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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戰略的需要,所以大家都有分散,西瑞基本上一直跟著阿塔蘭。

  埃爾默倒是經常跑來跑去,如果能見到西瑞的話,還會在西瑞耳邊念叨德勒希的情況。

  聽說德勒希懷孕之後,林克非常上心,一直熱衷於到處給德勒希找各種各樣的「安胎藥」,有的藥方見都沒見過,但也看得出來,確實是比較費時費力,因此林克在起義軍當中的口碑倒是不錯。

  可是,德勒希的身體狀況反而越來越不好了,聽說精神也有問題,連著雌蟲的等級也在下跌,這個蟲蛋就好像在不斷的榨取德勒希身上一切的能源。

  阿塔蘭倒是一直在關注德勒希,但是怎麼查也查不出東西來,林克的表面功夫實在是做的太好了。

  一切看起來都是正常的,

  一切看起來都是沒問題的。

  西瑞對林克真的沒什麼印象,可能在躍遷到集合星球的時候見過,但是西瑞不認識林克,也就看了一眼,沒什麼特別之處,就沒怎麼關注。

  可西瑞不知道。

  林克卻一直在關注西瑞。

  也就是,突然出現在起義軍首領身邊的雄蟲Cerie。

  林克的家族這一代出了兩個雄蟲,林克是家主養的奴隸生的雄蟲,成年才被領回家族,而另外那個雄蟲,名義上是林克的弟弟,叫——林睿西。

  據說,兄弟關係很差,但是長相都比較像他們那個濫情的家主。

  但是,很少有人會把Cerie和林克聯繫起來,畢竟,出現在阿塔蘭身邊的Cerie實在是太耀眼了。

  原本,林睿西是要準備和林克一起參加家族家主之位的競爭,因為這一代也就他們兩個雄蟲,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林睿西之前出去遊玩卻莫名其妙就失蹤了,連那個競爭都沒出面,所以家主之位直接落在了林克頭上。

  總而言之,在將近兩年年的時間裡,Cerie這個名字,儼然成為了起義軍首領身邊的左膀右臂。

  但那個時候,一切的變化,這一切看似合理,看似平靜的表象之下,實則暗流涌動。

  ——

  梵派的府邸。

  暗沉的金屬牆壁反射著冷冽的光,偌大的廳堂內,空氣凝滯得近乎窒息。

  一個完全封閉的金屬箱被數名士兵押送上來,沉重的箱體在落地時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仿佛裡面裝著什麼不可示人的秘密。

  梵派斜倚在觀賞台的高座上,修長的雙腿交疊,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酒杯邊緣。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動,映出他唇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報告上將,東西已經送到了。」

  一名士兵上前,聲音繃緊,顯然對箱中之物心存忌憚。

  梵派低笑一聲,目光懶散地掃過金屬箱:「起義軍的林克……倒是送了一份有趣的『誠意』。」

  他抬手示意,「打開。」

  箱蓋掀開的瞬間,一股冷冽的藥劑氣息混雜著微弱的血腥味彌散開來。

  最上層是一張摺疊嚴密的戰略部署圖,展開後足以覆蓋整個房間的地面。而下方——

  蜷縮在箱底的是一隻雌蟲。

  灰色的長髮凌亂地散落,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削瘦的下頜和毫無血色的唇。

  德勒希的雙手被特製的金屬鐐銬束縛在身後,關節處因長期的禁錮而泛著青紫。

  他的身體微微蜷曲,生產之後的腹部空空蕩蕩,與枯瘦的四肢形成鮮明對比。

  士兵猛地後退一步,顯然認出了德勒希,士兵嚇得喉結滾動:「這……!」

  見狀,梵派輕笑,慢條斯理地起身,軍靴踏在金屬地面上發出清晰的聲響。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箱中的雌蟲,忽然抬腳,狠狠踩上德勒希的臉頰。

