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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渝笑道:「成啊,等過了年就把你哥倆都送去鏢局好生練一練!」

  雲天知曉自個兒以後是要給大東家做書童的,有些高興:「小東家我也能學武麼?」學武就能保護弟弟和小爹,還能保護大東家和小東家,以後誰也別想欺負他們家人。

  「你更要好好學了,哥哥的安危可比我重要。」

  雲風和雲天聽到這話興奮不已。

  他們又去鎮上另外兩家布行,將剩下冬麻布和彩棉布都賣了出去,冬麻布比彩棉布好賣,就說做一套八尺成衣,布行那也是能賺不少銀錢的,至於彩棉布可教魏渝費了不少口舌,主要還是鎮上富戶少,十匹彩棉布哪幾戶人家會買,魏渝比布行的人都清楚,所以當初也沒想囤太多彩布。

  魏渝調轉馬車想去如意酒樓尋哥哥,不料走到街角便看到哥哥趕著車朝他這面走來,車後頭還坐著豆苗哥和蘭嬸子。

  「嬸子!豆苗哥!」

  「罐罐!」

  馬忠和蘭嬸子好奇地往後頭看一眼,雲家父子頓生幾分侷促。

  想來魏承是已經和他們講過雲家父子的遭遇,蘭嬸子便也沒多問,只扯著罐罐的手稀罕道:「有日子沒見著你了,咱罐罐這真是越長越高,越長越俊俏,這臉蛋,這鼻樑,十里八鄉的哥兒和姑娘加一起都沒你俊嘞,這個子瞧著也快比上你哥哥了?」

  罐罐打小就是臭美寶寶,喜好旁人誇他俊呢,他抿嘴笑兩聲:「嬸子誇我俊俏我是認的,不過想要長得比哥哥高,那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我長個兒,哥哥也長個兒啊!」

  蘭嬸子拍腿哈哈笑:「是這麼個理兒。」

  幾人敘舊一會兒,魏承勒緊韁繩:「今兒一身髒污就先不去探望師娘夫子了,天色不早,咱們先往家裡去。」

  回家路上,蘭嬸子和雲夫郎慢慢搭上話,這兩人同為苦命人,三言兩句就交了真心。

  蘭嬸子看一眼前頭說笑的魏家兄弟和豆苗,低聲道:「魏家兄弟是有大能耐和出息的人,你們一家要好好幹活伺候,不要生二心,別看你們現在簽了死契,以後你這兩個兒子的日子怕是會比尋常人家的漢子還要好啊!」

  雲夫郎心裡一熱,應聲道:「大姐放心,兩位東家救了我們的命,我們父子定不會做恁些背信棄義之事。」

  .

  離著老遠就見著李茂德夫婦在村口沖他們招手,那順哥順嫂見著驢車和馬車,趕緊快步迎上去:「東家,可回來了!」

  這麼一問才知道,村里人見著魏家養的那極通人性的「黑狗」風風火火跑進茂溪山,他們便知曉魏家兄弟這是回程了。

  魏承讓順哥將雲家父子和車馬貨物帶回去,他們便拿著年禮去到李茂德家小坐。

  李家闊院很是安靜,這兩年李家田產和房舍分得徹底,原因還是李二郎媳婦鬧得太過,最後李家大郎和二郎分了家中大部分銀錢和田產搬出老宅,帶著孩子在旁邊另建房舍,如今只有李三郎和秋哥兒、溪哥兒跟著李茂德夫婦倆同住。

  當時徹底分家時還險些鬧出人命,李大郎媳婦娘家和二郎媳婦娘家都給自家女兒謀不平,總覺得自個兒女兒女婿吃虧了,見天造謠李茂德老倆口偏心小兒子。

  可明明除了老宅,家裡能給大房二房的都給了,李三郎和秋哥兒只要自個兒份額的地,還將幾年攢下了的打獵錢貼了不少給老大家和老二家的蓋房,爹娘的田產和私銀是一點也沒要,最後見這倆家實在欺人太甚,李三郎帶著沾血獵刀去那倆村子轉了一圈,這些人才漸漸消停了。

  李茂德到底是老了,前頭又生一場嚴重的咳疾,眼下走路虛浮,咳喘聲有些重:「這一路上可太平?」

  罐罐扶著他走,笑道:「萬事太平。」

  里正伯伯點點頭,又咳嗽兩聲:「那就好,這兩日遲遲不見你們回來,我總是惦記。」

  里正娘子道:「你伯伯哪裡是惦記,沒過兩日就去村口張望,有兩次還讓你三郎哥去震金鏢局問問你們怎麼還沒回來。」

  兄弟倆心裡微熱:「教伯伯擔憂了。」

  魏承皺眉道:「王掌柜醫術精湛,伯伯怎麼還是咳喘不止。」

  里正娘子,偏了偏頭。

  李茂德道:「王掌柜是個郎中也不是神仙,你們莫要擔憂,老毛病總是要慢慢養的。」話沒說完又咳喘幾聲。

  他沖自家娘子揮揮手:「帶著罐罐去尋溪哥兒玩。」

  罐罐握著茶餅的手一頓,想到里正伯伯這是有話要和哥哥說,遂咬著茶餅聽話站起來:「我給小溪哥帶回來不少好玩意,我正想著去尋他玩呢!」

  里正娘子垂了垂眼,微不可察的嘆息一聲,強撐著笑道:「走,罐罐,嬸子帶你去找你小溪哥。」

  堂屋的門被關上了。

  李茂德是先過問魏承讀書功課,聽到魏承說就是在外頭奔波也沒忘了用功讀書,他欣慰笑笑:「出去走走也好,來年府試你早晚要去一趟幽州城,如今有鏢局帶著你們兄弟走過一遭,再走也不怕走岔了山路。」

