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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也確實不能再說下去了。

  因為聞時頌來長秋殿,是找沈里是有正事的,他並不是一個因為「老婆」在自己的宮殿招待客人,就故意殺回來查崗的人,他對沈里是百分百的信任!

  好吧,他也確實懷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陰暗小心思,因為他不相信顏仲卿。聞時頌總在嫉妒沈里身邊一切看起來親密的人或物,連彪子老大和滾燈的醋都吃,快吃習慣了的那種。

  只是聞時頌怎麼也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個讓人心情愉悅的牆角。他不知道顏仲卿說的是真還是假,但那完全不影響他聽到之後的好心情。

  沒錯,太子殿下驕傲的點了點頭,在沈里心中我就是不一樣的,他對我和對別人肯定有區別!我們是命中注定、天造地設的一對!

  於是,小顏夫子和沈里最後得到的,就是一個興致昂揚的太子,腳步輕快的邁步入殿,他詭異的不僅沒生氣,甚至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小顏夫子都愣住了,這位殿下是沒聽到他剛剛說了什麼嗎?到底在暗爽什麼啊?

  沈里倒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嘴巴,他問:「你怎麼這個點過來了?」

  「父皇找你。」聞時頌擁有一個來看沈里的無懈可擊的理由,雖然這個理由讓他其實挺不喜歡的。

  老皇帝要召見沈里,因為他能讓人覺醒的覺醒血脈。

  這種事是遲早的,所有的聰明人都能猜得到,甚至連沈里都早做好了心理準備,連介紹自己血脈的說辭,他都已經私下給聞時頌和顏仲卿練習過好多遍了。

  沈里的金手指是如此特別,老皇帝不可能視若無睹。

  只不過沈里之前以為老皇帝早就該召見他了,沒想到這位自幼就當上皇帝的老人,這麼能忍,一直到今天才有所行動。

  事實上,老皇帝當然不可能忍到今天,之前一直都是聞時頌在想辦法幫沈里遮擋,直至拖無可拖。

  畢竟老皇帝作為皇帝的一大特色就是從不壓抑自己的情緒,大概是小時候當兒皇帝時被管束要求的太多了,大權在握後他甚至是帶了那麼一點報復性的在各種隨心所欲。

  尤其是在年邁之後,有那麼一段時間,因為老皇帝天天喝藥,忌諱辛辣,整個宮裡都得陪著他不能吃辣,不能吃海鮮,只能沒完沒了的吃羊肉。

  羊肉好吃,但也經不住這樣天天吃,聞時頌至今看見羊肉都倒胃口。

  當然,和沈里一起吃飯的時候除外,吃什麼他都開心。

  即將面對老皇帝這樣一位獨特的暴君,很顯然是有很多話要囑咐的,沈里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下意識的就做好了要聽一耳朵叮囑的準備。他並不反感這樣的關心,只是好像身體已經做過太多次了,已經下意識形成了習慣。

  但聞時頌卻並不一樣,一如他一路從幽長的宮道上走過,每一步都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從容,仿佛他天然就主宰著這一切。

  聞時頌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沈里接下來要面對什麼。

  他也確實不擔心,因為他直接帶著沈里就這麼忽略了無為殿,一路如過無人之境,徑直朝著皇宮後面的玄武門而去。

  沈里人都快傻了,我們不是要去見老皇帝嗎?來玄武門幹什麼啊?

  之前沈里參觀過的,玄武門其實就是皇宮的後門。

  玄武門之變說白了就是後門之變,造反造的非常符合地理,畢竟前門易守難攻,大家想要搞事一般都愛從後門突破。

  在即將進入門外人聲鼎沸的禁苑之前,聞時頌還把專門帶上的滾燈塞到了沈里的懷裡。

  沈里和滾燈看了看彼此,這、這是見皇帝時可以攜帶的嗎?

  事實證明,是可以的。聞時頌既然有這個本事讓沈裡帶,那自然是早就已經做好了事先的安排。

  老皇帝對沈里懷裡的小白狗沒有任何意見。

  因為聞時頌帶沈里來的其實是玄武門外的禁苑,準確的說是仗內六閒之一的飛龍廄所在之地,這裡還是七香之前當馴馬女的工作單位。

  老皇帝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也換成了更加尋常的束手胡服,這比較方便騎射,已經漸漸成為了大啟的主流騎射服飾,他端坐於高台之上,看著眼前的馬場,那裡除了各式各樣的御馬外,還有不少的獵狗與獵鷹。

  老皇帝今日難得覺得身體舒暢,沒有頭疼,也沒有乏力,在身邊人的建議下就來了飛龍廄這邊,準備看人打馬球。

  所以聞時頌才不擔心。

  因為老皇帝不只宣召了沈里,幾乎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在,當然了,后妃也在,這是一場不算正式的家庭聚會。

