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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

  「畢姐……」

  無論是比她大的還是比她小的,大家都很喜歡她,也很敬佩她。

  她是無所不能的畢綃,他人完不成的她可以做到,他人畏懼的,她可以對抗。

  接收到大家不舍的目光,畢綃說,「我知道大家都捨不得我啦,只是暫時告別,以後有機會……」畢綃說到這裡停下來,她無法去保證一件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她眼睛裡閃動著水花,說,「會有機會的吧。」

  馬主編喝了口酒,被酒辣得呲牙咧嘴,他說,「來來來,幹了幹了,今晚不醉不歸。」

  吃完飯,馬主編請大家去唱歌。

  畢綃說,「我今晚有事,不能去了,不如我就在這裡給大家唱一首。」

  大家都說好,隨即安靜下來。

  畢綃唱的是《萍聚》。

  「別管以後將如何結束,至少我們曾經相聚過……」①

  她的嗓音溫婉多情,惹得酒館老闆和鄰桌客人頻頻轉頭過來看。

  工作室的同事們也都被她充滿感情的歌聲打動,情不自禁跟她一起唱起來,「不必費心地彼此約束,更不需要言語的承諾……」

  畢綃的酒量是真的好,今晚卻醉了。

  第51章 雪面他不會妥協。

  和工作室的同事們告別後,畢綃打車回到景照小區。

  林競在小區門口等她,她趕回來,就是為了見他。

  現在已經立冬,畢綃仍舊穿得比其他人要少,裡面一件短袖T恤,外面套一件薄外套。

  林競看到她,遠遠地便叫她,「教練。」

  畢綃聽到這個特別的稱呼,朝他笑了下,其實她根本沒有帶過他幾節課,他卻一直這樣叫她。

  她問,「阿競,今天下班了嗎?」

  「沒有……不是。「林競接連說了兩個否定詞後,陷入沉默。

  畢綃看到Beta偏過頭,雙拳攥緊,似乎在調整情緒。

  寒風吹散了酒氣,她很有耐心地等著他。

  幾秒後,林競才正視她,他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說,「教練,我要走了。」

  畢綃露出詫異的目光,她猜到他約她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談,但沒想到是這

  個。

  她問,「去哪裡?」

  「分公司。」

  「是杜董的決定?」

  林競的語調愈發沉重,「是的,她讓我到分公司鍛鍊兩年。」

  以鍛鍊為名,將他支開罷了。

  「好……有什麼要囑咐我的嗎?」畢綃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問到了重點。

  這下換成林競驚訝,他根本沒有告訴她他來是要說什麼,可她好像什麼都知道。

  「教練……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

  林競站在她面前,和泰然自若的Alpha比起來,他的神態拘謹而緊張,像是一個努力把渾身的刺都收緊的刺蝟。

  顯然他很少求人。

  他醞釀了好久,才說,「不要離開杜先生。」

  畢綃淺淺勾唇,嘴角浮起一個寬慰的笑,她溫和地說,「即使你不說,我也不會離開他,除此之外呢?」

  「有,還有關於他的事。」在路燈昏暗的燈光下,Beta臉上的表情決絕,他終於狠心揮劍斬斷了內心裡盤曲的虬枝,露出枝條掩蓋的真相。

  接下來,林競與畢綃進行了一場談話,以前的林競絕對不會與畢綃講這些,可現在他唯一能託付的人只有畢綃。

  杜芳泓身處在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如果沒有畢綃,他是打不贏的。

  林競告訴了她杜芳泓的病情。

  「你和他冷戰的那三個月,他一直都在**神類的藥物。」

  畢綃經過朱璧提醒,對杜芳泓的身體狀況格外關注,他的寡言、陰鬱,以及在分開那段時間他的突然變瘦,都讓她很難不往抑鬱的方向猜測。

  可沒有人確切地告訴過她,杜芳泓的精神狀態真的有問題。

  他那麼怕她走,是不會讓她知道的。

  畢綃本以為自己得知真相後會很平靜很樂觀,因為她做好了心理建設,無論發生什麼,自己都會陪在心愛的Omega身邊。

  但當她真的確認了這件事,她沒有如想像中那麼穩定,林競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鈍刀,反覆在她心臟上來回割磨。

  出乎意料得痛。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畢綃第二次向林競問出了這個問題。

  第一次她問他,是在N市的夜市,她想認證自己的猜測;第二次,她無需再猜了,只是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13歲,被綁架後。」

