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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憬逆光而立,幾縷白皙的髮絲自然地飄落在頸側,在太陽的映射下近乎透明。貼身的黑色背心勾勒出下方精緻的線條,飽滿的肌肉隨著呼吸在陰影中微微起伏,那身暖棕調的皮膚被日光曬得暖乎乎的,呈現出一種琥珀般的光澤。

  此刻,他整個人就像一塊正在融化的流心巧克力。

  「……」

  看著這一幕,豐琅洗的喉結不自覺地重重滾動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對方掌心灼熱的溫度正在透過布料緩緩滲進皮膚,哨兵常年握槍形成的粗糲紋路硌得他脊背隱隱發麻……

  在嚮導直勾勾的注視下,況憬面上依舊古井無波。

  他低垂著眼睫,耐心細緻地調整好豐琅洗身後的靠墊,然後又將一杯溫度適宜的清水遞了過來。

  「喝點水。」哨兵平靜的聲線驟然打破了室內略顯奇怪的沉默,說完,他主動將杯子往前送了送。

  玻璃杯沿貼上嘴唇的清涼觸感讓豐琅洗微微一怔,不知想到了什麼,他下意識抿了抿乾涸的唇瓣。幾道細小的裂痕頓時如紅線般在皮膚上蜿蜒綻開,不一會兒便洇出了鮮紅的血珠。

  熟悉的甜腥味在唇齒間迅速蔓延,這讓豐琅洗本能地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說:

  「好啊。」

  然後嚮導緩緩張開了嘴唇,在對方的注視下,一點一點將杯子含進齒間。

  低頭啜飲時,豐琅洗纖長的睫毛在蒼白如紙的臉頰上投下了精緻的剪影,如同一對扇形貝殼。而那兩枚赭紅髮亮的眼珠就藏在陰影下方,始終一眨不眨地盯著況憬。

  見狀,哨兵的表情似乎凝固了兩秒,但他最終還是沉默著別開視線,放任了對方這個略顯曖昧的舉措。

  這麼縱容我啊……

  豐琅洗眸光一閃,嘴角的弧度變得愈發深刻。隨意吞咽幾口過後,他開始漫不經心地摩挲起玻璃杯壁。

  那幾根微涼的手指總在有意無意間輕輕蹭過哨兵滾燙的掌心,又如同把玩物件一般將水杯在兩人交疊的掌間來迴轉動,卻始終不肯徹底接過,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惡趣味。

  「玩夠了嗎?」

  面對這貓戲老鼠般的把戲,況憬依舊面無表情。

  「不——夠——」

  豐琅洗看著他的眼睛,突然綻開一個的彬彬有禮微笑。他十分刻意地將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強行擠入哨兵的指縫間,然後笑眯眯地回應道:

  「怎麼玩兒都不夠……」

  說完,他又猛地捉住了況憬的小臂,將人一下拉近到能看清自己皮膚紋理的距離。

  在陽光的照射下,豐琅洗半透明的臉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湧起一層亢奮的血色,那雙赭紅的眼瞳中閃爍著肆無忌憚的瘋狂情緒。

  「不如我們來結合吧——」呼吸交錯間,他突然興致勃勃地提議道,「就現在。」

  聞言,況憬的瞳孔不自覺地收縮成了一條尖銳的細縫。他的心跳幾乎停滯,但刻在骨子裡的自制力讓哨兵依舊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

  況憬只是沉默地扣住了豐琅洗的手腕,將玻璃杯從他指間緩慢抽離,隨後穩穩地放在了床頭柜上。

  「為什麼,」他的聲帶在喉結下方微微震動,聲音里沒有摻雜一絲一毫的個人情緒,「這也是實驗的一環嗎?」

  「唔……算是吧?」

  豐琅洗沉吟片刻,頗為散漫地回應道。

  他歪了歪有些酸痛的脖頸,寬大的襯衣領口隨著他仰頭的動作輕輕滑落,露出了下方纏繞著大片繃帶的胸膛,幾枚肉粉色的傷口在紗布下若隱若現。

  那些未被布料覆蓋的狹小區域上,也布滿了層層疊疊的舊傷。

  交錯縱橫的痕跡一條連著一條,像是縫合布娃娃時所留下的粗糙針腳,艱難地拼湊出這具千瘡百孔的血肉之軀。

  「你應該看出來了吧——」

  察覺到況憬的視線落腳點之後,豐琅洗笑著挑了挑眉,他故意用指尖掠過一處細長的傷疤。

  「直接吞噬太歲,只會讓精神體因為能量暴漲而陷入崩潰,從而爆掉哨兵的腦子。」

  隨著呼吸起伏,那些猙獰的凸起如同一條條白玉的蜈蚣,在他蒼白的皮膚下幽幽蠕動,有種說不出的病態美感。

  「如果加入我的血肉,再配合手術切除冗餘組織,確實能夠有效遏制精神畸變——但代價是機體部分功能發生不可逆性的衰退。」

  說著說著,豐琅洗突然鬆開了鉗制著況憬的手指,任由自己一頭跌進柔軟蓬鬆的靠枕深處。他偏過頭,凌亂的髮絲間露出一雙飽含戲謔的眼睛,如有實質的目光望向始終沉默著的哨兵。

