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黎糖沉默地看著柳胥舟走出房門,內心的一股氣怎麼也松不下來,吊在那裡不上不下,徒惹人煩悶。

  肺腑中的癢意徹底壓制不住,但她怕柳胥舟還沒走遠,聽到動靜恐會折返回來,只好用被子將自己整顆腦袋蒙住,在裡面悶悶的、小心翼翼的咳。

  她知道自己此舉大抵是給師尊添了不小的麻煩,方才她見柳胥舟行動頗為遲緩,左腿似乎有傷,只是他一直走的很慢,只有方才那一下才被她發現了端倪。

  師尊大抵是為她受罰了。

  否則,就像掌門這樣性子的人,哪怕有師兄弟情誼在,可畢竟眾目睽睽之下,又怎麼會輕易答應她修養大半月之久,甚至允她在此期間內成親?

  用腳想也知道這不可能,既然如此,黎糖也不願師尊再替她憂心。

  無論師尊在其他人眼裡到底是怎麼樣的,在她這裡,他永遠是她最為敬重之人。

  咳嗽聲一直持續了小半柱香,這已經相當長了。

  黎糖終於停下來,感受著被子裡的濕潤,她一點一點將其展開。

  一大片暗紅色明晃晃的印在上面。

  喉嚨干啞的難受,可她已經沒力氣下床給自己倒水了。

  遲鈍的痛感這才席捲而來,黎糖瑟縮在床上,指節微微痙攣。

  十年如一日的痛,她早就該習慣的。

  ——

  在接下來的幾日裡,黎糖試了好多方法去嘗試跑出這間,但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

  期間梁雪染帶著江律和路祁他們來看過她幾次,甚至他們都進不去黎糖的屋子,只能吭吭巴巴站在窗戶外面說話。

  或許是柳胥舟為了逼迫自己狠下心,居然這些天裡一次都沒來看過她,倒是宋憑常來,就連一向略顯刻薄的沈岐都破天荒的來了一次。

  以至於雖然黎糖很苦悶,但卻出奇的並不無聊。

  哪怕她軟磨硬泡好多次,這兩個人都不同意放她出去。

  黎糖失望,卻也無可奈何。

  這日,路祁他們又來找她解悶兒,幾人隔著窗子說了一會兒話,待到太陽落山,黎糖這才將人目送著離開了。

  少女轉身回了內間。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聽路祁偶爾抱怨吐槽說,因著魔族混入一事,她們清瀾宗真是規矩越發嚴苛了,每人都要發一枚證明自家身份的玉牌,進出也要排查,還真給他們揪出來不少魔門臥底。

  這就苦了他們這些外來做客的人,家底全被查了個遍。

  也幸虧路祁和蒼樂家,都只是暗地裡站隊,正道無人發覺,否則清瀾宗怕是要將他們先斬後奏了。

  最近更是發現,以前從不出門同其他宗人結交的掌門,突然開始交往頻繁起來。

  短短几日,各個宗門居然開始有了聯合的趨勢。

  黎糖擰眉,真的只是因為他們宗門裡混入一個魔族人,掌門就要謹慎至此嗎?

  仙魔兩族向來都是你往我這裡插

  點奸細,我往你這裡安排幾個臥底,被發現是常有的事,為何這次會如此激烈。

  暗暗低垂著眉眼,黎糖貼在床沿的手緩緩握成拳。

  大家處於宗門內,對有些事不太敏感,按現下情形來看,修真界暗流涌動,興許,魔族也變得有些焦躁起來了也說不定?

  *

  幾日轉瞬即逝。

  明日就是她同大師兄成親的日子了,朝時辦婚禮,師尊他們大抵會在晚間動手。

  坐在椅子上,梁雪染正站在她身後,拿起一枚金枝簪花在她頭上比比劃劃。

  這是兩人這麼長時間以來唯一一次沒有障礙的站在一起。

  黎糖倚在那裡,微微出神。

  她這幾日經常這樣,總坐在一個地方,看著一個方向,若是沒人打擾,一看就是一整天。

  有時梁雪染實在怕她無聊,便抱一把椅子坐在窗戶外面的桃樹下,要麼修煉,要麼看書,就這麼陪著她,對她的動向再清楚不過。

  同她相識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黎糖在想什麼?

  壓下心底的怒氣,梁雪染沉聲道:「糖糖,明日你就要成婚了,這麼久了也沒聽到那個魔族騙子的消息,他大抵是不會再來了,你要為自己考慮。」

  思緒被打斷,黎糖正色,格外認真的看著她:「雪染,白白說過他會回來的,讓我等他,我相信他,他不會食言的,他來,是遲早的事。」

  梁雪染被她看的生氣:「蠢!男人的話有幾句可以當真?他從一開始就騙了你,你還能指望他再回來?

