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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困不困,娘親帶你回如意軒。」

  筍筍有些為難,他明明都答應林崇意了。

  「可父親讓我跟著秦相學……」

  宋凌霜窩了一肚子火,沒好氣道,「他曾經也是我先生,也沒將我教成女進士,女秀才,走,和娘親走。」

  筍筍想起了林崇意的囑咐,只得點點頭。

  行至秦府門口時,卻被家丁們攔住了去路。

  「箐箐姑娘,秦相說讓您等他下朝回來。」

  宋凌霜昂首挺胸的牽著筍筍,極有氣勢喊道,「都讓開,我為何要等他回來,我不想等,不可以嗎?」

  家丁們都低著頭,不敢直視宋凌霜,可還是攔著不肯開門。

  宋凌霜取下髮簪,靠近自己的脖頸,胸有成竹道,「不放我們回家,我就刺下去,我若是有損傷,秦相必會重責於你們,還有,此地偏遠,遣輛馬車送我們回去。」

  管事的老周也只好照做,畢竟秦相太看重這位姑娘了。

  坐上馬車的那一瞬間,筍筍對宋凌霜豎起了大拇指。

  「娘親,你真厲害,可是筍筍這樣算逃學嗎?」

  「不算不算,他也算不得你什麼先生。」

  筍筍有些疑惑的看著宋凌霜。

  「不是,就是……有些緣故吧,你還小,長大了娘親就同你說。」

  筍筍懂事的點了點頭。

  總之大人的世界好複雜,都是有緣故的,都是要長大了才能說,那什麼時候才算是長大呢?

  想著想著,筍筍就進入了夢鄉,他知道,他的父親定然會凱旋而歸的!

  第59章 痴情人「……

  大晟皇宮勤政殿

  秦雋踏入殿內時,文武百官已分立兩側,神情肅穆,貟王趙研竟也難得的出現在了殿中。

  想必是為了朔金甲一事而來。

  秦雋剛站至群臣身前,耳邊便傳來了孟錦昀那呱噪的聲音。

  「聽聞昨日,左相也去給小林將軍送行了,還收穫頗豐啊。」

  秦雋未置一詞。

  貟王也上趕著附和道,「聽聞,今晨林崇意將夫人和孩子都送上了左相的車攆,真是聞所未聞。」

  朝堂上漸漸開始有了些細碎的討論聲。

  秦雋依舊沉默。

  片刻後,昭帝駕臨勤政殿,穩坐在龍椅,神情似乎有些疲憊,闔眸聆聽朝中大臣的奏本。

  「父皇,兒臣有事要奏!請父皇收回朔金甲,保我大晟皇室尊嚴。」

  「老臣附議,朔金甲乃是大晟國君代代相傳之物,請陛下三思。」

  孟錦昀說完後,文官

  大多都跪下附和,「陛下三思。」

  可秦雋巋然不動,未發一言。

  昭帝抬眸,望向秦雋。

  「今日左相怎的如此沉默,說說看。」

  秦雋走向殿中,撩袍跪地道,「陛下英明。」

  昭帝劍眉微挑道,「哦?那左相同諸位臣工說說,朕如何英明。」

  「遵旨。」

  秦雋起身道,「其一,小林將軍為國戍邊,謂之忠,替父上陣謂之孝,如此忠臣良將是大晟之幸,其二,朔金甲雖貴重,但遠不及不上陛下愛才惜才之情,其三,陛下命小林將軍身著朔金甲,是向北闕昭示我大晟寸土不讓之心。」

  貟王不依不饒道,「左相怕是收了林崇意什麼好處,這才維護於他吧。」

  「陛下自有聖裁。」

  秦雋回答的不咸不淡,趙研也尋不到什麼錯處,有些吃癟。

  昭帝將一份奏摺擲到了趙研與孟錦昀面前。

  「此事諸卿無須再議,從今往後,誰為大晟守好北邊境,朔金甲朕便賜予誰穿,貟王若是羨慕,不若朕將崇意召回,由貟王替朕『御駕親征』可好?」

  貟王的眼神一直在朝著孟錦昀瞟著,手也在哆嗦著,他哪能受得了這份苦。

  「陛下,貟王殿下乃是陛下的嫡子……」

  孟錦昀想為趙研打圓場,誰知昭帝厲聲打斷。

  「朕,不止貟王一個兒子,林家卻將唯一成年的子嗣送上了戰場,一件甲冑罷了,諸卿在此口誅筆伐爭論不休,諸卿可是希望北闕的鐵騎兵臨城下,讓朕穿著朔金甲保衛諸卿?」

  文武百官異口同聲跪地道,「臣惶恐。」

  昭帝起身,睥睨眾臣。

  「今後膽敢再有人給朕遞摺子彈劾此事,朕就將他送到前線去,看看諸卿的筆刀能在風雪漫天的戰場上堅持多久。」

  退朝後,貟王攔住了要出宮的秦雋,孟錦昀見狀氣的拂袖而去。

  「秦相,秦相請留步!」

  秦雋頓了一頓,停下了腳步。

  「林崇意給你什麼好處,我給你雙倍,不,三倍,只要你能讓父皇倚重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秦雋挑了挑眉道,「坦白說,讓陛下倚重貟王殿下不難。」

