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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虞宴絕對會把他折騰得很慘,且手段極其之惡劣。

  第一次是興奮,可是第二次..第三次面臨那種即將要大腦空白,卻又硬生生被按回去的感覺就絕對稱得上是恐怖了。

  可偏偏虞宴似乎為了讓他長教訓,還特意在床的對面按了一副一人高的鏡子,不用的時候就用紅布遮起來,而要用的時候...

  愷撒就一定會在那面鏡子上添上點點白色的東西,當然,是在他大腿發軟,還要用牙扯虞宴頭髮的時候。

  他想到這,又看向了已經將近半小時沒有理過他的雄蟲,隨手揪起花架上的兩朵小花就朝對方的紙面上砸了過去。

  「嚓嚓」兩聲,雌蟲沒想到花瓣這麼軟,便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白色的畫面上擦出了一道藍色的印子。

  愷撒:....

  神殿的這些破爛工程,艹。

  他慢吞吞地用精神力挑著花瓣想要往別處弄,濺了汁的花卻是在下一秒被虞宴抓在了手裡。

  時隔許久沒有和他說話的雄蟲,和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殿下,你覺得你的雌父是個...怎麼樣的傢伙?」

  *

  虞宴收回投映在紙上的精神力,而弗朗斯和安謝爾雙方對峙的畫面也頃刻間消失一空。

  這是他通過馬加比在安謝爾身上留下的一抹精神力,本來只是以防意外。

  他通過這抹精神力織成的畫面觀察了安謝爾許久,卻沒想到在今天給他帶來了令他意外的消息。

  就在會議上的所有蟲看向陷入麻煩的弗朗斯時,虞宴卻是鬼使神差地看向了座位安排在一起的蒙托和...安謝爾。

  也自然看到了他們兩者在那一瞬間幾乎同步的表情,他不得不承認,那一刻的神似感讓他極為不適。

  而更讓他感到背脊發涼的是,在他望向兩者的時候,安謝爾竟是鬼使神差地將頭一點點..一點點地轉向了自己的方向,像是一架抽掉發條的木偶。

  仿佛是在透過什麼與他對視。

  如果不是愷撒因為無聊丟下的那兩朵花的話,虞宴可能就真的會和對方對個正著。

  他眯著眼撥弄著那朵灰藍色的小花,一隻手卻是突兀地將另一朵花別到了他的耳邊。

  「還挺好看的。」

  突然出現的愷撒蹲在虞宴身前,他摸了摸下巴,認真端詳著虞宴的那張臉。

  過了許久直到虞宴再次看向他,雌蟲才反應過來什麼似的擰起了眉頭。

  「你說..誰?」

  可還沒等虞宴回答他,他腰際的通訊器就催命似地響了起來。

  一聲接著一聲,仿佛是海嘯來臨前不停吹響的號角。

  第109章 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閣下!!

  蒙托的名字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講, 都不應該出現在虞宴的嘴裡。

  他問這個做什麼?

  愷撒眉頭蹙成了一個結,聽見這個名字從虞宴的嘴裡吐出來。

  他的表情古怪地像是活吞了一瓶過期的酸臭酒汁,沒來由地犯噁心, 連帶著要去接電話的手都微微一頓。

  愷撒每次來找虞宴之前都會提前將當天的事務處理妥當, 就算有什麼突發情況,米歇爾和里德也大多會選擇簡訊的方式, 而不是這種沒什麼分寸的電話。

  按理說他應該立刻接起電話,但是愷撒望著盯著自己通訊器的雄蟲, 沒來由的還是擰著眉多問了一句。

  「你問他幹嘛?」

  虞宴沒說話, 表情卻是顯得很古怪。

  他見愷撒盯著自己的目光越發的奇怪,只能伸手指了指他腰間掛著的通訊器,提醒了一句。

  「接通訊, 殿下。」

  那陣通訊並未如往常一樣, 在十秒無人接聽後自動掛斷,而是一直響了下去。

  雌蟲顯然也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勁,他深深看了虞宴一眼, 垂著眸切換了私人模式。

  通訊一接,傳入愷撒耳中的便是米歇爾那沉到要滴水的聲音。

  這位研究員向來沉穩的性格, 難得在此刻透出了一絲慌亂,但他說的話卻是言簡意賅到只有一句。

  「殿下, 在今天的會議上,元帥和安謝爾庭長一起被停職了。」

  愷撒的身體不明顯地微微一僵。

  虞宴坐在花架下,鋪在地面的淺藍色花瓣被突然湧來的一陣風托著, 在半空中洋洋灑灑地打著轉。

  它們墜在書頁上,墜在愷撒的頭頂,也墜在虞宴膝上平坦的那張畫紙上。

  他眼睜睜看著雌蟲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虞宴聽不見通訊內的蟲和愷撒說了什麼, 但是通過方才看到的畫面,也大致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愷撒似是擔心他看出什麼,刻意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讓它看起來不致於太嚇人,連帶著說得唯一一句話都是毫無起伏的「知道了」,仿佛和他往日要去參加訓練時沒什麼兩樣。