  鞋底碾過顴骨,將那張曾經意氣風發的面容壓進箱底的陰影里。

  「認得嗎?」

  他語調輕佻,像是在談論一件稀奇的玩物,

  「原本正統軍的明日之星,德勒希,後來當了叛徒。」

  這話說的難聽,可德勒希沒有反應。

  他的瞳孔渙散,目光空洞地穿透空氣,仿佛連痛覺都已剝離。

  脖子上掛著一個珍珠白的鱗片吊墜,也顯得格外黯淡。

  這一年來,林克提供的所謂「安胎藥」早已榨乾了德勒希的生命力——那些藥劑根本不是為了安胎,而是將孕體能量強制轉化給腹中蟲蛋的毒藥。

  他的等級一路暴跌,精神核瀕臨崩潰,如今只剩下一具被掏空的軀殼。

  林克從一開始看中的就是德勒希的身份地位,還有高等級。

  他把德勒希看作一個母體,一個可以生下高等級雄蟲蛋的母體。

  所以林克蒙上德勒希的眼睛,邀請別的雄蟲來「加入合作」,誕生蟲蛋,來遮掩林克生育能力有損的事實。

  梵派加重力道又碾了兩下,見現在腳下的德勒希依舊毫無反應,興致缺缺地收回腳。

  「嘖,沒意思。」

  他撇了撇嘴,隨手將酒杯丟給一旁的侍從,

  「把他扔進蓄獸池。我養的小寶貝……也該加餐了。」

  士兵吞咽了一下,硬著頭皮上前拖拽德勒希的手臂。

  那具身體輕得可怕,像一具披著皮的骨架,被拖行時甚至沒有一絲掙扎。

  灰發垂落,露出頸側密密麻麻的針孔,在慘白的皮膚上觸目驚心。

  德勒希已經廢了。

  完全廢了。

  所以說啊,林克可真是繞來繞去,下了一盤好棋,左右逢源。

  利用完了德勒希,就把德勒希給「處理」掉,接下來又可以用婚姻去捆綁下一個目標對象。

  對於林克這種傢伙來說,雌君這個位置只是階段性的,誰來坐都可以。

  梵派重新坐回高座,支著下巴望向他們離去的方向,眼底浮起一絲殘忍的期待。

  兩年前,

  梵派開始喜歡養蛇了,後來又特地去那個星球上,硬是抓了好幾條巨蟒來,一條一條的餵。

  梵派一開始覺得巨蟒噁心,可是後來他卻覺得見血的興奮。

  把他所有不喜歡的傢伙,都餵給那麼噁心的巨蟒!

  多舒服啊!

  起義軍的林克和梵派之前有地下的往來,他們之前也有過交易,——梵派幫助林克殺掉競爭對手林睿西,林克就會把德勒希利用完了之後送到梵派這裡。

  現在,林克卻篤定地說,起義軍首領身邊Cerie,就是那個沒死掉的林睿西。

  梵派不知可否,其實對他來說,Cerie到底是不是林睿西,真相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須和Cerie新仇舊怨,一起算。

  這兩年,林克借著德勒希的地位和交際圈,基本上已經完成了收攬人心,作秀也做的差不多了。

  梵派這次和林克合作,就是要弄死Cerie。

  然後再把起義軍一網打盡。

  ——兩年前的仇,拖到現在,也應該報了。

  「報告上將!」

  士兵重新走進大廳,臉色煞白,額角還掛著冷汗,像是剛從什麼恐怖的地方逃出來。

  他的聲音發顫,甚至不敢抬頭直視梵派,只死死盯著地面,仿佛那裡還殘留著蓄獸池的陰影。

  「那個……那個雌蟲,一丟下去就——」

  他咽了咽唾沫,喉結滾動,

  「就一點也看不見了,估計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士兵心裡簡直一萬頭草泥馬奔過,他是真的很怕蛇啊!

  梵派正倚在座椅上,指尖慢悠悠地敲擊著扶手,聞言眉梢微挑,露出一個饒有興味的笑:

  「哦?我的小寶貝今天胃口這麼好?」

  看得出來,士兵是真的怕蛇——怕那種冰冷滑膩的鱗片,怕那種無聲無息的遊動,更怕那雙猩紅的豎瞳盯著自己時,仿佛下一秒就會被絞碎吞食的恐怖感。

  「是、是的吧……」

  他乾巴巴地應道,聲音虛浮得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士兵忍不住回想起剛才的畫面——

  蓄獸池的水面黑沉沉的,渾濁得幾乎看不見底,只能隱約瞥見水下無數蜿蜒遊動的陰影。

  那些蛇類平日裡各自盤踞,互相撕咬,弱肉強食,可唯獨最深處的那條巨蟒,永遠高高在上,對其他獵物不屑一顧。

  可今天,它反常地動了。

  那個灰發雌蟲被丟下去的瞬間,水面甚至沒來得及濺起水花,漆黑的蛇尾便如閃電般破水而出,一把捲住了他的腰腹。

  那條巨蟒的鱗片在昏暗的光下泛著冷光,絞緊的力道幾乎能幻聽骨骼錯位的聲響。

  好像找到了什麼格外美味的食物。

  然後——

  拖入深淵,再無蹤影。

  士兵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

  梵派卻似乎心情極好,懶洋洋地揮了揮手:「行了,下去吧。」

  終於,士兵如蒙大赦,連忙行禮退下,腳步匆忙得幾乎像是逃跑。

  大廳里重新恢復了寂靜。

  梵派端起酒杯,輕輕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他唇邊那抹意味深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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