  貟王頗為興奮,「趙研願聞其詳!」

  秦雋指了指那遠處的宮牆道,「殿下若是從那二十丈高的城牆上躍下,本相定當告知貟王殿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趙研生出了些為難的神色,「這……秦相,這麼高摔下來哪還有活路啊,換一個如何?」

  秦雋的眸子突然暗了下來,「殿下也知,那麼高摔下來是沒有活路的啊。」

  趙研這才反應過來,秦雋是在為宋凌霜出氣。

  他用手指著秦雋,怒喝,「秦雋,你敢耍本王?」

  秦雋雙手負在身後,那眼神似乎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薄唇微啟道,「殿下此刻方知?」

  秦雋懶得理他徑直邁步向前走去,眼神冰冷而又堅定。

  他的棋局很快就可以收尾了,他要將欺辱過箐箐的歹人,一網打盡。

  **

  馬車到了如意軒門口,春夕正好開啟了門,她瞧見二人有些驚喜。

  「將軍出征前,說夫人和世孫要去求學,需離開許久,我正讓小桃幫忙收拾著東西呢。」

  「別收了,我們不去了。」

  春夕雖有些疑惑,但林崇意交代過她,如意軒的大門永遠為宋凌霜與筍筍敞開。

  回到春和苑,筍筍東瞧瞧西看看,摸了摸自己個的小腦袋。

  「春夕姑姑,怎的不見乳娘呢?」

  「世孫,杜乳娘她家中有急事,告了五日假,再過幾日便回來了。」

  筍筍懂事的點點頭,回了房間,拿出了林崇意為他做的木劍,在院外玩著。

  春夕對宋凌霜低聲說道,「夫人,杜氏似乎是有些蹊蹺。」

  筍筍自小便是杜氏哺育大的,筍筍對她感情頗深,宋凌霜也頗為擔心。

  「杜乳娘可有何古怪之處?」

  「杜氏本應與世孫一同前去求學,照顧世孫。按契約,世孫滿七歲時,府上會將身契還給她,屆時還會給她黃金八十兩,作為賞賜。五更天時她來尋我,說是家中有急事,要告假五日,我一開始沒留心,便准了她出去,可我轉念一想,萬一杜氏的孩子出了疹子或是染了什麼病,回來傳給世孫該如何是好,我循著契紙上的地址尋去,卻是人去樓空,他們說,杜氏壓根沒有回來,況且,如意軒守衛森嚴,未經允許,斷不可能有人遞消息進來,此次真是百密一疏,請夫人責罰。」

  宋凌霜拉起了要跪地的春夕,安慰道,「春夕姑姑莫要擔憂,我聽聞她的女兒養在她娘家,許是回了娘家也說不定,府上的財物可有遺失?」

  「已清點過,並未遺失。」

  「無礙,且等上五六日再說。」

  春夕雖還有疑慮,但一時也拿不出什麼確鑿的證據,也只能作罷了。

  **

  秦府

  秦雋甫一回府,家丁們便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等待秦雋的責罰。

  管事的老周跪在最前邊,拿著家法等著秦雋責罰。

  「相爺,我等無用,箐箐姑娘她以性命相迫,我們攔不住她,箐箐姑娘已與小世孫回如意軒了。」

  秦雋笑了笑,牽起了老周。

  「秦府何時有家法了,我倒是不知,諸位都起來吧。」

  眾家丁還是低著頭,不敢起身。

  秦雋自嘲的說道,「我都留不下她,你們如何能留下呢?」

  他伸手,逐一扶起了第二排的家丁,他們見狀也不敢再跪,紛紛起身。

  秦雋見眾人散去,也獨自回了書房,想起了今朝與箐箐的不歡而散,秦雋的心中百感交集。

  從前,即便不愉快,箐箐也從不會在人格上質疑他,可今日箐箐那般揣測他,露出那樣鄙夷的眼神,當真比取心頭血要疼上千萬倍。

  秦雋開始自己說服自己,箐箐是愛他的。

  許是,今日的話說的隱晦了些,她想岔了,萬事皆是他的過錯,應當說的沒有歧義些。

  秦雋拿出了藏在抽屜暗格里紅香囊,也不打開,就放在掌中摩挲。

  或許,應該坦誠的告訴她的。

  只是現在,他的箐箐還會無條件的信任他嗎?

  秦雋靠著太師椅,閉目沉思,可淚還是不自覺的從眼眶滑落。<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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