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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缺來來回回看了一遍,最終卻是進了扎染店,打算給斯星燃親手做一件襯衫。

  可惜他手藝不精,最終做出來的樣子也就勉勉強強。他把自己做好的襯衫拍了下來,發給了斯星燃,想要得到誇獎。

  【Clock:我給你親手染的】

  他發完,就把手機放進口袋裡,街上的人不多,每個人行走的步伐都很慢。

  他抬起頭,看見遠處巍峨的青山,白色的雲霧逡巡在山頂之上,天空一碧如洗。太陽的光亮落在半山腰上,像是給那山裹上了一層金色的紗。春日的暖風繾綣地往他懷裡送,像是要把他醉倒了。

  鍾缺把自以為好看的景色全部拍了個遍,發給了斯星燃。

  走過這個古鎮,他開車去了碼頭邊上,從這裡出發,鍾缺看到了洱海。

  二月底,這裡的人並不算多,無數的海鷗在海邊盤旋、停歇,鍾缺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一時竟然有些恍了神。

  他看見浪潮拍著白沫一陣又一陣地向岸邊捲來,看見堆砌在腳下的石子被浪潮洗刷又露出,還看見站立在水中央的幾棵樹被風吹得搖曳起來。

  太陽已經逐漸落了下來,今日只有一輪紅日,孤零零地懸在半空,那火紅的亮衝破了藍色的雲朵,映照在整個洱海之上,越往岸邊處,那光亮就越分散,像是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鋪開。整個畫面就像是莫奈的油畫,亦真亦幻。

  難以置信,這竟然是在人間。

  鍾缺閉上眼睛,感受著浪潮拍打的聲音,並試圖將自己看到的所有奇景,全部映照在自己的大腦之中。

  等到做完這一切,他才拿出了手機,把大自然的美景存入了相片裡,還發給了斯星燃。

  【Clock:下回,我們一起來這裡好不好?】

  天色已經暗了下去,鍾缺把車開回了酒店,期間他時不時地將手機打開,想要看看斯星燃有沒有給他回復,但卻一直沒能等到。

  他算著時間,掐著斯星燃開完演唱會的時候盯著手機屏幕,屏幕一亮他就立馬集中精力去看顯示的內容,然而他等了許久,每一次,都以失望告終。

  鍾缺等了一個晚上,等到最後幾近崩潰,準備合衣睡下時,才好不容易等來了斯星燃的回覆。

  【-:抱歉,我剛剛才開完演唱會】

  【-:這衣服真好看,我很喜歡,謝謝】

  【-:這裡的景色真美】

  【-:好啊,我們下回一起去】

  鍾缺看著這幾句回復很久很久,然後突然把手機扔到一邊,整個人砸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他突然就覺得很沒意思。

  第60章 如果愛你欠意義

  意識到不對勁時, 是斯星燃連續三天沒有收到鍾缺的信息之後。

  前幾日他開完演唱會之後,自己的話筒卻出了些問題, 他有些著急地找人幫忙維修,卻一直忘記回復鍾缺的消息。直到凌晨話筒修好,他回到酒店的時候,他才記起今天鍾缺給自己發了很多的消息。

  點開全部都是他拍的一些景色,偶爾摻雜著幾張好看的自拍,照片裡的人笑得很燦爛, 看上去玩的很高興。

  他一條一條地按順序回了消息,之後就直接睡下去了,因為他明天還有一場巡演,得保存體力與精力。

  這之後過了兩天, 他給鍾缺發消息, 對方卻沒有回覆他, 一開始他還能安慰自己, 也許是對方拍戲太勞累了, 回酒店就睡過去了呢。但到了第三天, 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開始瘋狂地給鍾缺發消息, 可鍾缺根本不理他, 就像是把他拉進了黑名單似的,給他打電話, 他不掛斷,但也不接,他登上微博,發現昨日鍾缺還難得地親自發了一條微博,內容就是他在大理閒逛時拍攝的一些景物。

  斯星燃皺起眉頭,他不知道鍾缺唱的這是哪一出。

  他的巡演已經持續了近一個月, 因為嗓子的緣故,他和唐宋商量了一下,從二月十一號開始,一直持續到三月十五日之前,都不會再公布任何巡演的場次,也就意味著,他有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去雲南陪鍾缺。

