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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家偵探離開,他驅車去了投資的賽車俱樂部,在清空的場地馳騁了幾圈,心中憋屈的怒火才終於發泄出來。

  從賽場上下來,林灝一邊換下賽車服一邊接過俱樂部管家遞過來的手機。

  陳夕雯焦急地在電話里跟他說聯繫不上蘇梨月,林灝頓感不妙,發動林家勢力把京城翻了個遍,終於在郊外的一片樹林裡發現了蘇梨月。

  「我趕到的時候,看見金子默的人在後面追蘇梨月。」

  講述事情的過程中,即便處於酷暑的病房裡,氣溫還在不斷下降。

  傅硯辭站在病床旁,如同一座高聳巍峨的冰山,聽到最後,病房裡涌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危險氣息,

  他站在那沒動,冷漠的眸睨在唇色蒼白的姑娘臉上,巴掌大的臉頰上蓋了一小塊紗布,映在他如墨般深沉的眼裡,分外的刺眼,垂在身側的手青筋隱隱跳動,散發的殺氣像要把屋子裡的人吞噬,讓人窒息。

  「有傷到腿嗎。」

  他壓著幾分冷意問。

  「沒有。」林灝如是答,「傷的手臂和臉,傷口都不深,身上多處淤青看樣子是跟人搏鬥時留下的。」

  這是醫生的原話。

  林灝方才聽見的時候錯愕了很久。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姑娘,居然還能和金子默的保鏢進行搏鬥。

  她手臂的刀口不深,不知是搏鬥時不小心劃傷還是金子默故意在她手臂留下的傷痕。

  傅硯辭面含怒氣,他不說話時周身的壓迫感更甚,林灝不知說什麼,心裡已經把金子默罵了千百遍。

  壓抑的病房裡,隨著蘇梨月醒來,那些令人窒息的氣息才逐漸消散。

  麻醉效果還沒退,蘇梨月渾身提不起勁兒,她看見站在床邊陰沉著臉的傅硯辭,無力的朝他伸手,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褲腿。

  「傅硯辭…」

  傅硯辭見她醒了,立馬坐在床邊,俯身去聽她說什麼。

  「不……」

  蘇梨月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連張嘴都顯得那麼艱難。

  但好在病房裡夠安靜。

  林灝在心裡把金子默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遍,在聽見蘇梨月虛柔的聲音後,微微皺眉。

  她不會打算讓老三什麼都不做吧。

  不?

  不要?

