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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陳豫景背朝她坐下後,梁以曦就一直扭頭盯著他。

  感受他越來越捉摸不透的情緒,整個人好像一朵巨大無比的烏雲,還有這一刻突如其來的陰沉,閃電似的——

  她伸手去戳陳豫景的後背。

  陳豫景扭頭,他的面容看著十分平靜,眼神溫和,聲音也低:「吵醒你了?」

  梁以曦沒回答是不是,只說:「我想回家睡。」

  陳豫景點點頭,拉她起來。

  「你剛才在看什麼?」梁以曦還是有點好奇的。

  「一點瑣事。」

  拂開她臉頰沾的髮絲,拇指揉了兩下她微紅的鼻尖,陳豫景笑著說。

  天剛亮,室外的熱度已經十分灼烤了。

  瀝青的地面泛著油光,空氣都有幾分扭曲。

  到家梁以曦就去洗澡,陳豫景本來是要跟去一起洗的——梁以曦見他進了主臥才反應過來,當即制止。她說他們現在的關係不適合。陳豫景就笑。他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錯,和醫院那會簡直天上地下的差別。

  「還在分手。」

  像是才想起來,他的語氣有種追憶的恍然。

  這事本就沒完。

  梁以曦看著他嚴肅道:「你態度認真點。」

  陳豫景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沒再說什麼。

  時隔快半年,回到津州這個住處,梁以曦並沒有感到違和。就是洗澡的時候,她發現之前用的一些香氛都換了新的一瓶,可梁以曦也想不起年初那會出去拍戲是不是都用得差不多了。她想問問陳豫景,等洗好出去,他人也不在眼前。

  陳豫景在書房打電話。

  書房沒開燈,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

  他就那樣,一直對著黑漆漆的窗簾講話。聲音不高不低,聽上去卻很威嚴。

  梁以曦走過去、繞開他,一把拉開窗簾。

  近乎曝烈的刺眼白光倏地劈到眼前。

  書房急劇的冷氣都沒壓住那一秒衝進來的蓬勃熱度。

  她嫌這裡又熱又亮,也無聊,左右略略瞧了兩眼,羽毛一樣的眼角餘光輕輕掠過站在一旁打電話的陳豫景,轉過身就要出去。早就忘了自己為什麼要過來一趟。

  陳豫景就握著手機聽那邊不斷匯報的來自渠田的各種消息,眼神深邃地注視著梁以曦突然出現、突然大搞一通,又突然離開。

  烏黑秀密的發梢滴滴答答淌著水,雪色的肌膚耀眼日頭下亮晶晶的,好像千金一匹的綢緞,身上香得要命,凝固的糖漿一般,瑩潤甜蜜,唇瓣紅得不像話,微張的時候仿佛含著細細的砂糖——陳豫景根本不可能就這麼放她走。

  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會被她帶走。他是要死的。而分開太久,眼下,也太近了。

  陳豫景的理智從沒這麼清醒過。

  好似前半夜剛從鬼門關回來。他驚心動魄、也失魂落魄。

  所有的神志在這一秒被更本能的衝動驅使,它包含著眼前的情.欲,鋪天蓋地,但更多的,是那一刻生死之際恨不得將她置入胸膛的洶湧欲望。

  他不作聲,放下手機,按下免提。

  下秒,裡面傳來公事公辦的聲音:「......其實我們都不清楚曾部長的死因。」

  「新聞說才知道是跳樓自殺。」

  「我們的人就在那棟樓里。今早發現的,應該很快會有消息傳回來。周司長說......」

  聽到聲音,梁以曦驚訝回頭,就見陳豫景解開腕錶放在桌邊,腦子裡剛閃過一絲疑惑和下意識的直覺,她就被他長臂一伸、攔腰攬入了懷中。

  而他的另一隻手,已經在解下腕錶的時候,伸過去捂住了梁以曦的嘴唇。

  之後這間書房裡的所有動靜,只剩下電話里不斷傳出的、徐徐的、一絲不苟的聲音。重新拉起的窗簾上映出一雙密不可分的交纏身影。

  陳豫景面無表情地聽著那邊詳細縝密的匯報,一聲不吭地垂眼凝視梁以曦撐在桌沿、汗濕雪白的手臂。他好像最殘暴的野獸,進食的速度恐怖得嚇人。為了克制聲音,他根本不離開她,只在深處、以及更深處最深處。梁以曦渾身戰慄,仿佛在經歷一場急劇的高燒。陳豫景不管不顧、咬著她的肩頭,像在大口吞食融化掉的她。

  兩個人的心臟挨著,骨肉勾纏,騰起的思緒都回到了那一秒鐘。

  失速、失控、火光和撞擊——梁以曦也記起來了,感覺到一陣猛烈的心悸。

  好像凌空落下,又被輕輕托住,好像回到車裡,電光火石的一秒,她的額頭狠狠撞上他的胸膛。

  梁以曦想回頭,陳豫景卻不讓。他罕見地在這件事上不由分說。而且,他一直捂著她的嘴唇,不過攔腰摟著的手不知何時牢牢覆上了梁以曦手背,他用力抓著她,十指相嵌,他手背上青色的血管痕跡愈漸猙獰,連同他撐起的手臂,鋼筋一般堅硬。

