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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平君知曉蔣晏在江寧任知府去了,許氏據說近來總生病,胳膊上還長著什麼肉瘤,氣還虛,也不是辦事的樣子。

  況且蔣放如今氣焰太盛,蔣晏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倒是不好留人。

  出了張家門,錦娘和定哥兒一輛馬車,她以前精力都在長子長女身上,現下幾乎都在小兒子身上。

  她正問道:「我今日聽人家叫你什麼『玉面羅剎』,這個諢號還是你外祖母當年有的,你怎麼也有?」

  「娘,您不知曉,便是府學,那也是個吃人的地方。我起初和哥哥似的,都穿的不打眼,有些人想欺負我,我亮明身份這群人唯唯諾諾的。再有兒子學了下盤功夫,上回有個人暗算我,被我把他腿直接踢黑了。」定哥兒跟錦娘說起。

  錦娘想女子在深閨時,有父母寵愛,多半不知道外面的艱險。男人們卻是早就知曉互相傾軋,怎麼壓制人,怎麼和人打交道。

  尤其是定哥兒這般生的非常好的,他本來就是家裡最小的,又生的太漂亮,錦娘還怕他被欺負,常年帶著兩個小廝,四位護衛傔從。、

  沒想到他反制能力還挺強,錦娘也是鬆了一口氣:「你能應付就好。」

  定哥兒小時候多穿哥哥的衣裳,如今長大了,錦娘見小兒子生的漂亮,更願意幫他做衣服,顯得他愈發出眾。

  「娘,我聽人家說爹要升官了,是真的麼?」定哥兒問起。

  錦娘道:「也不是,你爹想請求朝廷去討伐起義,做了宣府使,所以這些日子不便過來。」

  定哥兒才恍然大悟。

  蔣羨不在家中的日子,錦娘的日子也挺好過的,兒媳婦會常常帶著孫子過來說話。男人們白日不在家,女人們無非在一起說話品茶。

  今日一早呂瓊華就過來了,錦娘笑道:「正好我要用早飯,一起過來吃吧。」

  「好,兒媳今日沾您的光了。」呂瓊華坐了下來。

  但是考慮到呂瓊華脾胃弱,又讓人給她在劉樓買粥來:「我們金梁橋的劉樓以前我去的少,後來去了一次,真的是應有盡有,東西也好吃。」

  和一般士人愛住別墅,愛歸隱田園不同,錦娘就喜歡住在熱鬧的都會。吃什么喝什麼應有盡有,有人氣又便捷,且她也不是那麼愛安靜的人。

  等婆媳二人用完飯,外頭管事娘子們過來了,錦娘倒也不避諱兒媳婦,今日是憫芝那裡來交帳。她正道:「這幾日單子都排到下個月了,鋪子裡又專門雇了兩個夥計。」

  錦娘笑道:「雖說鋪面忙,但是切記不能讓繡娘們熬夜,也不要草草完成,最重要的是底稿畫完就收上來,不能讓人弄到外面去。」

  她翻了翻帳本,很是滿意,以前錦娘她們店裡只有兩三個繡娘,專職做喜被的也只有朱繡娘賺的都不菲,更何況現下八個繡娘。短短這個月,就有快五百貫的定單。

  錦娘對繡鋪的營收能差不多兩千貫就能滿意了,所以把帳本給她。

  憫芝離開之後,羅大過來了,呂瓊華不好再坐下去,先下去了。羅大是來說洛陽莊子的事情,畢竟洛陽的莊子最大,錦娘一直很留意管理問題,不能欺壓佃農,不能隨意作奸犯科,否則就是有再大貢獻,也會被趕出去或者移交官府。

  等羅大離開,梁掌柜過來了,錦娘讓阿盈給了他兩千兩去販生絲,又讓他按了手印,上午的事情才處理完。

  睡了個午覺起來,做了一個時辰的針線,又開始設計和整理圖稿,其實她以前設計的衣裳挺有靈氣的,現在都未必能想的出來如此搭配,只不過數年過去,紙張泛黃,故而她得重新完膳。

  她畫設計稿的時候,就去花榭里畫,那裡有花圃,天氣也舒服。

  畫了兩個時辰,等定哥兒過來時,她才察覺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肚子還真的有點餓了。