  「這麼看來,精神與□□的雙重結合,的確是個值得探索的全新領域呢……」

  在況憬身後,太歲蒼白的手骨已經悄無聲息地挑開了他的背心下擺,正在緩緩探入衣內。那些冰涼的指節隔著微妙的距離輕輕地撫過哨兵的皮膚,成功激起了一陣細密的戰慄。

  「怎麼樣,『銜尾蛇』閣下——」豐琅洗的聲音突然變得黏稠起來,像是淬毒了的蜜糖,帶著十足十的蠱惑,「您有興趣成為第一個見證奇蹟的人嗎?」

  「不,我拒絕——」

  話音未落,況憬驟然欺身上前,一把扣住了豐琅洗四處作亂的腳踝。

  哨兵掌心粗糙的繭子重重磨過小腿末端那塊突起的骨骼,皮膚相接的地方直接泛起了陣陣細微的麻痛,這讓豐琅洗的眼神驀地一暗。

  視線交匯的剎那,況憬卻像是被燙到般率先鬆開了手。

  他用力閉上眼睛,濃密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一片顫抖的陰影。哨兵啞聲說道:

  「玉京子,出來……」

  隨著這聲冷硬的呼喚,一條雪雕玉琢的白蛇便灰溜溜地從被褥中飛快游出,祂距離豐琅洗腳踝剛剛待過的地方不過半寸距離。

  玉京子先是無辜地沖主人吐了吐信子,隨後祂昂起頭顱、露出尖牙,對著豐琅洗的方向虛張聲勢地「嘶」了一聲,那雙水潤的紅色眼瞳中滿是戒備與渴望。

  然而,除了太歲,在場的另外兩人現在都沒有心思顧及這條糾結的小蛇。

  此刻,況憬的狀態明顯有些不對。

  他雙目緊閉,雪白的睫毛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滾燙的掌心早已經被汗水浸透,濃重的紅暈壓過膚色漸漸浮上表皮。

  「真的要拒絕我嗎。」

  見狀,豐琅洗饒有興致地再次探出了小腿。他用腳趾隔空描摹了一會兒哨兵顫抖的腰線,卻又在即將觸碰到皮膚時堪堪停住。

  「你的身體……似乎正在發熱呢。」

  第79章 朋友,好吃,嚼嚼(小修)

  豐琅洗的聲音甜蜜得像是情人的耳語, 卻又透著一股如孩童般天真純粹的惡意。

  他赤裸的足尖故意懸停在哨兵腹股溝上方,在僅僅相隔毫米的地方輕輕晃動,攪動的細微氣流若有若無地拂過那塊敏感的皮膚, 如同黏膩的吐息。

  況憬頭皮一緊,呼吸明顯紊亂了一瞬。即便如此,他依舊緊閉雙眼, 仿佛這樣就能隔絕外界的一切誘惑。

  但,生理反應騙不了人——滾燙的汗珠正順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接連滑落,將背心浸出一片深色的水痕。更糟糕的是,那片從骨子裡滲出的潮紅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全身蔓延, 如同燎原的野火。

  「唉, 別逞強了。你現在的體溫已經超過39度了, 一直忍得很辛苦吧——」

  見狀, 豐琅洗忍不住悠悠地嘆了口氣, 他用食指輕輕點在自己的太陽穴上,赭紅色的眼睛中流露出零星幾點「惺惺作態」的憐憫。

  「銜尾蛇閣下,諱疾忌醫可不行, 需要我提醒您五感過載的後果嗎?」

  「抱歉。」聞言,況憬條件反射般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冷硬的軍靴在地板上擦出一道刺耳的聲響,「我現在就去醫務室……」

  可惜的是, 豐琅洗並沒有給他留下任何選擇的機會——

  下一秒,哨兵的脊柱毫無防備地撞上了一堵柔軟的「牆壁」,整個人瞬間被冰冷的血肉囚籠緊緊包裹。

  太歲骨感的下頜重重抵著況憬的頸窩,手臂如同鎖鏈般悄無聲息地纏住了他窄細的腰身,十根森白的指節順著腹部的肌肉紋理精準鉗制,每一寸都深入要害, 將他死死釘在了原地。

  在幾欲窒息的擠壓感中,況憬聽見那人輕飄飄地說道:

  「任務期間擅離職守……這不太好吧。」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尚未完全消散,豐琅洗懸停已久的小腿已經緩緩下落,他冰涼的足底一點一點碾上了那片潮濕滾燙的皮肉,如同一塊觸手生溫的白玉。

  肌膚相貼的瞬間,灼熱的溫度從足心一路蔓延,燙得他腳趾不自覺地微微蜷縮,指腹輕而易舉地陷進了肉里。

  「別——」況憬喉間頓時溢出了一絲微不可聞的氣音,他渾身都在止不住地戰慄,「放開我……!」

  然而,此刻的哨兵就像是陷入沼澤中的困獸,越是掙扎,太歲的手臂就收得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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