  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斷的。回過神的時候,梁以曦已經被陳豫景抱到了沙發上。她仰面躺著,注視著陳豫景,被他籠罩著、細密地親吻著。

  整間書房只剩她持續不斷的、仿佛缺氧一樣的喘息,思緒在冒煙,她感覺自己是焦了。

  這場情事也好像一場猝不及防的「車禍」。在剛開始的那一分鐘裡,梁以曦是有掙扎的,但礙於太過直白的免提電話,她的掙扎微弱得簡直可以忽略不計。陳豫景將言簡意賅完完全全地體現在了之後的所有動作上。指尖捻動的時候,他就已經虎視眈眈等著了,和他的手指一上一下,那幾分鐘,梁以曦感覺自己大腦就是空白的,她從沒見過這樣急躁的陳豫景。

  陳豫景的目的還是達成了。他和她共浴,在浴缸里抱著她、揉著她的腰,親吻她齒痕明顯的肩頭,最後,當梁以曦再也支撐不住,筋疲力盡睡著,他抱她出了浴室。

  大概是作息不適應,又或者外面盛夏的亮度實在充沛,足以絲絲縷縷地穿透厚厚的窗簾,追到梁以曦眼皮子底下。

  梁以曦醒來的時候,時間剛到中午。正是日光鼎盛。

  陳豫景睡在她身後。她能感覺他睡得極沉,呼吸聲也重,整個人疲憊到極點。

  梁以曦轉過身。

  陳豫景沒醒。

  她湊近去看他。

  眉宇間的痕跡仿佛再也褪不下去,很深的一道褶皺,積年累月,連同他的面相都變得嚴厲。她記得他許多年前不是這樣的。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心底里關於他變化的所想,忽然,梁以曦在陳豫景的鬢角看到一根白髮。

  只有一根,就一根,十分顯眼,好像突然間冒出來的,之前是完全沒有的。梁以曦不知道,但她就是這麼覺得——就在昨晚,或者,就在今早的某個時候,天殺的,這根白髮就冒出來了。

  心頭仿佛被什麼冷不丁刺了一下。

  梁以曦莫名想,他這樣的思慮,是不是會猝死啊......她瞪著那根白髮,厭惡至極,好像它是陳豫景的催命符。

  她本身就有種氣勢——越是惹惱她的,她會反擊得越厲害。

  於是,她伸手十分不客氣地將那根白髮拔了出來。

  下秒,陳豫景就醒了。

  他朝她看來,大概是感覺到一點類似被打了記腦袋的疼,陳豫景的目光都有些迷茫。

  梁以曦:「......」

  他看著傻愣愣的梁以曦,似乎是想笑,語氣寬宏又寵溺:「怎麼了?」

  梁以曦不作聲,半晌低頭盯著白髮小聲囁嚅:「沒怎麼。」

  陳豫景閉上眼笑。本也沒當真,就是逗她的,便點了點頭,側身將她整個環進懷裡。

  第115章 胡說 原來只要這樣,他就方寸大亂了。……

  下午

  椿日

  , 章敘清打來電話。

  她問梁以曦昨晚怎麼沒回家,是不是還在朋友那玩。

  畢竟不是學生時候在外面過夜,問這些的時候, 章敘清沒有刨根究底, 只笑著道:「前陣子總悶家裡, 文小姐拿你沒辦法。好不容易想起Ruby, 天天早出晚歸, 起得比你舅早——這下, 人影都沒了。」

  「昨晚上沒回家, 你舅舅要給馬場打電話, 轉頭就聽文小姐說你拎著好大箱東西拜訪朋友去了。」

  失戀這種事還是看別人經歷比較有意思。

  湖州家裡的長輩, 瞧著梁以曦失戀, 前腳深居簡出, 後腳大張旗鼓, 這會又神龍見首不見尾。

  章敘清話說完, 梁以曦朝陳豫景看去。

  察覺她的視線, 正在手機上翻看曾朔死亡相關報導的陳豫景抬起頭。

  四目相對, 陳豫景放下手機, 眼神示意梁以曦面前還剩小半盅的湯。

  湯汁清爽, 是夏天裡常見的清熱健脾胃的菌菇湯,味道極鮮美。見梁以曦只是望著他出神, 陳豫景拿下她手裡的勺子,起身端去廚房添了盅新的。

  下午三點的餐, 午餐夠不著, 晚餐算不上,下午茶又過於豐盛。

  梁以曦吃得還是很認真的,全程沒顧上和陳豫景說話。昨天傍晚到現在, 她就沒好好吃過一頓正經飯。陳豫景沒胃口,想到明晚要去何耀方那吃飯,他甚至還有點反胃。跟著梁以曦吃了幾口,他手機上的消息就沒停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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