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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這麼快談了?」傅思衡不相信。

  虞北棠仰頭看著林庭樾嫣然一笑,不理傅思衡,「我們走吧。」

  腳還不等邁步,倒是傅思衡尷尬的先走了。

  亭子靜下,林庭樾和虞北棠同時收回手,腳也向旁站一步,隔開距離,林庭樾說:「你怎麼總招引些這樣的人?」

  「太漂亮了吧,」虞北棠偏頭看他笑,「你不也是被我這張臉招引來的?」

  「倒有自知之明。」

  「還行。」

  林庭樾不說了,摸出煙盒,敲出一支,把玩指間沒點燃。

  「剛剛謝了。」虞北棠說。

  「我不來,」林庭樾望著湖中倒月,「你又打算利用誰?」

  利用!

  她在他心裡就是這樣一個滿心算計的女騙子。

  虞北棠笑著的臉頰下,腹髒里落下一層雪,血液都涼了。

  「反正不會是你,我對玩膩了的人沒興趣。」虞北棠風輕雲淡地笑著,吸進的肺腑的氧氣像被橙花浸泡過,帶著苦澀,薰染著腑臟一起疼痛。

  兩人站在同一亭下,同一方向,望著同一片湖水,卻安靜如陌路。

  少年時短暫的戀愛變成泡影,留在他們中間的是一條游不過去的洶湧河流。

  夜風吹來,虞北棠長發飄動,有一絲落到林庭樾肩上,成了他們唯一的牽連。

  「再見。」虞北棠邁腿走了。

  林庭樾頷首示意。

  走到轉角,虞北棠瞥見林庭指間亮起的猩紅,思緒隨之飄遠。

  他怎麼會在這?

  早不出現晚出現,偏在她遇見和當年劉義強類似的情況時出面?

  他在做什麼?

  又來喚起她的對過去的回憶?

  分手時她說得那樣直白殘忍,林庭樾還這個樣子只能是不甘。

  如果報復能讓他放下,那入局就陪他遊戲一場。

  像溫凝說的,林庭樾釋然,她的愧疚也會減輕,才能徹底兩清。

  猶豫在一瞬有了決定。

  虞北棠頓步回走,停到林庭樾身邊,「怎麼還不走?」

  林庭樾抬了下手,示意抽菸。

  虞北棠真想問他什麼時候學的抽菸,但忍了下來。

  她沒這個資格。

  「回來幹嘛?」林庭樾指間的煙含入唇間。

  虞北棠沒答,一步步向前,停在林庭樾面前,鞋尖相對,指尖挑撥他胸前襯衫的紐扣,嗓音粘稠曖昧,拖長尾音,「林庭樾!」

  林庭樾垂下眸光,沒阻止。

  虞北棠停在他胸口的指尖,順著紐扣向上,經過喉結停在下巴,奪走林庭樾唇間的煙,含入她嬌艷的唇,輕吸一口,仰頭,白煙對著他緩緩吐出,煙霧似一層薄紗,隔在兩人中間。

  煙霧散盡前她抓住林庭樾領帶,一圈圈纏繞手掌,在薄煙徹底消散時用力抽緊回扯,聲音甜膩中夾雜著些許狠厲,「你到底想做什麼?」

  林庭樾被迫垂下頭,眼睛盯著,雙手抬起,落向白色抹胸裙的兩側腰間著力一握,頭側移向她耳邊,輕輕的,「你說呢?」

  第48章

  熱息縈繞耳廓,似縷縷春風,霎時屬於林庭樾的一切都穿過漫長的時間隧道回來了。

  虞北棠控制著變快的心跳,扯唇譏笑:「怎麼?你還沒被我耍夠?」

  林庭樾扭正頭,望著她眼睛笑了。

  他掌心的溫熱和唇邊的弧度都蓋不住眸光的薄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烈。

  虞北棠像走在路上忽然淋了場雨,全身陰冷潮濕,唇上依舊保持笑意,「我不會對玩膩了的東西再有興趣,收起你那些心思。」手上纏著的領帶一圈圈鬆開,同時掌心抵著他胸前向外一推,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上身距離拉開了,腳下還沒,腿正要往後邁,腰

