我做到了。」

  清脆的水晶碰撞聲響起。

  男人按住了密斯卡岱的肩,語氣沉重又難掩激動。

  這不怪他,畢竟任何一個要脫離牢籠的囚犯都會如此興奮。

  男人瘦得驚人,明明穿著與密斯卡岱一樣的內襯,卻無端消瘦又單薄。

  那雙眼睛亮得驚人。

  「所以你也要遵守你對我的承諾。」

  「嗯。」

  男人按下手中的遙控。

  爆炸聲驟響!

  霎那地動山搖,會議室那側牆完全塌了下去!

  安排好了的,站在走廊內的組織成員拔出準備好了槍/支,堅定地走向坍塌的房間,搜查著沒死的人,隨時給他們補上一槍。

  有還沒進入房間,被BOSS的簡訊引來的元老們開始迅速反擊,可這本就是一場針對他們的圍擊,除去自被解除了職位,與BOSS冷持不下的朗姆,一時所有元老派都被抓了個透徹。

  槍聲與怒罵聲一時響徹雲霄。

  皮斯科在尖叫,他被壓在了一塊轉石下,雙腿彎成了不正常的弧度。

  還沒等他將石塊挪開,就被趕來的組織成員的槍抵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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