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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至今日,在尋些鸞與鶴涇的回答之間,他終於找到了答案。

  愛,還有,只是太累了,太過耽誤對方,於是就放棄了,不要了。

  那麼他與斯星燃呢?

  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他是高興的、快樂的,他不是沒有想過,就這樣一直和斯星燃愛下去。

  可是只是一個月的分離,就讓他覺得好累。

  他無時不刻地想去確認斯星燃是否在愛他,因為對方沒有回消息而感到難受,又害怕對方會覺得自己無端的占有欲十分醜陋。

  台上的歌手沒再唱民謠,換了首周慧敏的《無雙譜》在唱。

  鍾缺記得那裡面的歌詞這麼寫。

  成就是成雙從來沒牽強

  抱住悠長幸福未靠逞強

  誰人若

  張開手都仿佛開仗

  這麼怕損傷所以心傷

  他找不到人給他解答現在的情感問題,就只能從聽到的這些話里尋找答案,顯而易見,鍾缺得到的解答並不怎樣。

  手機屏幕亮了又暗,酒吧里的燈光昏暗無比,他喝完這一杯莫吉托,又讓調酒師給他調了一杯。

  也許酒精才能讓他勉強逃離這個讓他心亂的世界。

  在鍾缺出道五年的時間裡,他一共拍了七部電影。在這七部電影裡,曾經他也在某一年的某一個時刻出演過這樣的片段。在落日熔金之後,他在聒噪又暗色的酒吧里喝酒,有另一個人推開門從外面往他這裡走過來,站在已經微醺的沒有理智的他的面前,不說話,只是這麼靜靜地看著他無聲的落淚。

  那一幀場景後來被許多影評人誇讚,而鍾缺靠著那滴珍珠的眼淚讓更多的人看到了他,依託著最年輕的影帝身份圈到了無數的粉絲。

  此刻那漂亮的一幀仿佛與現實重疊,斯星燃出現的那一刻身旁的很多燈光好似都暗了下來。鍾缺痴痴地看著他,他沒有想到有一天虛幻與現實竟然會交合,他好像成了戲中人。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幅微醺的模樣在斯星燃的眼中有多麼誘人。斯星燃曾經在家裡將鍾缺所有演過的電影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當他看見電影裡鍾缺飾演的角色痴迷地看著另一個主角時,不管男的女的主角,還是他春宵一夢的配角,他都會嫉妒,嫉妒他們也能得到鍾缺這樣的目光。

  他只想讓鍾缺只能這麼看著自己。

  而當他看見酒吧的那場戲時,更是像個變態一樣將鍾缺落淚的那一幕截下來,最後沖印成了照片,在撫摸自己的時刻攥著它,□□費了無數張紙。

  此刻戲中人在他面前,眼睛裡全是驚訝與慌亂。

  當酒吧的燈光從藍色變為紅色的瞬間斯星燃欺身而上,攥著鍾缺的衣袖讓他根本無法逃脫。強制性的親吻落在鍾缺的唇瓣上,這樣溫潤的動作,卻帶著點火氣與憤怒。

  鍾缺沒有推開斯星燃,因為他已經出了神,他在思考究竟要怎麼與對方開口。

  斯星燃好貪心,他跟瘋了一樣攫取鍾缺口中的空氣,像是要把他窒息而亡。他們摩擦的每一寸肌膚斯星燃都霸道地想要留下痕跡,掐痕落在鍾缺的手上和脖頸上,顯得曖昧又糟糕。

  兩個人吻了很久,久到一首歌完畢,燈光亮起來的剎那,斯星燃才鬆開了他。

  「跟我回去。」他對鍾缺說。

  第61章 痛

  斯星燃走出酒吧, 鍾缺就跟在他後面,不發一言。兩個人隨便在路上攔了一輛車, 叫司機把他們送到鍾缺所在的酒店。

  坐進車裡之後,斯星燃和鍾缺各自坐在一邊,都望著窗外的夜景,誰也沒張嘴說話。

  斯星燃是不想說,鍾缺是不知道怎麼說,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 等到了酒店,鍾缺也只是詢問斯星燃房號是多少。

  「沒房號。」斯星燃說,「我讓扶山把行李直接放在你的房間裡了。」

  鍾缺頓了頓,隨即帶著斯星燃上了樓。

  這之後兩個人之間又蔓延著無盡的沉默, 一直到鍾缺洗了澡, 從浴室里出來。

  斯星燃比他先一步洗完了澡, 原本還坐在靠椅上摁著遙控器換台, 見鍾缺出來, 二郎腿也不翹了, 電視機也關了, 只盯著他, 盯得鍾缺都有些發毛。

  他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邊在床上坐下, 但避開了斯星燃的眼睛。

  他盯著外面的夜景,說:「你巡演結束了麼?」

  「還沒有。」斯星燃看著鍾缺,說,「只是因為嗓子的緣故,就索性把巡演分了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剛剛結束。」

