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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里之所以沒有辦法和聞時頌說清楚,是因為他「認識」的那個人,是從現代遊戲的PV動畫裡。

  上輩子沈里作為兼職的遊戲測試員,雖然在第一次測試《絕贊朝堂》時,為了能不帶主觀印象的更沉浸玩遊戲,刻意的沒有去搜索了解相關的背景故事,但在接到這個活兒之前,他其實也是無意中刷到過一些宣傳PV的。

  其中一個點讚與評論最高的PV,甚至已經成了遊戲的破圈之作。

  沈里印象最深刻的也是這個PV。

  他至今還記得畫面里的幾個關鍵要素,文人匯集的雅集宴會,世家公子接連暴斃而亡,被稱為「三更死」的毒藥被反覆提起,以及最重要的,在某個黑暗的角落有人在高呼教主千秋。

  這位教主並沒有完全露臉,以金色半遮的面具示人,但從人物立繪里就能看的出來,這個角色是要逼格有逼格,要精繪有精繪,建模後的容貌肯定差不了。

  不然都對不起美工的工資。

  而以沈里對一般攻略遊戲的理解,這位教主不是主線上的超級大反派,就是個可攻略的超級大反派。

  雖然PV里沒有明說教主就是幕後兇手,但這個組織一看就有問題啊。

  剛穿過來的時候,沈里也警惕過這個神秘組織的,但他只知道對方叫教主,戴面具,教眾也穿的烏漆嘛黑,再沒有更多的線索,根本無從下手。

  沈里也試著問過身邊的人,但大啟當時真的沒什麼特別突出的民間組織,再問下去別人就要對沈里起疑心了,沈里只能閉口不談,自己默默一邊了解這個世界,一邊默默尋找相關線索,但他一直到查到最後也沒什麼收穫。

  他當時還很奇怪來著。

  如今到是不奇怪了,因為平凡之眾在大眾的印象里,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消滅了。

  誰能想到這麼一個被無所不能的先太子處理掉的組織還能死灰復燃呢?重點不在於組織重生,而在於這可是先太子經手的事,真的很少有他失手的時候。

  不過,從遊戲劇情設計的角度來想的話,其實還蠻有可挖掘的衝突和看點的。

  沈里目前能夠猜到的腦洞方向就有好幾種。

  類似於平凡之眾的教主像是某些特別能苟的反派一樣,因為特別害怕先太子,就佯裝假死先蟄伏了起來,等先太子意外去世,確定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這位教主才重出江湖。說不定之前已經暗搓搓的在偏遠地區搞過不知道多少事了,如今組織重新日益壯大,他才敢再來為禍京師;

  亦或者這位教主當年被孝賢太子的人格魅力所打動,已經決定棄惡從善,這些年也一直洗心革面,直至先太子死於血脈後遺症,他才再次瘋癲,決定讓整個世界給先太子陪葬。

  當然,也存在不那麼戲劇衝突的可能,就是單純的一代教主被搞死了,又有二代教主不甘心的跳出來,重新集結人手,模仿犯罪。

  總之,理由可以有千千萬,但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個大反派現在就在現場。

  那肯定要去會一會啊。

  準確的說,沈里是想一網打盡。因為他每次看電視劇和在看小說的時候,最無法理解的劇情,就是不管是主角還是反派,都很喜歡在故事的一開始,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放過自己畢生的對手,給足了對方成長的空間,各種鬥智鬥勇拉扯幾十集甚至上百集,直至對方神功大成,再用比當年成百上千輩的慘重代價來徹底弄死對方。

  圖什麼呢?沈里不理解,也覺得沒必要。

  他想現在就搞定這件事!

  只不過吳家如今還被認定為為「傳染源」,誰也不能靠近,能把謝蘭芝撈出來,已經是因為帶頭圍了吳府的人是太子了。

  杜言生都沒能跟著謝蘭芝一起來到望仙樓。

  當然,杜言生也沒有被留在吳府,不然謝蘭芝也不可能拋棄朋友獨自出來「享福」,他肯定要哭著喊著和老杜在一起。

  杜言生最終是作為犯罪嫌疑人,被武侯鋪的金吾衛單獨扣押,監管起來的。

  與杜言生有同等待遇的還有幾個人。

  事實上,謝蘭芝從吳府出來的時候,大概還有不少人以為他也是被當做犯罪嫌疑人帶走的呢。

  沈里還在琢磨該如何回答謝蘭芝呢,謝蘭芝這個快樂的小傻子已經為他找好了理由,自動合理化了沈里的行為:「是不是我拒絕你邀請的時候,說了赴宴的事?」

  是的,沈里之前邀請過謝蘭芝一起今天來望仙樓。

  「你邀請了他?」聞時頌聽了半天,只關注到這一個重點,看著沈里滿臉的不高興——我以為你只邀請了我!