  又問:「承小子,你今年多大了?」

  魏承道:「過了年就十五了。」

  「老了,老了,前兩日還想著你十五了,這兩日竟然又忘了。」

  李茂德無奈笑笑,又道:「在咱村中小子十五歲,這也到了該定親的年紀。」

  他思索一番,也有點不好意思:「你覺得咱溪哥兒如何?」

  魏承端著茶杯的手微頓,面不改色道:「溪哥兒如罐罐一般,都算作我親弟弟,在我心裡咱自家人便是最好的。」

  「魏承啊,里正伯伯知曉你只將溪哥兒當做弟弟,不過結親麼,自然是親上加親最好,夫妻感情也是慢慢培養的。」

  李茂德又重咳兩聲,魏承忙給他倒茶水:「伯伯,您喝水緩緩。」

  「伯伯身子怕是不成了。」

  李茂德的嘆氣聲多了些遺憾和認命:「最放不下的就是溪哥兒還有你,罐罐有你這個兄長護著,我倒是不擔憂,我想著你自幼失怙,母家不慈,伯伯知曉你將來坦蕩,大有前途,可也憂你過於拼命勞碌,忘了自個兒的終身大事。罐罐那樣聰慧,將來自然也少不了東奔西跑,自有天地。這科舉難如上青天,官場又漫漫,你身邊總要有個知冷知熱的體己人。」

  魏承淡道:「不急。」

  「村中大半小子早都定親了,那個偷奸耍滑的方文聽說來年都要娶妻了!」

  李茂德搖搖頭:「這段日子有不少人來家中給溪哥兒提親,各村山頭叫出名字的好小子,鎮上有錢的富戶之子……可是伯伯總是覺得不放心,你與溪哥兒到底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啊,溪哥兒一點兒也不比常人差,承小子,你總是要定親的,溪哥兒怎麼就不成呢?」

  魏承斂眉道:「不是溪哥兒不成,是任何人都不成。」

  李茂德有些心驚,不全是為了自家溪哥兒了:「那誰成?誰成呢?你這輩子總要有一個人是成的啊!」

  話落又咳得撕心裂肺。

  魏承連忙給他順背,嘆息一聲:「伯伯,那來提親的富戶之子可是我交好的李家李行謙?」

  「就是他!我看不上他!」

  李茂德重哼一聲:「那小子大溪哥兒四歲,又是家中受寵的老么,夫妻哪有不拌嘴的,若是日後倆人有什麼吵鬧,那李少爺全家怕是都要跟著欺負溪哥兒!到時候天高皇帝遠,你三郎哥和你嬸子如何給溪哥兒作主?」

  魏承真是對李行謙刮目相看,他這李師兄讀書三推四請,在娶夫郎上的事情倒是不拖泥帶水。

  「我與李師兄也算是一道長大,他為人赤忱正義,自家商鋪也被他管得井井有條,更也沒恁些胡攪蠻纏的大少爺脾性,他想來是真心悅溪哥兒。」

  魏承想了想又道:「伯伯可曾問過溪哥兒的意思?」

  李茂德想到這個就來氣:「你說說溪哥兒與那李行謙就因著王掌柜給我治病多見幾面,他怎麼就能看上那賊小子呢!好在那李家小子沒壞到流水,先行來到家中尋我說了此事,若是他直接上門提親,我可是要拿著豬耙子打他個屁滾尿流!」

  他又嘆道:「那李家是鎮上出名的富戶,還與縣令大人是親戚,咱溪哥兒面容再俊,可也不過是鄉野長大的小哥兒,咱家與李家是門不當戶不對,男子多薄倖,若這李家少爺見異思遷,溪哥兒在那宅院又該如何自處?」

  「這也是為何恁老些媒人上門全都教我和你嬸子趕了出去,在我們老倆口眼裡唯一能信得過的好夫婿那就是只有你一人啊!」

  「您信得過我,是因為我打小在您手底下長大,你疼我憐我。」

  魏承默了默:「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在溪哥兒眼中定然是拿我當親人,這當前我若是橫插一腳,真算傷了溪哥兒和李師兄的心。」

  又道:「伯伯放心,日後無論魏承身在何方,定會掛心惦記溪哥兒這個弟弟,不教旁人欺負了他去。」

  李茂德有些動容:「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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