  「哦。」鍾缺點了點頭, 說,「那你能休息多久?」

  「到下個月十五號。」斯星燃說,「這段時間都是我的休假時間。」

  鍾缺這回有了點反應,他轉過頭來,望向斯星燃,說:「所以,你要在這裡陪我到下個月十五號?」

  「嗯。」斯星燃理所當然地說,「不然呢?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鍾缺心裡有些亂。

  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前幾日明明他還在害怕失去,還在患得患失,如今一下子得到了他想要的,卻又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斯星燃看著他,沉默許久之後才開口,說:「為什麼不回我消息,也不接我電話?」

  鍾缺早就知道他會有這麼一問,但心裡還是沒準備好,猶豫了兩下準備搪塞過去,就聽見斯星燃說:「你別想矇混過關。有時間發微博沒時間回我消息嗎?」

  鍾缺頭疼極了,他剛剛組織好的語言就這麼斷了。他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說:「那你說,你想聽什麼?」

  這模樣讓斯星燃內心微弱的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但他還在努力地壓制著自己,儘量平心靜氣地跟鍾缺說話。

  「我要你說出真實的原因,為什麼不想回我的消息,為什麼不想跟我說話。」斯星燃坐在鍾缺的對面,說,「不是要讓你照著我想聽的話去說什麼。」

  「我......」鍾缺緩緩開了口,可他就說了一個字,接下來的話就什麼都不會說了,他可笑的想,說什麼呢?說什麼都是矯情。

  「算了,我沒什麼好說的。你也別問了,也不是針對你,這幾天我只是不想回消息而已。」

  這就是拒絕溝通了。

  本來斯星燃從過年那段時間就覺得鍾缺處理他們之間關係的方式不好,通過上床這種粗暴的方式去逃避,只會讓問題滾雪球一般地變大,於是想著未來找個時間好好跟他聊聊。但沒想到過去一個月,對方依然是用這個同樣的方法,妄圖去逃避他們之間的問題。

  「怎麼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斯星燃忍著怒火繼續說,「你非要拒絕溝通嗎?我先前不就與你說過,有什麼話全都可以當面跟我講,不要逃避。你當時說願意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也認同了,並且想要去改掉逃避這種壞習慣嗎?」

  「可是我累了,不想解決了!」鍾缺驟然抬高了聲音,這麼多天他積攢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他看著斯星燃,說,「你非要逼問我,那我們就分手好不好?」

  這讓斯星燃內心的怒氣值達到了他所能忍受的閾值。

  他猛地一下站起來,忽然就跟瘋了一樣把鍾缺的衣領攥起來,痛苦又充滿侵略意味的吻落了下來,鍾缺被他推倒在床上,手被斯星燃用扔在床上的衣服捆了起來,壓在了頭頂。

  鍾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憤怒的斯星燃,他的眼神里全是陰鷙,好像如果他手上有槍,下一秒就會斃了他。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沒有任何預告,疼痛就從下面傳來,就像是被刀子捅了一下,痛得鍾缺驚呼出來,他趁著斯星燃的手掐著自己的腰時,用綁著的雙手攥住斯星燃的頭髮,扯得斯星燃頭皮也痛。

  可是斯星燃似乎就像是失去了痛覺,他捅著鍾缺,就像是捅著自己的心,一遍又一遍,自虐又虐人,捅得都要爛掉了。

  「痛嗎?」斯星燃看著鍾缺,問他,「你痛嗎?說啊!」

  「痛,痛,我好痛。」鍾缺說,「不要再折磨我了。」

  斯星燃覺得他這簡直就是惡人先告狀,他被他氣笑了,說:「折磨?是誰先折磨誰?你想跟我在一起就在一起,想分手就分手,你把我當什麼?無聊時消遣的垃圾嗎?」

  「我沒有!」鍾缺痛得有些受不了,但卻還尚存一絲清明,他流下眼淚,說,「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那你怎麼想的?嗯?」斯星燃忽然停下了動作,他掐著鍾缺的脖頸,垂眸看他,問,「說話。」

  鍾缺無意識地扭動起來,他覺得自己的骨頭好癢,鑽心的癢,這種難受讓他根本不能專心地思考,他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斯星燃,我好難受。」

  斯星燃覺得很痛苦,真的很痛苦,這些痛苦全部都是鍾缺帶給他的,他想掐死這個人,可是他又狠不下心來,就只能繼續被他折磨。

  他有時候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妄想太多,所以老天想要懲罰他,讓他活該受到這樣的痛苦與打擊。他掐著鍾缺的脖子,很執拗地告訴他,「很痛是嗎,我也很痛,你在跟我提分手的時候,我就有這麼痛,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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