  沈里沒能get到聞黛玉「這是獨給我一人的,還是所有人都有」的奇妙小心思,只是如實回答:「對啊,人多熱鬧嘛。」雖然謝蘭芝沒辦法當太子這樣的門票,但作為被攜帶的人員還是可以的啊,沈里肯定會試著邀請朋友。

  只不過小謝同學萬分遺憾的拒絕了,因為他是個誠實守信的人,已經先答應好了別人,就不好反悔,即便他真的很想再蹭一頓望仙樓。

  如今也不晚。

  謝蘭芝打從進門開始,除了一開始想擁抱沈里以外的時間,就一直在劫後餘生的各種吃吃吃,嚼嚼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用吃壓驚,還是單純的想吃回本。

  他在牛嚼牡丹般猛喝了一大口花茶後,又道他帶杜言生赴的就是吳家的這場驚鴻宴。

  當然,現在大概要叫驚心動魄宴了。

  謝蘭芝本也是好意,杜言生雖已經是江洲解元了,但名聲其實還是不如其他幾個非常會鑽營的舉子的。謝蘭芝想幫朋友揚名,好讓大家重新站到一個起跑線上。

  作為一個社交小能手,謝蘭芝別的不行,帶朋友蹭宴會還是綽綽有餘的。

  吳家三公子的宴會是最近一段時間最飽受矚目的雅集,無數文人舉子掏空了家底都要想盡辦法得到一張門票,謝蘭芝卻輕輕鬆鬆直接和吳三要來了。

  「我倆不算多好的朋友,但也不是泛泛之交。」謝郎君如是總結他和吳三之間的關係。

  吳三死之前還在和謝蘭芝一起喝酒來著。

  「我沒喝!」謝蘭芝趕在他表哥伸手打他之前,先替自己證明了清白,他年紀太小了,家裡沒人願意他喝酒,也不希望他變成一個天天只知道喝大酒的紈絝子弟,「我不喝那個,真的,我真不明白,這玩意到底是誰在愛喝啊?」

  謝蘭芝只覺得白酒又苦又澀,還辣嗓子,哪怕別人說什麼清冽柔和的上等好酒,在他嘗來也很奇怪,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對這玩意如痴如醉的。

  沈里頗有同感的點點頭,他小時候甚至一度懷疑過大人的味覺是不是都失靈了,才會覺得這些酒好喝。

  謝蘭芝劫後餘生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感慨了一句:「大概是因為我沒喝,所以才逃過一劫吧,我聽說這毒是平凡之眾的三更死,大家都說他們把毒就下在了吳三的酒里,誰喝誰死。程見也確實是和吳三碰過杯。」

  「那現場除了吳三郎君和程見以外,還有人出現不適的情況嗎?」沈里追問。

  謝蘭芝努力回憶了一下,然後肯定的搖了搖頭:「沒有,反正直到我離開之前,不要說死人了,甚至沒有誰身體不適,倒是有不少自己嚇唬自己的,但吳家的大夫都給看過了,什麼事都沒有。」

  只是聽說毒藥會傳染,謝蘭芝在吳家的時候都快嚇瘋了。雖然他也不知道毒藥要怎麼傳染,反正大家都是這麼說的,傳的有鼻子有眼。

  很快,武侯鋪的金吾衛首領就帶著萬年縣的縣令和師爺趕到瞭望仙樓。

  雍畿城的一百多個坊市,在行政劃分上被分為兩個縣,左邊由長安縣縣令掌管,右邊由萬年縣縣令掌管。

  平日裡京城的百姓遇到什麼需要報官的事情,都會去這兩個縣衙敲鼓。

  平康坊就屬於萬年縣。

  雖然大概此時此刻的萬年縣縣令恨不能平康坊屬於長安縣,但他還是以身作則,最終選擇了親自進入已經暫時封閉的坊內。

  他的師爺是仵作出身,比他要更孤身犯險一些,要直面兩位郎君有可能攜帶病毒的屍身。

  來面見太子時,這位師爺也是不敢直接出現的,而是只躬身站在門外,全副武裝隔離著自己,給太子殿下進行匯報。

  他們的辦事效率是真的不錯,已經多線並行的檢查過屍身,並審問過主要嫌疑人了。

  杜言生說的和謝蘭芝差不多,畢竟他倆從進入吳家開始,就高度綁定在一起,宛如一對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連體嬰,除了中途去解手意外,就再沒有什麼分開的時候。要不是杜言生和程見之間的矛盾實在是太多了,程家下人一口咬定他家郎君知道了杜言生的秘密,杜言生是對他家郎君殺人滅口,杜言生其實根本沒有被懷疑的餘地。

  「我和老杜真的能互相作證彼此的。」謝蘭芝非常委屈,他們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啊。

  其他幾個嫌疑人也都有各自的視角,說話的真假還需要後續有特殊血脈的人檢驗,但目前來說,他們都沒有貢獻什麼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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