  還是不要對付金子默。

  金子默這些年在京城乾的腌臢事,要不是金家和林家有合作,林灝勢必要教訓他。

  現在送上門的機會,他不會放過,傅硯辭更不會輕易饒了他。

  但老三的態度取決於,病床上的姑娘。

  就在林灝以為蘇梨月不去計較的時候,落入他耳畔的話猶如一顆地。雷在他腦子炸開,眼裡閃過一絲驚愕。

  「不要放過他。」

  還是那個陰狠的蘇梨月。

  傅硯辭附身幫她掖好被子,口吻溫沉卻不容置喙,「放心,你挨的痛我會替你討回來。」

  蘇梨月的視線透過他,看向牆邊的掛鍾,再挪回眼時,她讓他低一下頭。

  傅硯辭不明,但還是照做了。

  「再低一點兒。」

  蘇梨月笑容拂面,和從前那樣,只要看見傅硯辭永遠臉上掛著粲然的笑。

  她抬頭,將自己的唇瓣貼向他的唇,很輕,如蜻蜓點水般,聲音也很輕,「生日快樂。」

  支撐在床上的手微微收緊,被壓在鏡片後的猝不及防輕顫了下。

  她的嗓音很輕很軟,像棉花糖一樣。

  傅硯辭好像聽見了斷裂的聲音,心中緊繃的弦成了兩段。

  他這麼多年築起的高牆,在這一刻潰不成軍。

  堅硬的心隨她的嗓音一起,慢慢地變軟。

  第51章

  傅硯辭撐在床上的手攥緊了又鬆開。

  今天他在港城和京城之間來回趕,本就身心俱疲,在看見她受傷的那一刻,什麼好心情都沒了。

  也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蘇梨月一句輕飄飄的生日快樂,恍惚間將他拉回十年前。

  十歲生日後沒幾天,寧慧雲留信自殺。

  自那之後,傅硯辭對生日沒有期待,甚至是厭惡。

  他責怪當年的自己沒有發現媽媽的反常,才會導致她狠心離開他。

  十八歲那年,婁丹秋公開給他過成人禮,辦的隆重,全港澳京浙滬都在列邀範圍內,甚至多家媒體記者都到場。

  表面上,她是人人稱讚的好繼母,但實際的陰險狡詐只有傅硯辭知道。

  港媒日報向來愛誇大其詞,對傅家的家事更是好奇,所以在婁丹秋邀請記者時,各大媒體涌了上來。

  那一天,傅硯辭忍著厭煩的心,出席了這一場生日宴。

  因為對他來說,那是通往掌權人的基石。

  在成人禮當天,傅正平任命他為傅家新一任掌權人,而傅硯辭也給傅秦送了一份禮物。

  當場架空了他。

  並下令他不得進傅家家門。

  那天的港城十分熱鬧,鋪天蓋地的報導漫城飛。

  意料之外的是,生日會出現的一個小女孩。

  她蹲在走廊哭,說找不到房間。

  後來在得知傅硯辭是壽星的時候,把自己的平安鎖摘下來送給他。

  女孩的眼睛通透,像浸在水裡的琥珀,非常漂亮。

  那句甜膩嬌軟的生日快樂,傅硯辭記了十年。

  視線里,躺在病床上的蘇梨月和十年前稚嫩的女孩,重疊在一起。

  蘇梨月的麻醉還沒消散,在對他說完生日快樂後,又睡了回去。

  ……

  燈火通明的金家別墅院裡。

  金子默怒不可遏地將桌面所有東西都橫掃到地上,桌角擺放的收藏級花瓶也一併掉落,碎了。

  他氣的胸腔劇烈起伏,沖電話那邊的人罵了一句:「撲街,你不是說他今天回港城不會回來嗎——」

  傅憬言心情煩躁,面對金子默的發怒,他只是嗤笑了聲,「誰讓你做事不利落,怪得了誰?」

  「我只是讓你綁架蘇梨月,讓沒讓你在她身上動手?」

  金子默聽出他要撇清關係,氣的握緊了手裡的酒杯,「耍老子是吧?」

  傅憬言懶得跟他浪費時間,直接收了線。

  「操!」

  伴隨著一聲怒吼,金子默憤怒地把手裡的酒杯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

  一周前,是傅憬言找到他,說在傅硯辭生日那天會想辦法讓傅硯辭離開京城。

  屆時,就讓金子默派人抓走蘇梨月,拍下她的羞辱照,這樣不僅會壞了蘇梨月的名聲,還會讓傅硯辭在華盛乃至傅家都站不穩腳。

  金子默本就看傅硯辭不爽,就同意了。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蘇梨月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孩,居然是練過的。

  保鏢還沒碰到她的衣服,蘇梨月就醒了,靈活躲開後展開了激烈的搏鬥。

  金子默還是忌憚傅硯辭,命保鏢不能下死手。

  蘇梨月最終還是三拳難敵四手,在被保鏢制服的前一刻,從倉庫的小門洞逃走了。

  而她手臂和臉頰的傷,是昏迷時金子默拿刀劃的。

  是他對傅硯辭無聲的警告。

  只是金子默怎麼都沒想到,傅硯辭的人比他想的還要快找過來,偏偏這個時候,傅憬言把他撇的乾乾淨淨。

  後知自己被利用的金子默,眉宇間爬上無法壓制的怒火。

  「來人!」

  他厲聲喚保鏢。

  「砰——」

  大門被一腳踹開,屋外黑雲壓城,與亮堂的客廳產生明顯的割裂。

  金子默站得離門遠,沒看清從外闊步進來的男人,但能感覺到他強大的氣場,十分壓抑,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呼吸停滯。

  男人越走越近,等金子默看清他面容的時候,傅硯辭給了金子默一腳。

  瞬間,黑壓壓的保鏢把金家裡里外外圍住,架勢大的驚擾了樓上休息的夫妻倆。

  金母下樓就看見自己兒子倒在地上,背後和手肘上都是玻璃碎渣,她忙迭小跑過去扶他,「這是怎麼回事,保鏢呢?」

  金父在看見傅硯辭的那一刻,臉上的憤怒頓時消散。

  他雖不知道這麼晚這位爺怎麼會在這,但瞧這陣仗就知道是金子默惹了他。

  傅硯辭表面工作一向做的好,即使金子默處處和他作對,看在雙方有合作的面子傅硯辭也不會捅破兩家的關係。

  但是今晚他帶著保鏢把金家圍住,架勢就是要和金家鬧掰。

  像是在告訴金家人,誰才是主導者。

  金家頓時像圍場的獵物一樣,沒有一點兒還手的餘地。

  客廳洋溢著無比複雜的氣氛,憤怒、害怕、擔憂、壓抑等混雜在一起,充斥著每個人的神經。

  金子默卻突然仰頭笑起來,「傅硯辭沒想到你也有今天,為了個女人這麼大動干戈,真是新鮮。」

  金父還在想該怎麼讓這位爺消氣,他緊盯著傅硯辭的臉色,生怕他一個不開心直接抄了他家。<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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