  母子二人一道用膳,也不過是四菜一湯,蔣家很少有浪費的習慣,錦娘從小教導孩子們都是能吃多少就讓人盛多少。

  「娘,明日韓大郎約我去打馬球,兒子明日要過去,就不在家用飯了。」定哥兒道。

  錦娘笑道:「好好出去玩吧,要不要讓你哥哥去接你?」

  定哥兒趕緊搖頭:「快別了,人家會笑話我的。」

  知道孩子大了愛面子,錦娘也不阻攔他,這種聚會他參加的多,反而不怵。錦娘讓紫藤把他的騎裝找出來,親自熨燙好,又整理了一遍,方才回房。

  到了次日,因呂夫人來了汴京,呂瓊華抱著孩子回了娘家,錦娘正在花榭完成設計稿,見周三娘子找上門來了。

  以前她每每見到周三娘子,都見她把自己打扮的油光水滑,很少做有失風度的事情,今日形容卻很憔悴。

  「弟妹。」

  錦娘見狀,請她坐下:「嫂嫂,這是怎麼了?」

  周三娘子搖頭:「被貶的那幾年,日子難過,就染上頑疾了,我這身子我自己知道,我們爺不知道弄了多少補品,還是沒起色。」

  可是這些跟她說什麼?難道是託孤。

  如果是託孤的話,錦娘也不會答應的,蔣羨對蔣放情感上不原諒,政治上是政敵,實在是沒必要做這些聖母的舉動。

  所以,她只道:「我這裡倒是有些人參補品,要不要拿回去看看。」

  周三娘子擺手:「今日我來並非是為了這些,你知道的,如今朝局不穩,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四個兒子。若是將來……,想請弟妹幫忙照看一二。」

  錦娘當然顧左右而言他,憑什麼呀?

  周三娘子重重的咳嗽幾聲,似乎要把肺都咳出來了,她眼中噙著淚:「是我唐突了。」

  「現下二哥是左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嫂嫂還是不要胡思亂想的好。」錦娘道。

  周三娘子嘆了口氣,走出蔣家的門,方才和心腹道:「此人鐵石心腸,怎麼說都沒用,罷了,我還是回去吧。」

  「您何不去孫家四姨那裡?」心腹問。

  周三娘子聽著就搖頭,她那位四妹妹是個膽子小的,人也沒太大能耐,自己的日子都過的一團亂麻,哪裡還值得託付。況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家若是倒霉了,孫家也未必好。

  實際上周三娘子離開之後,蔣放的相位也沒什麼太大影響,錦娘只和寧哥兒說了一聲,就沒有大驚小怪。

  寧哥兒反而道:「指不定是故意露破綻給我們,讓我們減少警惕。」

  「這也是。」錦娘搖搖頭。

  到了九月,桂花開的愈發濃郁了,似乎馬上就要盛極而衰的感覺了,錦娘想起了丈夫,每年這個時候蔣羨會收集桂花,曬乾了之後,做桂花酪給自己吃,現下去了這麼三個月,也沒什麼書信。

  倒是女兒筠姐兒來了一封。

  好在梁掌柜完好弄的生絲回來了,又安排店裡夥計染色,到了年底,錦娘從他這裡收到兩萬兩,塌房今年總算生意盤活了,分紅達到五千貫,船行分了一千貫,邸店差不多一千五百貫,還不算什麼金梁橋的鋪子、各地佃租和邸店,就已經超過十萬貫了。

  說實在的,當你渴求那個目標的時候,你會千方百計的要湊整,但是一旦達到那個目標,人還有些空虛。

  關鍵是這種事情很難和別人分享,和孩子們她很少會說自己的錢財,還沒到分家的時候呢。至於自己爹娘,一驚一乍,聽都害怕聽,況且她也不願意說。

  只有一個人可以分享,那就是丈夫,可惜丈夫又不在家。

  這個時候,她有些想蔣羨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聽到門口有人喊她的名字。

  蔣羨是深夜回來的,本來想看看,若是妻子睡下了,自己就去廂房胡亂睡一宿,若是醒著,他就要和她一起睡。

  沒想法真是心有靈犀,錦娘竟然醒著。

  只不過他還沒說話,就見妻子拉著他到床上,跟吃了熱餛飩似的,趕緊要吐給自己聽,他聽完才恍然:「也就是說咱們倆現在也是有十萬貫家資的人了。」

  「不止,是十幾萬貫。」錦娘笑道。

  蔣羨看她這般,忍不住親了一口:「就是為了這事兒睡不著啊?我還以為是因為想我呢。」

  「也是想你,但是是想早點告訴你。」錦娘「嘿嘿」一笑。

  蔣羨溫柔的替她捂住眼睛:「你長年睡眠算不得很好,今日我吵了你半夜,快休息吧。」

  被捂住眼睛之後,錦娘眼睛一黑,竟然真的睡了下去。

  要說蔣羨因為之前去平亂被拜為樞密副使,參知政事,這次因為平亂得當,被升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

  而蔣放因為勾結后妃,在奪嫡上失利,太子如今已立,他原本激進的行為遭到不少人的反撲,他本人被貶房縣,官家命其子孫永遠不能在朝廷出仕,就連蔣氏宗族也把其除名。

  蔣放一點也不怵,走出汴京時,還大笑,吟唱道:「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然而蔣羨卻道:「此人怕是一輩子也回不來京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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