  而且,他在咱們清瀾宗吃了這麼大的虧,再來就是送死啊!他除非腦子有病,不然怎麼會來?

  依我看,你大師兄是個好人,對你也好,你又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有他照顧你,你的餘生也能活的快樂幸福,你不是一直嚮往平淡的生活麼?」

  梁雪染當時不在場,沒聽到幾人的對話,不過就算聽到了也不太相信宿白硯真的會是什麼魔尊大佬的孩子。

  魔族人向來自私自利,以自己的安危為第一要意,越是貴族便越貪生怕死,這是他們多年和魔族人打交道得出來的經驗。

  魔尊不可能放自己唯一的孩子去深入敵營,而且她爹,也就是掌門在這幾天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清瀾宗,發現唯一有損傷的地方,只有竹嶼峰的那座靈堂。

  也僅僅只是丟了一根前幾年意外得到的鳳凰骨而已,至於什麼魔後英魂,他沒見過,不知曉此事,對外自然也是不認的。

  那根鳳凰骨雖然珍貴,有養魂鍛體的功效,但終歸是意外得來的,不算清瀾宗的東西,丟了也無傷大雅。

  可怪也就怪在只丟了這一樣東西。

  早知道,越是血脈尊貴的魔族,他們的摧毀欲、占有欲也就越強,宗門不可能只有這麼一點損傷。

  再者,天下誰人不知魔尊只有一位獨女,而黎糖那個「小師妹」在最後關頭被認出是個俊俏的少年,黎糖也是確認了他性別的。

  因此,清瀾宗上上下下確實認為,那天逃掉的那個魔族人的身份不太可能太厲害,那番說辭大抵是見勢不對,妄想靠和魔尊攀關係而博出一條命罷了。

  畢竟先前也不是沒人這麼幹過,屢見不鮮罷了。

  更何況,他們清瀾宗也算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大宗們,就算那魔真有幾分本事,也不敢明目張胆對他們做什麼。

  蜉蝣是無法撼動大樹的。

  聽到她的話,黎糖烏黑的羽睫緩緩垂了下來。

  是啊,白白受了那麼嚴重的傷,短期內怎麼可能來接她呢?

  那麼,她只能靠自己了。

  一抹堅定的色彩於她瞳孔划過。

  她笑了笑:「雪染,你說得對,他來不了了,我一個人也能做的很好。」

  梁雪染聽了這話,心下有些許微弱的怪異,但轉瞬即逝,並未深思,見她想通了,心裡也跟著嘆了口氣。

  「胡說什麼呢,成婚是兩個人的事,你一個人能做好什麼,好了,明日就是婚期,你最重要的大日子之一,我們先來試試妝。」

  宿白硯那人她接觸過,樣貌過分出彩,性子溫和有利,處事有分寸,更是事事以黎糖為先,小姑娘自然會心動。

  若不是魔族,大抵是很好的良配。

  她這麼說也只是不想讓黎糖太傷心了,長痛不如短痛,黎糖嫁給宋憑是板上釘釘的事,與其婚後夫妻倆貌合神離,黎糖鬱鬱寡歡,倒不如讓她對宿白硯徹底死心了好。

  情這東西最是傷人傷身,她希望黎糖能多活幾年。

  點了點頭,黎糖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

  望著鏡子裡被打扮的格外明艷的自己,她略微怔了怔。

  整個竹嶼峰到處都是紅彤彤一片的景象,除了她這裡。

  師尊為了防止她再耍小聰明逃跑,只放了雪染一個人進來,不准任何人來給她的屋子布置紅綢等喜物。

  明日就是婚期。

  婚期啊……

  黎糖攥緊手指,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第65章 去找他鮮血從她手上滴下來,匯聚成灘……

  豎日一早,黎糖便被梁雪染叫醒。

  昨日兩人是一起睡的。

  這是柳胥舟在確保黎糖不會有機會做什么小動作。

  倒不是說梁雪染是他刻意安插的眼線,總歸有人在,黎糖做事會不方便些。

  黎糖對這很清楚,於是很自然的沒有做什麼。

  然而,讓她出乎意料的是,她一出內間,還沒來得及梳妝,就見柳胥舟背對著她,靜靜坐在矮几上默默飲茶。

  師尊居然謹慎至此?

  黎糖詫異,對接下來的行動忽多了幾分忐忑,袖中的手收緊,她捏著的一包東西表皮有了些許濕意。

  「師,師尊。」因著心虛,她的嗓音有些彆扭。

  柳胥舟低頭抿了一口茶,這才不緊不慢的轉過身來,看著她。

  「今日倒是出乎意料的乖,居然沒給為師整什麼么蛾子。」他這話意有所指,實在是黎糖前幾日太能折騰了。<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