  兩側的力度徒然加重,林庭樾從掌心捏著她腰變成手臂圈繞。

  兩具身體間嚴絲合縫,只有薄薄的衣服隔在中間。

  虞北棠掙扎了下推不開,索性手臂抬起圈住他脖子,笑著聲音甜膩,「林庭樾,你別玩不起。」

  「我一字未說,你就急著要走,」林庭樾也笑,「誰不玩起?」

  「行啊,你想怎麼玩?」虞北棠沒所謂地說。

  林庭樾直直盯著她眼睛,像要扒開這層畫皮,看清她的心究竟黑還是紅,他一字一頓道:「跟、我。」

  他沒說我們複合。

  沒說喜歡你或做我女朋友。

  只說跟。

  這個字很巧妙,可以得到戀人的親密,卻不是戀人,更像一種交易。

  「你終於不裝了。」虞北棠冷笑。

  「沒想裝,你不是都清楚嗎?」

  以前她聰明,他也不笨。

  在風絮縣林庭樾幾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現在她了解他,他也同樣了解她。

  不過都揣著明白裝糊塗。

  「代言我會加大力度宣傳,讓更多用戶知道喜歡你。

  傅思衡投的那部戲,我也會搶過來,演什麼隨便你。「林庭樾提出條件。

  少時那一段炙熱明亮如光的初戀,經年之後變成明碼標價的交易。

  虞北棠準備陪他玩一玩的心理建設一瞬倒塌,不想時光深處那一汪清池摻雜進污泥,「你找別人吧。」

  「別人如果可以,我用得著費心思找你?」林庭樾講得直白。

  耍他的人是自己,所以別人不行。

  又被他這樣禁錮著,拒絕也逃不掉。

  虞北棠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你先誠實回答我兩個問題。」

  「說。」

  虞北棠想問的太多,最後篩選出兩個,「什麼時候可以講話的?」

  「你走之後。」

  「去治療了?」

  「這是第二個問題?」

  林庭樾惜字如金,她只能挑最想知道的問,「范康呢?」

  「在風絮。」

  「為什麼沒來?」

  「兩個問題已經結束。」

  虞北棠:「......」

  「你先鬆開我。」

  林庭樾不動。

  「被自己丟掉的狗包。養是件挺噁心的事,我需要回去想想。」

  「多久?」

  「一個月。」

  林庭樾氣笑:「你怎麼不說一年?」

  「這麼噁心的事,我當然要多想啊。」

  「一周,」林庭樾說,「我沒有那麼多的耐心,而且你別無選擇。」

  是否別無選擇,眼下不能定論,但想從林庭樾手臂里出只能順從。

  虞北棠瞪他,「行。」

  腰上的禁錮解開,她往下扯了扯裙子,不滿地咕噥:「抱那麼用力幹嘛?裙子都皺了。」

  林庭樾瞥眼她身上的裙子,緊緻曼妙,裙擺很短,一雙腿大部分露在外面,白得晃眼。

  那張臉清純甜美一如從前,但更成熟嫵媚,像熟透的蘋果。

  他別開視線,滾了滾喉結,點上一支煙。

  虞北棠直言:「你專程來找我的?」

  林庭樾望向湖面呼出白煙,「來見一個合作夥伴。」

  「哦,這麼巧?這麼有緣?」虞北棠譏諷不減。

  林庭樾沒再答。

  再無話可說,虞北棠轉身走了。

  步廊清幽靜謐,蜿蜒曲折,她步伐很慢,心臟像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酸脹難忍,因年少時的一個決定,竟鬧到這般境地。

  五年前她只有十八歲,少年人的稚氣很重,遠沒有如今這樣成熟,一心想著不要林庭樾做那樣的選擇,不要他受傷害,根本無心思考太多。

  如果那時告訴他實情,一起想辦法解決,而不是打著我想你好的旗號丟下他離開,現在也就不會這樣難堪。

  虞北棠第一次對那時決定產生質疑。

  可人生就是這樣,永遠向前,誰也無法回頭去修補那些漏洞。

  轉眼一周的期限,剩下兩天。

  虞北棠不願與初戀變成那樣難堪的關係,又想不出更好解決辦法,索性拋在腦後跑去外地錄製綜藝,仿佛不想不理問題就不存在。

  錄製借宿回到北川,家裡沒人,她給溫凝打視頻,「凝凝,你幹嘛去了?」

  「陪我爸媽踩點,」溫凝調轉攝像頭,廣場人潮洶湧,「他們要看升旗,提前來找最佳觀賞位置。」

  「叔叔阿姨哪天來的?」虞北棠問。

  「昨天,」溫凝父母在視頻里向虞北棠打招呼,溫母說,「北棠啊,我們從老家帶來些吃的在冰箱裡,你熱熱吃。」

  溫凝父母都是教師,只寒暑假有時間來看北川,虞北棠好久沒見過他們有些想念,「我現在去找你們。」

  「她們要凌晨就來占位置,太早了,你在家睡吧。」溫凝說。

  「拍戲也經常早起,沒關係的,我想叔叔阿姨了。」

  「那快來吧,我爸媽也想你一直念叨。」

  在風絮縣溫凝父母就幫過虞北棠,大學四年每次來看溫凝都會給她也帶東西,她記得這份恩情,工作後時常給他們買禮物,現在關係親如家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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