  但面部的細節表情沒有辦法騙人,虞宴很善於觀察人的微表情,也擅長通過這些微表情去揣度對方心中的想法。

  這是他握了這麼多年畫筆養成的習慣,不過愷撒的偽裝技巧實在算不上優秀,甚至稱得上拙劣。

  他在虞宴面前的情緒永遠是外放的,無論是好還是壞,都藏不住一點心思,比如現在...

  虞宴記得很清楚,他第一次見到愷撒這副表情的時候。

  對方站在高台上,那隻空中飛來的箭矢只差一點,就會將他的兄長烏爾都射了個對穿。

  眼前的雌蟲很暴躁,甚至心底里已經在醞釀一些可怕的東西了。

  但是偏偏在他掛斷電話開口時,臉上卻又掛上了往日那副吊兒郎當的笑。

  「真遺憾,今天有聯合訓練,我得先回去一趟。」

  他低頭將通訊器收到腰間,走到虞宴身前站定,低頭像是想要親他。

  但是不知想到了什麼,身子又停在了半空,那個吻終是沒有落下。

  虞宴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詢問也沒有疑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看得愷撒又開始後悔剛才沒有親下那個吻,他沒有吻對方,是因為他害怕過于敏感的雄蟲從他的心跳與脈搏中察覺什麼不對。

  即使虞晏看起來一點也不孱弱,甚至野心十足,但是愷撒還是下意識地想要讓他遠離這些事,儘管自己答應過會幫他。

  雌蟲後退了幾步,慢慢倒退著和虞宴揮手,聲音伴著風掀起的花香一起飄來...

  「走了,別太想我,等我忙完了...我忙完了就回來親你,我的閣下。」

  他像往常一樣調戲著總是帶著三分笑的雄蟲,可是這回虞宴只是坐在原位上靜靜地看著他走遠,沒有笑,也沒有來追他的意思。

  這是最為合適的反應,至少對現在的愷撒來說是最合適的,合適到...

  就像虞宴知道他現在屁股後頭有一堆麻煩似的。

  說實話,米歇爾的慌亂並不是沒有理由,別說是他,就連愷撒和弗朗斯也只是將今日的這場會議當作針對神殿的最後一擊。

  即使蒙托刻意偏向安謝爾,神殿在昆提斯案上的失職罪依舊逃不掉,那個出現在異獸身上的印章是板上釘釘的鐵證。

  就算安謝爾再巧舌如簧,最差的結果神殿也要被聯盟軍啃下一層皮,至少接下來半年的軍費他們不會發愁。

  用愷撒的話講,這叫「敲一筆大的」。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場會議卻是毫無徵兆地將弗朗斯拉下了水。

  這對於聯盟軍來說是晴天霹靂也不為過,畢竟元帥被停職,和庭長被停職的影響可完全不一樣。

  雖說弗朗斯因為年歲較高,近年來的職權已經逐漸向愷撒便宜,但是弗朗斯作為聯盟軍的主心骨,卻依舊發揮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這位年邁軍雌累積起的戰功和聲望像是一劑牢固的粘合劑,將幾大軍牢牢粘合在一起,碾滅了平日裡軍隊將領之間暗流涌動的小心思。

  正是因為聯盟軍內部貴族世家出身的軍雌占多數的情況下,相較於幾乎是一言堂的神殿而言更加的麻煩。

  一旦元帥被停職,來自貴族世系的上將必定會私下有小動作。

  那對於聯盟軍內部來講是不小的麻煩,更遑論,如果在這時候恰巧遇上獸潮的話...

  這些亂七八糟卻又現實無比的念頭像滾輪似地碾過愷撒·蒙戈爾的大腦,攪得他難得爭取出來的假期泡了湯。

  他愛虞宴,但他也有自己的戰場。

  作為一隻強大的雌蟲,他必須處理好自己的事,同時確保自己永遠是最為強大的雌蟲,這樣才能夠讓雄蟲安心、也安全地待在自己的身邊。

  這是刻進基因里的準則,也是愷撒自己的準則。

  愷撒並未對虞晏過於平靜的態度而感到意外,因為虞宴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他一直在笑,但是心下到底怎麼想愷撒卻永遠都摸不透。

  摸不透,所以虞晏似乎幹什麼都是正常的。

  就在愷撒的身影即將要淡去的時候,空氣中卻是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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