  景淞給她描述的恐怖畫面突然衝進腦海,她仿佛看到了一個13歲的少年,在那間淒冷可怕的病房裡任人宰割。

  淺藍色的虹膜上浮起一層霧氣,她半晌沒說話。

  杜芳泓將自己偽裝了起來,將最優雅最精緻的他展現給她。

  她真的信了,認為他是完美的Omega。

  在他身上,她未知的部分像是被大雪覆蓋的土地,她能看到的,是純潔無暇的白,現在,她要親自踩上雪面,看看下面是懸崖還是沼澤。

  她想了解更多,於是繼續問,「除了工作,他平時有什麼愛好?」

  林競思考後說,「先生以前很喜歡騎馬,他還玩過賽車,畫畫也很好……」

  在Y市的時候,他說過自己想做賽車手。

  原來他不是吹牛。

  「現在……好像沒有什麼喜歡的了。哦對了,他每個月會有一天或兩天在射擊館。」

  射擊?

  怪不得在夜市時玩射擊遊戲,他會全中。

  林競補充,「先生什麼都可以做得很好,只是沒有機會做。」

  畢綃思量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我冒昧問一句,是和杜宇臻有關嗎?」

  這是杜家的家事,她不能多問,可現在只有林競能告訴他。

  聽到這個名字,林競的心裡泛起一陣疼痛。

  回憶本身就會傷人。

  這次他誠實說出,「大少爺的離去……」說到這裡他竟然哽咽了。

  久久沒有癒合的傷口再次被提及時,傷口只會變得更深。

  連林競都這樣,何況杜氏母子。

  畢綃心中的悲傷沉悶地泵出,涌到全身。

  她說,「阿競,你辛苦了。」

  林競紅了眼眶,「每個人都很辛苦。」

  畢綃想笑一笑,給對方一些鼓勵,但她實在笑不出來。

  她問,「你還會回來嗎?」

  林競的喉嚨像是被壓緊的老虎鉗,難以張開,幾秒之後,他才用沙啞的聲音說,「會吧。」

  林競離開Q市當天,杜時闌的私人醫生向誠主動請纓來給杜芳泓開車,杜芳泓並不知曉他是自願來當司機的,他以為向誠和秋嶼山的其他人一樣,都是杜時闌派來來監視他的,因此對向誠的態度十分冷淡。

  向誠比林競年長,情緒更加穩定,對杜芳泓的冷漠並不在意,他只做好司機該做的事就好。

  「杜先生,到了。」向誠從司機位置下來,為杜芳泓打開車門。

  杜芳泓戴著耳機在聽歌,這副黑色的有線耳機是從畢綃那裡拿的,她拿走了他的襯衫,總要還他一樣東西。

  他聽的是畢綃的手機鈴聲,來日方長。

  杜芳泓聽到了向誠的聲音,但他閉著眼,靠在靠背上,沒作聲。

  向誠再次恭敬道,「先生,袁總已經在等您了。」

  杜芳泓蹙眉,摘下耳機,關了音樂。

  他把耳機慢慢整理好,放進收納盒,把收納盒放好後,才下車。

  袁芯玫定的是一個私密包廂,一見到他進來,她連忙起身迎上來,幫他把外套脫下,「芳泓,你來的正是時候,酒已經醒好了。」

  她是個體貼周到的Alpha,比畢綃精明多了,可他不喜歡。

  只要是杜時闌安排的,他全都不喜歡。

  杜芳泓沒有吃飯,先喝了一口給他準備的酒,酒精刺激胃部,帶起火辣辣地疼。

  他說,「袁總,這是我和你一起吃的最後一餐飯。」

  袁芯玫聽後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旋即又笑了,「以後有很多機會,我們的公司一直有合作呀。」

  杜芳泓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工作上的事,杜笳會和你對接。」

  袁芯玫兩個手肘支在桌上,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他,問,「那你呢?」

  他唇角勾起一個假冒偽劣的笑,「這部分業務由她負責。」

  即便他的笑很敷衍,袁芯玫還是恍了神,這樣漂亮精美的Omega,正合她胃口,她怎麼能輕易的放過呢?

  杜時闌已經公開支持她,並告訴了她,她有一個情敵,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狗仔。

  找一個狗仔做A朋友,多麼可笑。

  當然也很可愛,這個Omega是那麼的純真幼稚。

  說起來他還大她兩歲呢。

  她卻很想照顧他一輩子。

  一頓飯吃得簡單,和他們倆為數不多共同進餐的時候一樣,都是袁芯玫挑起話題,杜芳泓簡短回答或者乾脆沉默。<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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