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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一下,」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還可行,「他出來了。」

  果然,瓊斯從酒店裡走出來,手插在口袋裡,在酒店門口,他點燃一隻香菸,看著過路的人,對著其中幾個美女展開微笑。

  「這不是個好機會嗎?他一個人。」

  「什麼意思?這種情況下您也不可能催眠他,他屋子裡還有個女人!」斯捷潘悄悄地說,但我已經走了過去。斯捷潘大吃一驚,但只好不遠不近地跟在我後面,還在悄悄念叨:「您要幹什麼!不要魯莽!我們有計劃!」

  計劃不好用了,不應該隨機應變嗎?我走近瓊斯,向他打了個招呼。瓊斯吃驚了一瞬,隨即笑起來。

  「你一個人嗎?」他曖昧笑道,「埃德斯坦小姐怎麼單獨來度假,沒人陪?」

  「長條紙屑。」我看著他說。

  他呆住了,目光轉向我,但沒有在看我,仿佛看向虛空。

  「長條紙屑。」我又重複了一次,瓊斯表情呆滯,身體發僵,我趕緊上前扶住了他,斯捷潘也上來扶住他另一邊胳膊。

  「快,幫把他拉到旁邊草叢座椅上!」我說。

  斯捷潘目瞪口呆,但手腳利索地幫我把瓊斯扶過去坐下。「您甚至不需要讓他躺下嗎?」

  我一笑,他在海德堡時找我催眠過,我順遍給他設了個關鍵字。原本我差不多已經忘了這件事,但後來在斯科爾茲尼身上發現催眠關鍵字如此好用,於是我對瓊斯的催眠就十拿九穩了。

  「我說了,有十成把握。」

  半個小時不到,瓊斯恢復清醒,發現自己坐在酒店旁邊的樹叢前,有點摸不著頭腦地返回酒店去了。指令已經下達,瓊斯會時不時地在關押雷德時犯「糊塗」,並對看守的「疏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剩下的,就看雷德能不能抓住機會了。

  「如果一切順利,」斯捷潘說,「他逃離以後,就不再是雷德,也不再是任何身份。他重新做回自己,是米哈伊爾也好,任何人也好。都由他自己決定。」

  我們要去火車站,回都靈。斯捷潘也要離開,他沒有告別,當天晚上說清事情以後,第二天早上已然不見了。

  一個月以後,我在都靈的家裡收到一張明信片,上面畫著一隻黑翅尖的白鶴飛向天空。明信片上沒有署名,上面的郵戳是德國漢堡。

  ……

  到夏天時,我們全家又到熱那亞。這一次是弗拉維奧貢獻出海邊別墅,在這裡舉辦超自然心理學研究的講座,主講人是我。

  我順道給舍倫堡做了治療,他現在狀態好多了,桌上放著一本……帳冊?

  「你怎麼開始查帳了?」我問。

  他黑著臉:「阿爾伯特給我的,說你們家裡的開支和你的診所的開支混在一起,而你胡亂投資,有點入不敷出,我開始還不信。現在看來,比他說得還嚴重!」

  啊?我大窘……看來他是知道了,我之前把家裡的錢投給蘭肯,蘭肯的公司出事所以虧了。後來我為了增值,把別人做諮詢的錢拿去股市,但我在這方面果然天賦不夠,重重套牢。阿爾伯特從不怪我,沒想到把帳交給了舍倫堡。

  「阿爾伯特的用意我看出來了,」舍倫堡說,「他要當好人,不捨得約束你。所以把壞人的角色交給我演。」

  「你也不會怪我,對不對?」我笑道。

  「我自然不會怪你,但是,」他把帳本一合,「已經建了公帳帳戶,以後診所的收入和家裡分開,公帳支出需要經我同意。」

  「我還沒同意您來管財務呢!」

  「那也不需要給我治療了!」舍倫堡說,「反正我這條命也沒有什麼用。」

  我無話可說:「好吧,我負責賺錢,其他的我不管。」

  舍倫堡勾起嘴角。

  果真如阿爾伯特所說,有弗拉維奧的幫助,我在這裡的業務開展得相當順利,來聽講座的人不少。

  弗拉維奧說不是因為他:「主要還是西貝爾的機緣到了,前一陣那該死的輿論甚至幫了忙。尤其是西貝爾的書,出版時機恰到好處。」

  這件事說來有意思,那本雷德出版的書剛剛上架,雷德的身份就暴露了。結果報紙上大肆批判我的書,說是間|諜替我出書,直接把書查封了。結果就是,那本書反而成了地下|流傳的熱門讀物。一些人看過書後慕名而來,要跟我學習。