  老皇帝根本沒辦法和沈里聊什麼,這麼多人都在,大概率也就是隨便問問。

  沈里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稍稍放下了一些。

  而除了沈里以外,大家此行或多或少都帶了寵物,根本沒什麼人會在意沈里懷裡小小的白狗。當然,也是有人在意的,好比想給聞時頌添堵的五皇子,但五皇子是個聰明人,至少他是不會想要自己出頭的「聰明人」,他只會攛掇愚蠢的三皇子。

  「皇兄,你不覺得太子妃懷裡的狗很眼熟嗎?」

  三皇子正在看馬球,這個大啟知名的蠢貨,除了腦子不好以外,不良嗜好也是特別的多,在別人打馬球的時候下注就是其中之一。

  有點像是現代的賭-球,賭-馬。

  可想而知三皇子如今有多上頭,他又哪裡顧得上自己五弟的話中有話呢?連看都懶得朝老皇帝和沈里那邊看去,只是道了一句:「你娘沒教過你嗎?沒事少盯著自己弟弟的老婆看,免得別人誤會,好像你有什麼奇怪的企圖似的。」

  五皇子:「?」不是,你有病吧!

  一場針對沈里的陰陽怪氣還沒開始,皇子內部就先差點掐起來。

  沈里此時已經被聞時頌帶著去面聖了,老皇帝歪坐在寬大的軟塌上,一手支著臉頰,一手隨意的揮了揮,笑著對沈里說:「無需多禮,都是一家人。」

  這位老皇帝私下裡的樣子,和沈里想像中的有點不一樣。

  褪去了那一日元旦大朝會上的威嚴與神秘,如今他笑的就像是個鄰家親切的伯伯,對沈里的態度也十分熟稔,畢竟沈里自小就在皇后身邊長大。他招呼沈里坐下,就坐在自己的旁邊:「里里,快,來選一隊,你覺得是張娘娘隊能贏啊,還是你二皇姐的隊伍能贏。」

  是的,如今在場下打馬球的,一邊是老皇帝的宮妃,一邊是老皇帝的女兒。

  連最大的二公主都親自下了場。

  馬球是一向頗受大啟貴女們歡迎的流行運動,當然,男性貴族也喜歡。

  所以,這兩邊的隊伍里不只有女性,二公主還帶了幾個皇子,宮妃們則帶了幾個身材頗為高大的太監。

  在一片錦旗飄搖,落英繽紛中,在馬場上展開了熱火朝天又略顯黃土漫天的馬球大賽。

  英姿颯爽的二公主穿了身火紅色的騎裝,烏黑色的長髮高高束起,騎在一匹純黑色的駿馬之上,手裡拿著木製的馬球長杆,如臂使指,一馬當先。

  二公主的身手無疑是所有公主皇子中最好的,但在她的隊伍里,也就只有她比較突出了,其他的公主皇子都有點不成器,幾乎算的上是二公主一個人在拉火車,甚至有人故意拖後腿。也不知道對方怎麼想的,但哪怕是沈里都能看得出來,策馬揚表的二公主正在腹背受敵。

  反觀宮妃隊就要順風順水的多,那幾個力士太監不僅很會打馬球,還非常有觀賞性,最重要的是,他們還在心甘情願的餵球,成全娘娘們的英姿。

  孰勝孰負,好像已經是一件不需要多言的事情。

  但沈里還是說:「我覺得二公主能贏。」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得出這麼一個結論,他甚至在這之前都不怎麼認識二公主,大部分對對方的了解,都是從岑夫子的陰謀小課堂上學來的。可他還是下意識的就給出了這個答案,仿佛他已經看了很多年二公主打球,對對方的本事心知肚明。

  老皇帝依舊笑容滿面,親切的不得了,就像是故意逗親戚家的小孩似的,抬手道:「你確定?賭注可是朕準備給你的獎勵哦。」

  沈里順著老皇帝的手,看到了老皇帝準備給他的賞賜。

  沈里一愣:「為什麼要賞賜我?」

  「因為我們里里的生日快到了啊。」老皇帝笑的開懷,「你這孩子怎麼還像小時候似的,傻乎乎的?」

  隨著老皇帝的話,沈里的眼前好像也閃過了熟悉的畫面。

  溫柔的皇后娘娘問他:「咱們里里幾歲啦?」

  他先是低頭,掰著一雙小肉手算了半天,也不知道都算了點什麼,反正就高興的舉起手回答姨姨:「里里是屬兔兔噠。」

  剩下你的自己算吧。

  回答的亂七八糟,卻笑歪了一屋子的大人,只有沈小里還在認真強調,真的是屬兔的!

  作者有話要說:

  瞎扯淡小劇場:

  聞時頌:嗯,你屬兔,屬於於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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