  斯星燃早就已經訂好了今天的機票,飛去與鍾缺見面。

  但說實話,鍾缺搞這麼一出,弄得他有些生氣,收拾行李的時候怎麼也想不通,把衣服一扔,想著乾脆就不過去了。

  然而沒過幾分鐘,他就又認命般地把衣服撿起來,疊好放進行李箱裡頭。又環視了一周周圍有沒有沒帶的東西,拿著行李箱出了門。

  鍾缺並不知道此時斯星燃正在趕來找他的路上,他今日剛剛演完一場與尋些鸞的追逐戲,整個人都有些虛脫,從威亞上下來時,汗已經把他整個人都淋濕了。

  「這段戲挺不錯。」代文今看完監控器里播放的畫面,說,「你以前基本上都只演文戲,我還以為這一段你得卡很久,沒想到一條就過了。」

  「他這幾日一大早就跑片場來找武術指導老師,能拍的不好嗎。」尋些鸞從後面走來,說,「代導,今天的戲份全都結束了吧?」

  代文今點頭,說:「結束了,你們可以走了。」

  「行。」尋些鸞說完,又轉向鍾缺,對他說,「鍾老師,麻煩能借一步說話麼?」

  鍾缺沒想到她會來找自己,愣了一下,遲疑地點了點頭。

  尋些鸞把他帶到了自己的房車上。

  扶山和尋些鸞的助理都出去了,只留了他們兩個在車上。尋些鸞給鍾缺倒了杯水,說:「坐。」

  「不了。」鍾缺站著對她說,「你有什麼事,可以直說。」

  尋些鸞端著水杯的手頓在半空中,隨即輕笑了一下,將水杯放下。

  「怎麼,你還是因為我跟鶴涇的事情,對我有所埋怨?」

  鍾缺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言下之意,當然。

  「好吧。」尋些鸞說,「不過我今日來找你,確實是想問你有關她的事情。」

  鍾缺皺了皺眉,說:「你問她做什麼?」

  「放心,絕對不是因為什麼我後悔了想和她複合這種事情。」尋些鸞輕輕笑著,說,「只是有些事情想請她幫忙。」

  「什麼事?」

  「Panorama那邊找我拍攝今年五月的雜誌封面,我想問問她,可不可以答應為我做這次的採訪。」尋些鸞說。

  「我想她不會答應。」鍾缺聽完,非常直截了當地說,「她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關係。」

  尋些鸞卻笑起來,說:「雖然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但在這件事上絕對沒有我懂她。你就幫我帶個話,別的什麼都不用做,讓她自己選擇。」

  「你為什麼不自己問?」

  「她把我拉黑了。」尋些鸞聳了聳肩,說,「所有帳號。」

  鍾缺更加篤定地說:「那就更沒有讓我幫你的必要了,我不會讓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告辭。」

  「她當年跟我分手的原因根本不是不愛了。」尋些鸞看著他踏出房車,突然開口說道,「只是因為,我們總是聚少離多,不同頻了。」

  鍾缺回過頭去。

  尋些鸞看著他,說:「但她一直很支持我的事業,我想就算過去這麼多年,她不愛我了,也不會拒絕這一次能夠幫我的機會。」

  「你很自信啊。」鍾缺沉默片刻,突然說。

  尋些鸞卻笑了,說:「我只是相信她,也相信我。」

  這話不知道戳中了鍾缺哪一點,他抬眼看向尋些鸞,說:「好,我答應你。我會幫你問問,但是她答不答應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她拒絕了,希望你不要逼她。」

  「你的思慮太多餘。」尋些鸞說,「但還是謝謝你。」

  鍾缺沖她擺了擺手,沒再多說什麼,就離開了房車。

  他沒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去了古鎮裡頭,隨便找了一家有人駐唱的酒吧,找調酒師給他調了一杯莫吉托。

  剛剛他已經把尋些鸞的請求發給了鶴涇,對面還沒有回他的消息。鍾缺百無聊賴地坐在吧檯上,看著台上的駐唱歌手聲嘶力竭地吼著民謠。

  一首歌畢,鶴涇的對話框裡才多出一條消息。

  【鶴涇:好,我答應她】

  鍾缺有些驚訝,他放下酒杯,難以置信地打著字。

  【Clock:你真的答應?她說了,如果你不願意,她不會強求,你不需要這麼的......】

  這麼的什麼?鍾缺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一個恰當的形容詞。

  但對面的鶴涇似乎已經理解了他的意思,回復他說。

  【鶴涇:我從沒怪過她,當年我們只是因為無法對抗現實走散了而已,如果她能變好,我會很高興】

  鍾缺靜了靜。

  片刻後,他退出了與鶴涇的對話框,將鶴涇的意思轉達給了尋些鸞。

  做完這些,鍾缺本想退出微信繼續喝酒,誰知斯星燃又給他發了消息。

  【-:你在哪?】

  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但他就是不想回答。

  鍾缺過去曾經問過鶴涇,為什麼要與尋些鸞分手,當時對方沒有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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