  講座快開始了,舍倫堡也從療養院下來,他還坐在輪椅上,但偶爾能站起來一會。

  「過一段時間你好了,就搬到我這裡來住,剛好替我看著房子。」弗拉維奧說,「我可以替你找個女朋友。」弗拉維奧摟了摟自己這兩個月的新女友,一個蜜色皮膚的年輕模特。

  「我好不容易撿回條命,可沒精力再投給另一個女人了。」舍倫堡淡笑。

  「另一個女人?」弗拉維奧笑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把精力都給西貝爾的事業了嗎?」

  舍倫堡笑而不語,阿爾伯特不悅道:「別想太多。你原本都不想治療的,要不是我說服你,你的葬禮已經辦過好幾個月了。」

  「早點死,也沒什麼不好,」舍倫堡道,「西貝爾說過,她在現代社會還有個自己,我死了就重新投胎到未來,去找那個西貝爾。」

  弗拉維奧大笑,看著阿爾伯特,後者瞬間緊張,走近來低聲問我:「有可能嗎?」

  我搖頭:「施雲貝最近不允許我探查她的生活了,她脫離了我,已經是獨立的自己了。我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自我,散落在各個世界,我那本書中的西貝麗也是一個。現在,在你面前的西貝爾是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你的女主角,她和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還不夠嗎?」

  阿爾伯特聞言微笑,不再計較。

  我問舍倫堡:「你現在好一點了,要不要聯繫一下在德國的女兒?」

  舍倫堡想了一會,搖了搖頭:「我之前寫信聯繫過她們,她們來看過我一回,但後來她們不願意和我聯繫了,畢竟我身份特殊。現在沒有人願意有當過黨衛軍的父親。」

  「我建議你改個名。」弗拉維奧道。

  這個建議到還不錯,舍倫堡也點頭。

  「我的書里有個人叫沃倫提諾,是個痴情的男人,」弗拉維奧說。

  舍倫堡很認真地聽著,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名字時,只聽弗拉維奧又說:「只不過他腦子不太好使,女主角一直也沒愛上他,他死於非命。」一句話把舍倫堡說得重新黑了臉,再不言語。

  講座開始了。

  先是圍繞著我的書,大家就書中情節做了提問,我想到自己通過冥想回憶起了前世。後來見大家想體驗冥想,就讓阿爾伯特彈鋼琴伴奏,帶著大家做了20分鐘簡單的冥想。

  冥想結束時,門開了,有兩個人悄悄走進來,坐在最後一排。那是一男一女,女的穿著白色的長裙,坐下時把帽子放在身邊。男的穿著一件灰色短袖。來的正是蘭肯和雷德。

  「現在,冥想結束了。」我說,「有人冥想時看到什麼,或想到什麼問題嗎?可以向我提問。」

  有人提問了自己冥想時眼前閃光的問題,我簡短回答了,隨後站了起來,向最後問道:「蘭肯,你和你帶來的這位先生,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嗯——我想問一下,」蘭肯聲音輕輕的,「戰爭結束這麼久了,為什麼和平卻還沒有到來,人們總是會遇到痛苦的事。」

  不少人默默點頭,有些人說著「是啊」。

  我說:「因為戰爭不是問題的根源,只是表現。戰爭雖然結束,衝突仍然存在,它存在於人類的內心,各個國家和民族之間不能平等相待,不能友好相處。」

  「那麼,我們如何改變這種情況?」雷德接著問,「我們不是國家領導人,不是身居高位的人,我們能為世界和平做出貢獻嗎?」

  這個問題似乎得到了更多共鳴,所有的眼睛都注視著我。

  「能。」我說,「每個人,無論力量多少,都可以為和平做出貢獻。雖然和平從未真正到來,但我們可以為之努力。在工作中,我們誠實守信,不欺騙傷害,這就維護了社會的和諧平安。在人際交往中,我們善待每個人,也不屈服於強權和壓迫,不助長邪惡,這會增進和平。我們要把人類看成一個整體,平等地對待每個生命。但這些只是外在行為,我們還要了解自己的內心。」

  我走到窗邊,這時外面已經有繁星點點,我說:「人的心靈世界無邊無際,就像這夜空,有星光,也有黑暗。光明和黑暗的力量相生相伴,永遠存在。當我們陷入無意識,被恐懼控制,被焦慮挾裹時,就會被黑暗力量掌控,因此我們要時時警覺,時時分辨。當你有了這份覺察,也就有了力量,你就可以一次次選擇光明。當一個人哪怕有一秒鐘,內心不被恐懼控制,黑暗的力量就減少了一分。」

  ……

  講座結束,聽眾大多離開了。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因為我知道自己的回答遠算不上完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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